现下,从犯被带走了,可这“罪魁祸首”还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独自嘤嘤啜泣呢。
皇帝看着泪雨滂沱的韩宁,心中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即日起,韩宁公主不得踏出公主府半步,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好生看管。”皇帝冷漠的转身,背对着韩宁跟一干大臣。
对于这个他疼爱有加的女儿,他这次真的是彻底失望了。
众人痴愣的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将韩宁公主带走。
韩宁怎么会情愿呢,不顾被人推搡拉扯,她边走,边凄厉的喊道:“李墨琛,你不让我好过,我亦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墨琛不在意韩宁的严声厉语,满心欢喜的只想见到馥儿,现在他已不是身负婚约的人,这次她应该不会再拒绝他了吧。
一早的早朝,就这么成了断案现场,年迈的皇帝也隐隐觉得乏了,他极轻的叹了一口气,道:“退朝罢。”
一时,文武百官恭敬行礼,目送皇帝离去。
李丞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丞相府的大厅里,海棠树上的喜鹊,正在翠绿的枝丫上,上蹦下跳叽叽喳喳的叫着,李夫人守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怕他是不是魔怔了。
毕竟李墨琛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见人就笑,还熟络的同下人们打招呼,没等李夫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人早就不知哪里去了,反倒是李丞相从一进门,就是那么痴傻样子,可没把李夫人吓坏了。
这父子二人,究竟是怎么了。
李墨琛兴冲冲的走到馥儿的院落外时,并没有看到馥儿的身影,倒是石桌上放着的笔墨纸砚,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径直的走了进去,一走近,就看到泛黄的宣纸上,写了四句话:浮生不才已散尽,能愿与君初相识。惟愿了却红尘事,前尘今生君可知?
他仔细端详着那娟秀的字迹,细细品味着这四句话里深藏的意思。
前两句他大抵能看个一知半解,只是后两句他就蒙昧了,尤其是那句“前世今生君可知”,蕴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意思。
对于馥儿的随性,李墨琛早已习惯了,他匆匆的将石桌上的笔墨纸砚收好,轻轻推开馥儿的房门,果然她并不在屋内。
李墨琛满心的欢喜,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把手上抱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加以整理,鼻息贪婪的呼吸着屋内令他魂牵梦萦的熟悉芬香,到最后他流连的看了一眼馥儿整洁的床榻,小心的带上房门,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馥儿哪儿也没去,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身在西苑,看着满池子开的正好的莲花,绿涛涛的莲叶在阳光的照射下,绿的快要滴出水来,馥儿靠坐在池边一个粗壮的垂杨柳下,将手里的鱼食,一颗接一颗的扔进池塘里,许是闻到了鱼食的香味,藏在莲叶石缝下的鱼儿们,都争先恐后的游了出来,争抢着张嘴一口吞下浮在水面上的鱼食,鱼儿抢的欢腾,扭动着圆滑的身躯,扑棱棱的惹得水花四溅。
看着池子里的鱼儿们欢腾的争食,馥儿一直紧抿着的唇角,这才上扬起来,圆润白皙的脸上也夹带着浅笑,想不到她在凡界的同类们,居然这么爱吃她手里拿着的这种灰乎乎的东西,等过些时日她再去集市上,多采买一些回来,好让它们一次吃个够,想到这里,馥儿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