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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西门净被周围那些人的表现勾起了好奇之心,什么来了?她朝窗外望去,只见一辆由四匹高头骏马拉着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楼外楼的门口。

只见车门打开,里面跳下两个锦衣小童来。两人大概都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梳着冲天小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直转,笑起来脸上还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

这两个童子岁数虽小,可走路的派头却是极大。只见他们二人昂着头走进楼来,左边一个指着上前招呼的小二,瞪着眼,说:“我们家小姐就来了,该预备的可都预备下了?”西门净听了这话,心中才知这正主还在后头呢,只是究竟是谁会有如此排场,想想自己一个首辅千金出门也断断是没有如此派头的啊。

小二正咧着嘴陪着笑,尚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掌柜倒是抢先说道:“前些日子就早早便预备下的,还请小爷放心。”

另一个听了这话反倒皱了皱眉,对着适才开口的孩子说:“我看这地方不怎么样,四周还全是窗户的,连像样的雅座都没有。”

“也只能将就了,这里也就这家还过得去。”另一个撇撇嘴说。

“那你吩咐他们一会儿要特别留意点,桌椅都弄得干净些,碗筷等还是用我们自个儿的吧。”

另一个孩子尚未开口,掌柜早已在一旁抢着说:“是是是,我让人再去好好擦一擦桌椅,也会关照厨房里特别留意,碗筷都用小爷拿来的。”

那孩子听他这么说,勉强点了点头,说:“既如此,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完随手扔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敲在了柜台上,说:“这是赏金,做事仔细些。我们一会儿再来。”

掌柜欢欢喜喜收下银子,连弯腰带作揖地将他们二人送出了楼。西门净的目光也随之看去,却觉得其中一个孩子盯了自己好几眼,她心下有些奇怪,再看去却见两个小孩笑嘻嘻地正咬着耳朵说话,忽然两个人“咯咯咯”笑做了一团,又笑着回头往自己坐的方向看过来,才一跃上了马车,走了。

西门净只觉得奇怪,刚才分明他们二人是看着自己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何奇怪之处,难道是他们认识自己?想到这个心里一晃,正想要不要追上去问问,却听店里有人“啐”一口说:“屁大的娃,拽成这个德性。”

“李兄一向见多识广,不知道是否看出这两个孩子的来历来?”西门净听她背后两个人又聊上了,她心里也有疑问,到正巧合了也可以满足她的好奇。

那李兄沉吟一下,说:“看这两个小童的言谈举止倒是有些大户人家的样子,依我看不是名门中人也定是出自富贵之家,若说是皇亲贵胄我也不会觉着惊讶的。”

说这话的时候店小二来上菜,此刻小二却是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这位爷这次怕是看走眼了。”

“哦?莫非你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位李兄想必是被小二这么一说,面子有些下不来,口气就有些不耐。

“他们是什么人?口里的小姐指的又是哪家闺秀?”那年纪稍轻的人可见对童子的来历十分的好奇。

“这位爷有所不知,其实那小姐也不是什么闺秀。”小二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不由得也来劲了,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不是闺秀?那是什么身份来历?”说书的人总是一搭一唱,而聊八卦自然也是需要搭配默契才是,如此才能让说得人起劲,听得人过瘾。那小二看客人如此配合他,这下子人也站定着不走了,菜也不去端了,这架势是真来了劲,他吧唧着嘴开口道:“其实这所谓的小姐不过是干那档子营生的,只是比一般下三滥的勾栏院里的姑娘强一些罢了。”

“哦?可是这样一个身份却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怕是小二哥的消息有误吧。”那姓李的客人话里依然挑着刺。

店小二听这话忙开口道:“小人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爷这话可让小的担不起。这人虽然是婊子的身份,不过确实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另外一个年轻人来了兴趣,忙问:“哪里与众不同?是特别漂亮,还是伺候人的本事特别的好。”接着有些猥琐的哈哈大笑起来。

西门净在一旁听着这些话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她几乎一半都没有听懂,什么勾栏院,什么婊子营生的,想着自己清醒后读得那些书里通篇也没有这样的字眼,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却听得掌柜嚷嚷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磨牙,仔细你的皮,还不快滚过来干活!”

那小二听了连忙走开了去了,店里顿时比刚才更加的热闹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客人多,而且店里上下的人在忙活。打水的打水,擦桌椅的擦桌椅,不一会儿功夫这店里果然是感觉又亮堂了不少。

虽然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那小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却是更加感兴趣了。那正主儿虽是让西门净等的菜也吃完了,茶也换了好几盏,不过人最终还是来到了楼外楼。

一顶精致的四人小轿落在了楼外楼门前,掌柜和伙计早已恭恭敬敬地等在了门口,西门净发现他们虽然举止规矩,腰都弯的很低,只是脸上眼角却带着一种她说不上来的神色,她明显感觉这些人的眼神里透着不规矩。

较旁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躬身上前一手掀开了绣着花开富贵的轿帘。轿子里先缓缓探出一只艳红色的绣鞋,动作幽雅而轻柔,只是这脚竟然是没有穿袜子的,雪白晶莹的玉足衬着艳红的绣花鞋,竟然在妖冶之中又给人纯净的视觉。

西门净看到这纤纤玉足只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她这个女人都会被这只脚给迷惑了,又何况男人?想到这,她瞄了眼周围的男人们,只见一个个果真是三魂早已去了六魄了。

接着,帘里又伸出一只纤巧灵秀的手搭在轿前的横木上,修长的指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单这一个轻柔的动作,就让人感到里面人儿娇慵无力之态,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前去扶。

在场的每个人眼睛如今都盯着这一手一足,而随着轿子一起来的男男女女已经没有人去关注。

这小姐的出场可真真是应了一句话:“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她双脚总算是都落了地,人也从轿子里被人轻扶着走了出来,而手里还真是抱了一只琵琶。

“这李双儿还真是个角色。”淡淡的声音突然在西门净身后响起,她心中一惊回头看去,踌躇了半天才说:“你怎么来了这里了?”

“既然小姐人在这里,秦荀当然也应该在这的。”来人竟然是秦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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