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已经是七点左右了。本来想说偷偷地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躲在自己的小床上,等一切风平浪静再出来。可是照眼前这情形看来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打开家里的大门,刚刚进入院子里,就看母亲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父亲则是站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旁边刷牙。
“我,回来了。”于谙轻轻地说了一句,也许是过度心虚和害怕,所以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昨天都去哪儿了?不想回家了是么?你出去至少应该说一声吧。”父亲嘴里叼着个牙刷子,指着于谙说着:“要不是安巧迪昨天下午跟我们说了句你们去同学家玩去,不回来了。我们昨天还打算等着你吃晚饭!你考试完了就成大爷了对吧,你看看你考得那点分!”
“……”
于谙沉默着不说话。这是她对待父亲喋喋不休的责骂时惯常的做法。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再去辩驳什么,对于这样一位只会骂自己的父亲,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这样忍着听完。
“别说了,别说了,她心情不好。”母亲一边阻拦父亲的喋喋不休,一边推着于谙回屋。离父亲远了几步,便小声地问于谙:“早晨有没有吃饭,家里还有米粥、油条。”然后在明明得到‘不想吃’的情况下,母亲还是固执地将食物端进了于谙的小屋子里。
“其实,你爸爸也是在担心你。怕你心情不好再出什么事情。毕竟是小姑娘家嘛。”母亲坐在床上对着于谙耐心地安慰着:“昨天知道你心情不好,你爸爸就去菜市场买了些排骨,让我给你炖上晚上吃。结果等了你好长时间,才从巧迪那儿知道你不回来了。那些排骨他一口都没吃,放在了冰箱里,等中午拿出来给你吃。”
“呵,他老那么骂我,谁受得了啊,我又不是不想考好。”于谙内心被母亲的话有点触动到,但是依然嘴硬地说道。
“你知道的,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昨晚没回来,他在院子里蹲了一晚上,一直抽烟,叹气。也都怪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家里就只靠你爸爸那点工资过日子。车间里的工资虽然少,但你看你爸爸四十岁的人了,没文化又有一身的病,想换工作也不太容易。”母亲说着眼睛有点发酸地说道:“甭看你爸爸平常怎么挖苦你、教训你,其实都想让你成才,让你以后的生活可以幸福点。都是为你好。”
“妈,让我静一静吧。”
……
跟母亲谈完话之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统统地抛到了脑后,人变轻松了很多。于谙一直安分地在家里呆着。帮母亲择菜,看会儿电视,然后就是漫长的午睡。从12点半睡到4点半,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的状态,怎么睁也睁不开眼,所以就一直睡了下去。
“嚓~嚓~嚓~~~~~”
下午5点钟的时候,刚刚想要帮母亲做晚上饭。这时候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本来还说不要接,结果看了一眼是安巧迪!
“巧迪,我都差点把你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李昊?他去————”
“于谙,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喂?你说什么?哪种人?”
“……”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对方早已挂断。然后再不断地打过去,最开始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接着就变成了长久的‘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
应该是被手机设定为自动拒接,所以,在任何时段都无法打通。于谙真的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以及安巧迪口中所说的‘这种人’究竟是哪种人?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于谙有去过安巧迪家,安巧迪的妈妈说她去奶奶家住着了,等到开学才会回来。后来于谙也有去过达达网吧,问李昊早晨去新潮有碰到安巧迪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李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没有见到安巧迪……
漫长的暑假几乎都是在郁闷与费解中虚度。将近40天的时间里,于谙都是在家里宅着。除了吃饭上厕所洗漱,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睡觉。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头猪,不愿意动。期间李昊曾打来几通电话,大多都是没话找骂的废话。安琪也有打来过两通电话,大概的意思是说,班里举办同学会让大家聚一聚……
统统拒绝。
“现在的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专心等待职中的开学……”
——前奏END。精彩从第五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