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杜允涵喜欢坐在台阶上看那些挥洒着汗水的青年们打篮球,或许是因为站在篮球场上,陆亚炎干净而又迷人的笑容,看着与朋友谈笑路过的杜允涵,她突然间喜欢上这种阳光般温暖的感觉。
穿着短牛仔裤和肩带白色雪纺体恤,杜允涵坐在有着树荫的台阶上,天气慢慢转凉,风吹过树梢,枯叶掉落在台阶上,在这样美好的初秋下午,享受着静谧带来的温馨。在她旁边不客气地坐下,轻轻伸手把落在杜允涵头上的枯叶拿在手上玩耍,穿着白色体恤,长牛仔裤,白色帆布鞋的杜允昊,另一只手搭在杜允涵肩上“帮哥哥一个忙!”
“干嘛?又叫我陪你演戏啊”杜允涵一想到上次果汁事件,就想把杜允昊处理掉。
“不是了,有一份资料,今天晚上要整理出来,可我没时间啊!”杜允昊扔掉枯叶,拿起旁边的一打资料放在杜允涵腿上。
“这么多,你干嘛去?”杜允涵看着这份证券资料,可要花好几个小时呢。
“杨妍欣晚上约我吃饭,说想和我聊聊”杜允昊说到杨妍欣的时候,眼中带着闪躲着的欣喜,杜允涵明白这个阳光型男花少内心并不是其他女生认为的那样洒脱,要真正的洒脱需要杨妍欣彻底从他内心走出来。
“好吧!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杜允涵心疼这样的哥哥。
“真乖”杜允昊摸着杜允涵的头,“哥哥带你去喝奶茶”起身站起来拉着杜允涵的手。
“喂!这个人情,一杯奶茶就可以打发的啊?”杜允涵仰头看着拉着她手的杜允昊。
“那当然不是一杯奶茶的事了,奶茶店是我一兄弟开的,要招人!不去就算了”杜允昊说着,故意放开杜允涵的手,转过身,假装要离开。
杜允涵听到要招人,她开心地站起来,挽着杜允昊插在裤兜里的手“这个人情,我收下了,带我去吧,哥哥!”。
“这才叫懂得人情世故嘛!妹妹!”杜允昊扬起嘴唇,拍了拍杜允涵头发扎在右边的头。
篮球场上休息时喝着矿泉水的陆亚炎看着杜允涵和她的‘男朋友’很亲密地离去的背影,莫名地站在原地失神。
晚上,在一家装潢很精致的餐厅,化着精致淡妆的杨妍欣踩着高跟鞋,挎着lv包包出现在早已到了的杜允昊视野里。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杜允昊总会带着杨妍欣在一家很温馨的家小餐馆里,捧着苹果果汁,吃着他们喜欢的西红柿蛋炒饭。聊着属于他们的爱情学说,那时的杨妍欣总是喜欢把头发扎在右边,笑容很干净,像小女生样拉着杜允昊在街上看这看那,看到自己喜欢的小饰品,开心地像个孩子般拉着杜允昊买。如今物是人非,杨妍欣不再吃西红柿蛋炒饭,不再喝苹果果汁,不再有小女生单纯的笑容。她爱上了西餐厅的牛排,喝上了上好的进口咖啡。是因为这个世界让她变了,还是她要适应这个世界才变的?
