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到底是谁的?这是我和麦甜憋在心里闷了很久的问题今天终是问了出来,我和麦甜对看了一眼等麦文的答复。
麦文狠狠的吸了口烟,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麦文竟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除了木子和那个作俑者我想麦文应该是唯一的知情人,可是麦文竟然会说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你也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麦甜情绪有些失控的质问着麦文,“你是她男朋友,她跟你一起住,她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
“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木子?我那么爱她!怎么舍得打她?!就是因为我知道她怀孕了孩子却不是我的,她是我女朋友哎,竟然背着我……我他妈的竟然被戴了绿帽子,你说我能怎样?还想要我怎么样?!!啊!!”麦文咆哮着捏着烟头的手有些发抖,“那天我问她孩子是谁的她不说,只说是要分手,我一气之下就动了手。”
“那你也不应该打她!!”麦甜有些底气不足的瞪着麦文。
麦文看了眼麦甜嗤笑了下,没说话。
“你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对于麦文说不知道,我多少还是有些不信。
“不知道。”麦文扯着嘴角苦笑了下烦躁地抓了抓头。
“你说你不知道,孩子不是你的,那木子怀孕后你为什么要躲起来?”麦甜质问着麦文。
“我没有躲起来!”麦文瞪着麦甜,眼睛有些充血,麦甜也同时回瞪着麦文,麦文开始收回了眼睛,头扭转了开去,“我没躲,我只是……受打击了,这种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受得了?木子……她,我一时之间太难接受这件事,所以我才没再去学校,也没回家。”
“那你去了哪里?”麦甜步步不饶。
“我?我去了哪里……”麦文擦了下眼睛,笑了,“我去工地打工了。”
“打工?”我讶然,“你当时不是还没毕业吗?打什么工?你逃学?退学?”
麦文垂眼低下头,“因为我没钱,没钱养她,即使是做手术,我连钱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麦甜,又继续盯着眼前这个只是比我大了一两岁的男孩,沉默了。
“你没钱?怎么会?你家里……”麦甜怀疑的看着麦文。
“我家里?那是我家里的钱,而且我妈严重控制我的支出,我确实没钱。”
“借口,谁不知道……”
“随你怎么想。”麦文打断麦甜甩出一句话。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又打架了?”麦甜想了想抛开话题直接问今天的事。
“不是,我刚碰到一个人。”麦文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和他打了一架。至于木子,她没事……木子没事,你们回去照顾好她就行了。”
“什么叫没事?她眼睛哭得都肿成核桃了还叫没事?你忽悠谁呢?”麦甜对麦文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你又欺负她了是不?到底发生什么事?”
麦文没搭话,把烟头扔在地上低着头用脚踩扭了一下转身就走。
“喂,你说清楚啊,木子到底怎么了?”麦甜仍不死心的追问着麦文。
“好了,麦甜。”看着并不想回答已走远的麦文,我拉住麦甜,“回去吧!看看木子怎样了。”
回来之后对着仍蒙着被子睡觉的木子叫了两声还是没得到答复,想她是睡着了便悄悄为她折了下被子也不再扰她。麦甜拉着我回她的房间让我陪她一起睡,我便跟了去。
“我总觉得麦文肯定是知道的。”躺在床上的麦甜仍是愤愤不平,“他肯定是故意隐瞒我们的。”
“应该是知道的吧!”我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麦文所说的话还有他的每一个表情。
“木子又什么都不说,麦文还故意瞒着,我们怎样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麦甜滔滔不绝的继续嘟囔着,“豆豆,要不我们明天问问木子吧?总不能我们两个就这样猜想着却什么都猜不到。”
“她会说吗?”
“说不说都得问清楚,这想猜下去耗下去,闷在心里难受死了。”麦甜把被子往上一拎直接缩进了被窝里。
到底是谁?孩子到底是谁的?木子为什么不说?麦文明明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打架?他今天和谁打的架?没那么简单吧,那个人是不是跟木子有关系?要不木子怎么会哭?不可能单单是麦文与木子的事?肯定还有一个人,他是谁?还有李洛,他怎么今天来找我?不,他可以直接问木子的,即使是问麦甜也会好些,怎么会来找我?不,也不对,我们三个他都没必要再来找,不应该的,谁都不应该。他想做什么?
这一觉我睡的很是不安,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朦朦胧胧的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麦甜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是也没睡好,可是两个人之间叫了名字“嗯”的轻答一声后却又无话。
“麦甜。”实在是无法入睡,心情又烦燥的很,我推了推麦甜,“睡着了吗?”
“没,睡不着。”麦甜的声音有些嗡气。
“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了。”
睡了竟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坐了起来,“我们去看看木子吧!”
麦甜似也有所预感的“腾”的一下立即坐了起来,“好。”
木子自杀了!!
当我和麦甜到她卧室的时候,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还是我们走时为她折的状态,掀开被子时,被子内面、褥子及木子的衣服上全是血,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我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打着点滴,麦甜就坐在我旁边,见我醒了就把我的头托起来垫了枕头在头下,我一时迷茫着完全想不到要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话,眼睛红肿着,我呆愣了半天才想起木子,顿时手脚冰冷,“木子,木子,她怎样了?”
