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被愈浓的雾所掩盖,不知到底要向何处延伸。
虽然黑的视线仍然只能触及到十米内的景色,但看着周围的树木,他心中有着万千槽点,却不能向人诉说。
由于视野的缘故,哪怕他现在所在的道路还算宽阔,但是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循着路的中心段落缓慢前进。距离他已经进入森林已经过了很久了,连迷雾也开始显现出些许光亮,可是他仍然也没有看到森林的边界。明明在外面看起来并没有大到那里去,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去,这是有毛病吧,我他喵的不是走的直线吗?而且就这样走路,好无聊啊!!!
直到有那么一瞬间,风向突变,一丝血腥味伴随着水汽萦绕在他的鼻前。也幸亏它现在是一只狗,拥有着3亿之多嗅觉细胞,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闻到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并且这种血除了有一股臭味,还是和人类的血蛮相似,但是又有不小的差异。就好像有一个词,明明就在嘴边,你也知道它所表达的意思,可是不管是怎样的努力,就是说不出口。
于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决定去看一眼,他对天发四去看一眼就回来。确认想法后,黑不敢有半分犹豫,先是原地撒了泡尿,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寻着血的气味跑过去,生怕迟则生变。
结果,果然也不出他所料。没过一会儿,风向就变了,而且迟迟都没有变回来。
哪怕他知道风的来向,他也不敢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盲目地寻找。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是猜测得出的结论,他百分百是错的。他曾经找人做了一个实验,一个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的问题,里面一共有一百选项,而且九十九个是正确的,百分之一的机率被他给碰上了。而且不管重复了多少次,结局都是相差无几,就仿佛在冥冥中注定一般。
所以百般无奈之下,他也就只能停留在原地。万幸的是,通过此时的微风,他还能闻到回去的路。
“呼嘶,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疼?”黑呲牙咧嘴地说着。
黑打量四周,希望找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周围仍然是仿若枯死的树木,远处倒是有一个湖泊。不过湖大部分都被浓雾所笼罩,让人看得不打真切。除此以外,嗯?这种地方居然还有蚂蚁!?还是一只有正常人指甲大小的工蚁?
“喂,喂,喂,太奇怪了吧?这片森林居然还能有生物生存吗?而且长得这么大,它所需的能量也相应的比正常体型要多。那么问题来了,它的食物来自哪里呢?算了,不管如何,既然有一只工蚁,那么附近应该会有蚁群吧?”黑自言自语道。
正当他准备寻找蚁穴的时候,风向变了。
纠结啊,什么时候来不好,现在来!我是待在这儿呢,还是走呢?老天爷啊,您给给个主意吧。
“救...救命啊。Hel..Help。”
{Emmm,得,第三个选择出现了。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叫呢?我真是日了狗了,要么不来,要么就都来了。唉,先去看看能不能救吧。毕竟多个人,在迷雾中探索森林的效率也会变高,这样就可以早点出去了。当然他也可以自己}
他走了大概五分钟的路程,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声源,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重。求救声与血的重合让他不免有些失望,难道他问错了?真的就只是人血而已吗?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开始渐渐放慢,最后在森林的缝隙中找到了那个呼救的男人。
黑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借着树干的阻挡,微微探头观察。
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人?这可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男子的脸正对着黑的方向。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罪魁祸首——安迪。
安迪跪在地上,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胸,指甲明明深深地嵌入胸口,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红色。脸上的表情明明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呆滞,可是青筋如同虬龙一般遍布整个额头,脸色更是有着几分通红彻亮。
黑蹑手蹑脚地从原本十米左右的树后,移到现今八米以外的岩石旁,蜷缩着继续观察:
安迪的眼睛好像失去了聚焦一样,愣愣地看着前方;他的嘴更是仿若进入了什么死循环一般,张了又关,关了又张,死活就是发不出声音(黑在旁边看的都急死了);抬着的左手向前伸直,与肩平行,做出一副挽留的姿态。
黑用爪子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有点摸不着头脑。{等等,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好像失恋了一样?不会吧不会吧,这种林子里居然还有妹子吗?}
看着失神的安迪,黑又在暗中窥探了五分钟。可是此刻的安迪就像是一座经受过****的石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凝滞在原处。{你的手都不酸的吗?哪怕是石像,在经历过雨水之后,也会被侵蚀那么一丁点,好嘛?}
虽然黑心里很想再靠近一点,把安迪叫醒,可是他是真的有心无力啊。安迪的周围完全就是一块生命禁区——树木平均地分布安迪的四周,树枝则手牵着手组成了一道道围栏,而且还随着风上下波动。就这样走过去的话,不消片刻,就会被吸成骨头,掉落在这片土地之上。同样的,他也不敢大喊,惟恐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啊。毕竟为了一个临时组队的人,丢了性命可不值得。{溜了,溜了}
黑离开后,北风萧萧,树枝们互相拍肩安慰,却没有碰撞出任何声音,独留着安迪跪坐在地上,显得十分悲凉。
“嗯?有人触碰了我的警报器?也不知道安迪那个家伙,有没有事?”一个手缠绷带的男人坐在湖边,看来一眼安迪的方向,“算了,有我的结界,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倒是柯林这个狗东西,居然敢算计我俩。等着吧,等着我找到你以后,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这个男人虽然嘴上说得很凶,但是动作上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他的身子压得很低,双眼更是如同机械,时不时地扫视着身边的一切。也许是由于之前被算计过一次的缘故,此时的他现在十分谨慎,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