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跟高小姐发生于“浩蒲山庄”的一场戏并非跌宕起伏,当时给我电话的光头辰满腔热血,我是可以理解为他好热闹却不懂如何欣赏一场好戏。这人生本就是一场戏,谁又能袖手旁观甘愿当个看他人戏的观众。就如同之前住在租赁40平方米小屋的我,于很多个闲来无事的夜晚,爱坐在吴大妈店铺门口听王小二讲他跟周小三的故事,当时的左邻右舍都认为没拿王小二寻开心的我失去了许多作为看客该有的乐趣。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并不想哗众取宠引他人围观,过上正常人生活的王小二估计是顿悟了其中奥妙后就此才正常生活了。没有乐儿陪伴的我,日子得过且过,我是个不善于总结的人,乐儿为此曾大动干戈企图要改变我,我始终活得很自我,乐儿也就放弃了这种企图。两个人相处无非是相互埋怨,然后互相迁就,迁就成了日子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了下去,没法迁就也就各自散伙继续寻觅一个能迁就自个的人。有时我主动联系乐儿,她腾得出时间就会过来我的身边陪我折腾,腾不出时间我就得自个找事不让自己空闲。通常我主动联系她的情况下,她都是腾不出时间,然而换我被动我都是主动腾出时间。至于两人相处时间的安排上,我是迁就乐儿的。
白天,山庄里的人们除了我,都在为各自生活忙碌着,这是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们都说羡慕我的生活状态以及职业,他们讲这话都是别有居心的,他们的居心就是希望我有份正经的工作。我总算很争气地还完所有欠下的债务,包括很早前跟子月借的两千元人民币,等我还钱于她时她的表情告诉我她都不记得发生过这档子事,出于照顾我的面子她如数收下。其实他们都很关照我,从另外一个角度剖析,他们剥夺了我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能力。无债的我一身轻松,也睡不着,干脆总结有关我跟乐儿相处的所有,不论巨细。非要逼自己这么做得原因是想让乐儿知道,为了跟她更好地相处,我可以改变自己,我可以总结生活。我暗自揣测,等我将与乐儿相处的所有总结得到结论后,她应该被我感动,如果她没有感动得落泪就会赏我一个甜美纯真的笑容,或一个她香甜可口的吻。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点上一支烟,乐儿从来没介意我抽烟,也从来没有要求我为她戒烟,因此我抽烟只是个习惯性动作,跟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性质一样。翻阅自己为乐儿写过的所有诗,共计十三篇。我开始后悔自己写诗不留日期的这个坏习惯,因为我无从知道我跟乐儿在一起究竟有多长日子,开始羡慕季欢对于诗歌细节方面的重视。乐儿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下午七点至凌晨三点,因为我们吃过这片工业区很多饮食店的晚餐与夜宵,乐儿偏爱吴大妈店铺的酸辣粉,跟当年王小二的周小三一样执着,周小三爱喝吴大妈店铺里面的白米粥。乐儿只喝过七或八次啤酒,都是在我的陪伴下,乐儿告诉我没有我在身边她喝酒不会尽兴,是没有安全感的,可是这七或八次喝酒乐儿都没醉过,我甚至怀疑乐儿是千杯不醉的。乐儿还爱吃一种名叫“提拉米苏”的蛋糕,乐儿告诉我这种口味的蛋糕的意大利中文意思是:记住我,带我走。成为我女朋友后的乐儿不再喝玫瑰茶,因为她以为她的理想实现了,我是那个路过她门庭就停止往后漂泊流浪的归人。而作为乐儿归人的我,没有一路风尘仆仆的沧桑,也基于这点,乐儿固执地认为我身上有着不属于世俗的干净气质,我倒认为乐儿过于单纯浪漫,我可能随心所欲惯了,在个人卫生方面我是相当差劲的,也因为这个原因住在“浩蒲山庄”的人们曾召开一次有关个人卫生的会议,会议结论是如果我再邋遢度日就要遵守会议临时制定的规则被勒令离开山庄。
此外乐儿的声音空灵,会作词填曲,从专业的角度上讲,乐儿创作的音乐属于流行线路,歌唱功底深厚。酒吧老板就乐儿的歌唱实力与美好形象给予过无数次赞赏,乐儿全都照单全收,唯独酒吧老板的多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被拒收。我对无事献殷勤的酒吧老板深恶痛绝,人在屋檐下也只能低着头苦笑,但乐儿很喜欢在我工作的酒吧唱歌,因为有我在身边。乐儿替我写过一首歌,歌名叫做《看日出》歌的旋律优美,也可能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反正因为这首歌我爱上了乐儿。我曾固执地以为我会爱上一个要求我为她戒烟的姑娘,也因为这层原因,我意识到,也许很多年轻笃定的信仰也会跟随着流年的走逝改变了原来模样。《看日出》的歌词是这么写的:
你开着跟哥们借的蓝人载我去山岗看日出
山岗的风很冷我想它是蓝白色的
我想风也是自由的我想你也是自由的
我不要你游手好闲也不要你风尘仆仆
我要你爱上我爱的提拉米苏要你记得我带上我不管你要去哪里
我要你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那怕我是无理取闹也要好好回答我
我们可以错过日出不允许你不爱我
对你可以不理不睬不允许你不理我
将这首《看日出》歌唱一遍后的乐儿悄无声息地哭了,情绪渐渐波动起伏,也越哭越起劲也越发激动,乐儿急忙跑下舞台抱着我哭。乐儿的身体明显地颤抖,我紧紧地抱着她,很用力地抱着。我想以这个拥抱让她感知到我的爱,我离不开你,赵乐儿。
起初见乐儿哭泣的酒吧里的消费者们应该只觉这歌动听却不知歌名是何,也为哭泣的乐儿感到莫名其妙,也许是我与乐儿拥抱的这一幕他们看懂了,又或似懂非懂,但是热情的掌声与尖叫声我猜测是祝福,也是感动,全是满满的。我跟怀里的乐儿轻声细语讲,“乐儿,我爱你”。这是我第一次跟乐儿说我爱你,这是我替乐儿写的第十三首诗上有交代,诗是这么写的:听着你唱为我写的《看日出》,你哭了,我想哭却忍住了,我爱你,第一次这么跟你说,真的,我爱你。
总结完有关跟乐儿走过这一段路程,我希望也愿意跟乐儿继续这么走下去。又以为所有总结都是在回忆,毕竟没有总结出结论。但不允许自己做没用功,因为乐儿不要我游手好闲,于是我决定写第十四首诗作为这次总结的结论:我开始总结生活,总结有关跟你走过的这段路,越总结越像是在回忆,可能这就是爱,说不清道不明,却很清楚地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