麦甜的语气有些哽咽,“在加护病房,她舅舅、舅妈在里面呢。”
“那是什么?她没事吧?没死吧?她到底怎样了?”脑子仍然糊着,没想明白麦甜的话。
“没,没死,幸好发现的还算早些,割的不深,要再深个两毫米就不行了。”
“什么意思?什么割的不深?什么再深个两毫米?你在说什么?”
麦甜给我来回讲了几遍我才算明白过来,木子是割腕自杀,幸好发现的早,应该是我和麦甜出去找麦文那段时间割的脉,我和麦甜回去给她盖被子那时她是痛的晕了过去,在我晕过去之后麦甜一声尖叫便惊到了刚到家的爸爸,立即报警并送到了医院急救。木子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加护病房在输血,而我,则是贫血和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又受到了刺激晕了过去,所以到医院后医生便直接给我打上了点滴输营养液。而木子的爸妈,现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因为我的情况并不严重,所以麦甜的爸爸只是打电话和我爸妈简单的讲了下我的情况,没有让他们来。
我说想起来去看木子,麦甜不同意,让我先把自己顾好再说。而这时,走廊的吵闹和哭喊声也让我知道木子的爸妈来了,我看了一眼麦甜不再坚持。虽然麦甜跟我说她爸爸并没有说我爸妈会过来,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所以我在想着等我爸妈来了我要如何对他们说这件事,而应对木子的爸妈又将会是一道很难很难很难的题。
木子为什么自杀?
要不要告诉他们木子怀孕、流产的事?
可是如果他们问起是哪个男人又该如何回答呢?
麦甜垂头叹着气,她也在想着木子的事吧?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吧?
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白色的墙壁在心里叹口气发着呆。
没等多久我爸妈就来了,满身尘土和一脸的担忧、着急,而且我妈妈的上衣还穿反了去,爸爸的脚上未套袜子。看到爸妈为我着急成这样我泪立马就滚出了眼框,木子的事我不是没有压力的,我好怕,怕一个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我的好朋友。妈妈抱着我的时候,整个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趴在她怀里痛哭了起来。
妈妈心疼的一直拍打着我的背使我放松,爸爸站在病床前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和麦甜问起我的情况,又出去和医生确认我确实没事后才有些安心的坐下来。待我稍静下来他们便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木子怎么了?我都说没事,再问多了我便崩紧了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木子的爸妈来到了我的病房,木子的妈妈拉着我的妈妈一直哭诉木子命苦、傻孩子的话,而木子的爸爸则是先客套的问了几句我的情况,紧接着便问我和麦甜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有没有和我们说,我和麦甜吱吱语语的回答着半天也扯不到正题。就在木子爸急的要发火时,麦甜的爸爸推开门进来了。
我拉了下麦甜的衣袖,小声的问:“你妈妈等下是不是也要过来?”
麦甜也压低了声音,“我妈妈今天值夜班,刚听我爸说在给人做手术,还不知道会不会过来。”
谁料这边麦甜的话刚落地,麦甜妈妈就来了,我和麦甜对看了下又都低下了头,大人都在,我们应付不来的。
面对六位大人的连番审问,我和麦甜只有沉默沉默加沉默,直到木子妈妈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我和麦甜面前跪下求我们时,我和麦甜反倒手足无措的哭了,完全无法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而麦甜妈妈更是说木子还在危险期,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逼迫我们说出实情。我和麦甜只哭仍憋着不说话,麦甜爸看到我们这样后不再说什么,和另外几位大人商量了半天后把麦甜带走了,而木子爸妈也回到了加护病房。
就在我刚松一口气想着过一会儿好好的和麦甜商量怎么去应付这些大人时却迎来了更强大的盘问——无外人之下爸爸妈妈的掏心审问,我吱吱语语地哽咽着说出了木子的事,从麦文到怀孕再到流产,却单单隐瞒了与自己有过相关联的李洛,我本就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一些小私情,现在木子又发生这样的事,我更怕他们说我、凶我。
在知晓木子的这些事后,妈妈唉声叹息之余便是再三叮嘱我不能和木子一样、不可交男朋友、不可乱玩,我便更加不敢和他们提起一丁点李洛。
叮嘱过后他们便出去了,没多久,麦甜红着眼睛过来直接坐在我病床前的椅子上,头趴在我腿上,声音呜咽着,“豆豆,我全说了。”
“我也说了。”
“怎么办?”
“不知道。”
我们可以握紧拳头一起抵抗六位大人的连番审问,却没办法抵触一点点爸爸妈妈的掏心问话,他们这样做,我们怎么可以不说实情呢?!而且,我们也明明知晓只靠我们两个完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谁知以后木子会不会再有什么事,再自杀。
我们好怕!好怕!真的好怕!怕这般生活在一起好朋友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身边,怕如此不幸的事也同样发生在自己身上,怕以后……更怕自己帮不了木子什么。
但,即使我们把实情全部说出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因为我们自己也没搞清楚木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自杀。
这样的沉寂只有一个晚上,而我和麦甜还在猜测他们要怎么做?做些什么的时候?麦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