“允昊,最近还好吗”杨妍欣优雅地喝着咖啡,眼神里透着莫测的柔情,这个柔情让杜允昊感到陌生。
“你找我来,是来关心我的私生活吗?”尽管杜允昊明白自己还爱着杨妍欣,可内心的傲骨不容这个伤他不浅的女人有半点侮辱。
“你和以前一样,还是那样不可一世”杨妍欣眼中莫名的柔情更深了。
杜允昊只是轻笑着,喝着桌上自己点的苹果汁,而牛排动也没动。
穿着中号白衬衫的杜允涵走在街道上准备去超市买泡面,看见落地玻璃里面的杜允昊、和杨妍欣,突然有种想去偷听的冲动,“杜允昊,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呵呵!”说着,便进去,坐在与杜允昊沙发紧靠的位子上,点了杯苹果果汁。
“我承认,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什么叫爱,所以伤害了你。”杨妍欣在咖啡里加着糖。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幼稚才和我在一起的?”杜允昊听到这样的话,心痛了起来。
“对不起,以前我们都不够成熟,和韩沐在一起后,我发现我要的爱情,只有他给的起。”杨妍欣觉得他杜允昊给不起她爱情麽?是因为给不起她荣华富贵吧!
“是吗?你要的爱情只有韩沐能给得起,为什么觉得你变得我一点也不认识?”杜允昊越发掩盖自己内心的翻江倒海。
“人总会变的,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允昊,我很爱韩沐,我知道我离不开他,可不可以在他面前不要提起我们过去的事?”杨妍欣要他不要提起他们以前那段爱情,杜允昊突然为以为杨妍欣要回到他身边的想法感到愚蠢。
“呵!杨妍欣,你怕了吗?怕韩沐会因为你曾经和他兄弟好上而不要你吗?”杜允昊为这样的杨妍欣感到悲哀,明白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起身要走。
“怎么样才可以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杨妍欣眼中的柔情原来是隐藏在阴暗处的自卑,因为自己的出身,因为希望嫁入豪门,才让自己变得这么下贱?拉住从她身边要走的杜允昊。
“你做什么,我哥也不会答应你的!”杜允涵从后面出来,拉开杨妍欣拉住杜允昊的手。
“允涵,你怎么在这”杜允昊惊讶地看着从后面冒出来的杜允涵。
“对不起,你的事与我们无关,哥,我们走”杜允涵说着,拉着杜允昊离开餐厅。
走出餐厅,杜允昊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街道上,等着杜允涵的解释。杜允涵不打自招,双手捏着耳朵“允昊,我承认,偷听你们讲话是我的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你是我哥啊!要不是我在那,杨妍欣的请求,你要答应麽?。
是啊!杜允昊心还是会痛,尽管这么久以来学会了忘记,学会了从容面对,告诉自己其实忘记一个人没那么难,告诉自己自己的不可一世会保护好自己,可为什么再次看到杨妍欣时会紧张不安,可为什么听到她说的那些话,自己还是想要去答应。杜允浩站在杜允涵面前,把杜允涵捏着耳朵的手拿下,然后轻轻地抱着杜允涵。在三年前,在他家,一副倔强模样的杜允涵出现在他面前时,真的很像离开了的杨妍欣,所以才会在杜允涵蜷缩在沙发上时,很用心地照顾同父异母的杜允涵,喜欢她骨子里不可轻视的傲气,喜欢她笑容里干净明媚的阳光。杜允涵突然觉得杜允昊像个受伤了的孩子,看到这样的杜允昊,杜允涵轻轻地抱着、抱着,给予他力量,给予他家人的爱。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都会成全你的!”杜允昊把杜允涵当成杨妍欣。
“喂!杜允昊!出息点好不好?”杜允涵推开还沉浸在伤痛里的杜允昊,“你杜允昊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了?你是花少诶!大家认可的留学校草诶!”杜允涵看着紧锁眉头下无奈笑着的杜允昊。
“喂!是我被人抛弃了唉!我能不难过麽?”杜允昊这样说,可内心却没那么悲伤了,是因为彻底对杨妍欣死心了吧!
“这么多年的花少生活白过了?她都变了,不是你爱的杨妍欣了。”杜允涵希望杜允昊能彻底走出来,不再因为杨妍欣悲伤难过。
杜允昊转过身,很安静地背对着杜允涵慢慢走着。杜允涵跟着杜允昊后面,“你说过的,这世界没有过不了的槛!”
