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很漂亮呢,但是比起项链来,我更希望收到的是戒指。”
“因为戒指代表意义重大嘛。”
晚上收拾妥当一切,安巧迪开始跟对方聊电话。提到项链的时候也提到了戒指,听起来好像是无意地随便一说。
电话那头的男生却是听的很仔细,想到也对,应该送情侣戒指才能更表达自己的一份诚意。然而贵重的项链已经抛出去了,戒指的话也不能太寒酸的,起码也得和项链的材质差不多。虽说家里的确算得上小康,但是三番两次地拿出很多钱也不像话,况且自己平常的花费都是奢侈成性,生活费很多但也所剩无几。
“呃,你说的也对哦。”男生木讷地回复着女生,没有任何许诺。
“我只是随便说说啦,项链很漂亮呢——”
为了避免让对方听出自己太物质,于是开始谈起了别的话题。心中虽然想着对方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又想如果对方是爱自己的话应该会记在心上。反正这么贵的项链都已经送了,还差区区一个戒指么。
有钱人的话,这应该不算什么。安巧迪暗暗地想着。
然而。有钱人是他爸爸又不是乐玮。而且事实上项链已经花费了他两千近三千块钱。那是在商场里买衣服看到了,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到了安巧迪,犹豫了很久,才狠心买下来的。从来都没有送过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本来送的时候会以为安巧迪会很感动。没想到收到礼物的安巧迪表情是那么淡漠,而随后几句‘很漂亮’、‘很喜欢’之类的话听起来却很敷衍。
“是因为没有戒指那么意义重大,才会这样子吧?”
乐玮和安巧迪通完电话后,便很懊恼地躺在了床上。回想对方的语气并没有非要收到戒指的意思,但是乐玮的心里总是那么不安定。
应该送戒指的啊?诶,笨蛋。
脑子里重复着安巧迪有意或者是无意之间说的话,整个人开始暴躁起来。因为很爱很爱对方,过多的在意了对方的想法和喜好,所以才会如此的焦虑。
乐玮数了数钱包里剩下的钞票,发现根本就不够买白金戒指的。再拿出前几天取款时打印的凭条,看看卡里的余额,原本打给的半个学期的生活费还剩下一千块多点。这个破学校还有两三个星期才能放假,刨去平时两个人吃饭的钱和买零食的钱,所剩的寥寥无几。
都怪自己买名牌衣服花费过多和中间买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所以一时之间拿不出钱来。
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在钱夹子里看到了一个穿绳的翡翠玉观音。乐玮还记得这是老爸给自己的,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反正是借高利贷的人拿来抵押的。老爸本来很喜欢,但拿着玩了一阵子就送给了乐玮,说戴个护身符什么的讨个吉利。乐玮却觉得戴着很娘们而且也不好看,于是就一直把它放在钱包里。没想到愁钱花的时候它给蹦了出来。
“应该能值点钱吧?”
乐玮拿起翡翠玉观音打量了一番。只见翡翠绿色饱满均匀,绿色鲜艳、明亮,整体通透。看起来应该是块好东西。
———
安巧迪这边刚刚与乐玮挂掉电话,小腹微微有些刺痛胀痛,然后感觉总是想去厕所,尿意频频。想忍耐又忍不住,去厕所的话又没有什么。感觉自己应该是生了某种病吧。尤其是自己的‘大姨妈’似乎很久都不来了,虽然以前也有断经的现象,自己也没太在意,但是现在想想觉得应该是跟自己的病有关吧。
“应该不会是什么重病吧,如果是重病的话,那就死掉好了,一了百了。”
安巧迪并没有过分担心自己的身体,反而有些期望自己得一些重病,很快的解决自己。事实上,17岁的她对于死亡这样的事件而言并不是一件很恐慌的事情。她反倒希望自己能够因为某种车祸、重病而死亡。如果有够多的钱去买一笔保险,然后自己再死掉,这样还可以给父母留下一大笔的钱,来弥补失去自己的痛苦。
真的是很好的方式。
夜晚的时候,安巧迪不断地从手机里读取那些威逼她的短信。常常整宿整宿地难以安眠。关于luo照,关于做爱的照片,一直成为束缚她人生的东西。如果没有那些的话,她应该会很幸福。过着17岁该过的生活。谈谈恋爱、聊聊天,然后听听课,写个逗趣的日志。如果没有那些东西的话,她长的也很不赖,在人群里也不至于被忽视,即使不能考上个好的大学也应该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婚姻吧。
记得当初母亲还开过玩笑,跟邻居家说,我们家安迪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将来肯定错不了。以后我指着我女婿住别墅的。
虽然前因是因为邻居家的女人很八婆,跟母亲说没有儿子多么多么的不好,劝母亲生个儿子。母亲为了反驳回去才这么说的。但是作为独生女的安巧迪一心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要让父母幸福。甚至想过说,为了父母能够体体面面的,即使嫁给有钱的老头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从小就备受父母宠爱,为了自己也没有再生育其他的弟妹。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报答他们所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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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床上躺了一夜,没有安眠。
安巧迪起床,发现浑身都很没有劲。总是这么熬夜,自己的体力也很不支。从床上下来,然后蹲在地上拿盆子,发现会有呕吐感。
接二连三。
呕吐感加重。
没有吃任何东西,就会感觉从胃里涌出一堆东西,但是怎么吐都好像卡在哪里,吐不出来。
“你怎么了?”
旁边铺的小姑娘说道,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很关心地看着她。
“应该没什么,唔——呕——”
又是一阵反胃,恶心。想要把身体里的器官都要吐出来,想要把整个身体掏空。
“是不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啊?”宿友们都醒了,看着安巧迪,关心地议论道。
“唔——呕——”
安巧迪摆了摆手示意不是,然后有些忍不住地向外面的水房跑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