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饮品店很冷清,舒缓的音乐在店内流淌,我试着给调好卡布奇诺画个泡沫的心,莫叔说我做东西的时候总会在脸上挂出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很安静。
我有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做东西的时候,我的心情确实挺好。
店里就我一个人,莫叔和王姐昨天去了另一个城市,似乎是他们的女儿在两一个城市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有问过他们的女儿的事,只知道那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莫叔夫妇人很好,他们的女儿一定没事的。临走时他们把店交给了我,我才来一个月,这份信任,让我好生感动。我决定好好工作报答他们的信任。
店里无人,我最大。不知不觉已经工作了一个月,发薪水了,看着泡沫心在杯中旋转,我想着要给妖孽买个什么礼物,一个月没见了,我确实挺想她,从今天起,我就是老板了,我得给自己放个假,昨晚就和妖孽商量好,今天陪她逛逛街,看看电影,晚上再整个烛光晚餐啥的,咱也浪漫一把。当然,后面两个是我自己加上的,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门铃轻响,一个靓丽的身影伴着午后的阳光走了进来,“对不起,今天不营业,不好意思。”我微笑着对进来的顾客说道,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人搅了我的计划。
“我喝杯冰水就走,外面太热了,看你这么绅士,应该不会拒绝一位女士的请求吧?”那靓丽的身影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直直的走到吧台前做了下来,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道。
以为自己是美女就了不起啊?没事跟我扯老外的那套绅士理论干嘛,我是地道的国内出品,有必要迎合你那套老外的玩意么?你说不拒绝就不拒绝啊?不过我确实没有拒绝,一是觉得“顾客就是上帝”,二是我觉得“绅士”应该是个夸赞的词儿吧,既然有人夸,咱也得虚心接受不是。好吧,我承认,第二条才是重点。
“那.....请做吧。”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够。应该不会耽误我的下午的计划。
“你似乎赶时间?”我刚把冰水摆上吧台,她便问道。
“也不是很赶,但是您若是能稍稍快点,我会感激不尽的。”我朝她微微一笑。
“呵呵,好的。”她笑起来很好看,我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她,不是我看见美女就想搭讪,我确实觉得在哪见过她,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她虽然应下了我的请求,但是她杯中的冰水下降的速度确实很慢,等得我有些心急,我再次看看挂钟,时间应该还来急,真希望她赶紧离开。
“隐藏和躲避是个好习惯么?”她抿了一口冰水,呆呆地盯着杯子,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对我说的,我试着轻声问道。
“隐藏和躲避是个好习惯么?我总想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躲避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逃离自己熟悉的一切,忘掉自己熟悉的一起。你说就像这样的不敢表达,不敢面对是个好习惯么?”她双手抱着杯子,眼神沉在杯中。
“怎么会是呢?像你说的那样你岂不是很累?”我对这这结论嗤之以鼻,多明显啊,说的俗点,就一个字儿:“装”!你说,“装”能不累?谁装谁知道!
“是啊,不累么?你不累么?”她还是低着头,手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汤匙,她一边轻轻的敲着杯体,一边轻声问道。
“我?呵呵,我为什么会累?”我对她的问题感到好笑,刚才是你说你总想这,你总想那,现在竟然问我累不累?神经病吧?
“真的不累?怎么会呢。每天就是站在这里,调咖啡,做糕点,每天都是一样,每天都听着别人的快乐和痛苦,每个人将自己感情传递给你,不管是喜是悲,背负着那么多别人的感情,你不累么?”汤匙敲击杯体的清脆撞击声,一下下在冷清的店铺里回荡,加上店里舒缓的音乐,感觉是那么空明,似乎我在这里喜欢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似乎那些事,那些感情化成一个个人影,在我头顶跳跃,一下下的往下压,我不得不用双手托起他们,我似乎真的感觉有那么点累。
“不....累?”我坚持,我喜欢做这些事,累一点,我也喜欢。
“真的不累?想不起以前的事,什么亲人,朋友,似乎从未在生命中出现,每个人都有家,为什么我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不管开不开心,却找不到人分享,找不到人倾诉,全都压在心里,我很累,我想休息,我很累,我想休息。”她的声音合着敲击的旋律,变得很空明,很诱人,引诱我觉得很累。
汤匙敲击杯体的叮叮声从远方带来了许多人,他们离我很近,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浓雾,不论我如何努力,却怎么也拨不开。他们忽然跳上我的头顶,和那些人影一起跳跃,我双手再也撑不住,我感觉真的好累。
“我....我...很累,我想休息。”我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什么也看不清,好想睡觉。
“恩,睡吧,睡吧,好好休息。”不知道是谁声音响起,妖孽?漂亮姐姐?还是刚才那个美女....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竟然趴在吧台上睡着了,睡了一觉真舒服,我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眼前却一片黑暗,谁把灯关了么?不是吧?天竟然黑了?我睡了多久?完了完了....怎么办?妖孽会杀了我的!
礼物没买,我还迟到这么久,还让不让我活了?我怎么会睡着呢!
一想到妖孽杀气腾腾的模样,我就心惊胆战,我赶紧拿出电话,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妖孽的,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到了尽头...
顾不得那么多,死就死吧,先见到妖孽再说!我迅速锁好店铺,冲向妖孽的家....
黑暗的店铺里,半杯冰水静静地摆在吧台上,我早已忘了午后的来喝冰水的漂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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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战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