“呵呵,是啊!看到本少爷一副要死的模样,那得有多少女生要为我流泪啊!我可舍不得她们个个哭成林黛玉啊!”杜允昊总能被杜允涵的乐观感染,习惯了在杜允涵面前勇敢的样子,习惯了像个哥哥样守护在杜允涵身边,习惯了一副花少模样伪装自己。杜允昊清扬嘴唇像往常样用修长的手臂围着杜允涵的脖子:“好妹妹,就你懂我了。咦!你袋子里是什么!吃的不,我饿死了都!”然后伸手去拿杜允涵的袋子。
“泡面呢!整理你资料整理一半肚子饿,回去煮给我吃吧!”杜允涵抬头看着杜允昊,她明白迟早这样的哥哥会真正的潇洒起来,而她会一直陪着他。
“就知道吃,人又懒!哎!谁叫我是你哥!回家去,哥哥给你做美味夜宵!”杜允昊说着围着杜允涵向小区走去,马路两边的路灯拉长他们离去的身影。
经过一家小餐馆时,韩沐摇下车窗,看见拖着一箱啤酒的杜允洁。想起杜允洁第一天来他家时,显示器里她一脸尴尬的表情;用一双很清澈的眼睛盯着他,那时看见这样的杜允洁,感觉有些好笑,却不知为了生活在杂乱的市井中忙碌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背后又有多少辛酸故事。像韩沐这种阔少又何曾能够明白,为了生活,可以不要所谓的自尊,因为自尊不能支付房租;可以把自己只是个女子忘记,因为女子一样要生存。
杜允洁被老板批评,然后试着用手提起,经过一番折腾,啤酒弄上架上了。杜允洁吐了口长气,靠着架边休息,不容多时,老板又催着杜允洁接待客人,杜允洁嘴里嘀咕着看着在客人面前低头哈腰的餐馆老板。‘啪’在噪杂混乱的餐馆里很清脆的啤酒掉碎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男对着端着菜和啤酒而一脸惊呆表情的杜允洁吼道:“臭婊子,找死啊!”
“臭婊子骂谁呢?”杜允洁最讨厌这种让她反胃的混混。
“怎么着?瞪什么?还不服气是吧?”**男摇摇晃晃走在杜允洁面前。
“你最好给我滚,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杜允洁拿起另一瓶还完好无损的啤酒。
看杜允洁架势,**男被惹毛了,一丫头片子敢叫他滚?无视杜允洁手中的啤酒,正想动手打杜允洁,迅雷不及耳,杜允洁拿啤酒砸向一脸怒气的**男,看见流血的**男抱着头,“臭婊子,给我打!”**男叫身边的狐朋狗友替他报仇,场面即将陷入混乱时,韩沐拉着不知所措的杜允洁往外面跑,后面一群混混追赶着,杜允洁坐上韩沐的车随韩沐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你不要命了?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麽?”韩沐开着车,被刚才杜允洁的举动吓到了,他没想到那个在厨房帮他准备晚餐笑起来很干净的女生对这样的场面会临危不惧。
“怎么办?我工资都没拿到,怎么交房租?”杜允洁脑子里想的是老板哪会再要她,别说发工资,叫她赔损失费是一定的,想到自己肯定回不去了,想到这个月的房租能不能交出来,杜允洁有些烦。
“你还惦记你工资?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韩沐的口气突然让杜允洁感到有着杜允昊的味道。
“不是有你在嘛!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呵呵!”看到韩沐关心自己,杜允洁感觉自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被帅气的男主角戏剧化救起,开心地笑着看着一脸严肃的韩沐,没有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韩沐看到对自己笑的杜允洁,彻底对她无语了,无奈地苦笑着“真拿你没办法,送你回家”韩沐把车掉头,开向杜允洁住的小区。霓虹灯下,银灰色奥迪承载着两个不同命运,却彼此相关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