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成离开小顺后,漫无目标的游走在大街小巷中,告别的时候他告诉小顺说是回温州寻找老乡去继续卖他的棉花糖去,可是,温州又在哪里呢?其实在预感中对着那个方向走,已经脱离了轨道,走在相反的方向中去,姚俊成几天来也过得也不比小顺凄苦,曾经想过的那个举棋不定的惊人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徘徊,尽管知道后果却要因为迫于生活的无奈而铤而走险。
中午,坐在了一个没人看管的工地大门口阴凉处,望着工地内那废弃的铁件,姚俊成一直在考验着自己的定律,告别小顺来,姚俊成也一直在怀念着那几天值得怀念的患难与共的日子,有些心酸,有时候在干着一件事的时候也还在想着小顺现在是不是在为了肚子而忙碌着,在肚子饿到极点的时候在想着小顺现在是不是在吃着大碗拉面呢,在却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如同小顺一样不舍的拿出在离开的时候小顺给的钱,以最小的付出换来最大的优势,也就是买着最便宜的面包,甚至不用水,在噎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在公厕的水龙头中喝几口凉水,就把一顿饭给打发了。有时候真的想在回过头去寻找小顺的时候却不知道回去的路,毕竟两个人的路让一个人去走真的顶不长时间的,在饥饿的时候两人可以相互鼓励支持熬过去,无聊的时候两人可以聊天解闷,恐慌的时候两人可以相互助胆,在寂寞伤心感怀的时候两人可以相互安慰,而现在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导致了要一个人来承担承受两个人的痛楚。姚俊成不免有些失落,虽然自己在外的日子也很长,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苦很累,这也是姚俊成后悔的原因是当时不该与小顺一起过来,既然过来了就不应该离开小顺独自离开,在温州的时候困难了还有几个老乡,但因为没有留下电话因此没能联系。如果留在这边,还有小顺作伴,但现在却“一无所有”。出来了好几年了,今年真的很难混。姚俊成心里暗想到。
此时姚俊成真的快要愤怒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顿涌心头,难道就真要饿死异地他乡吗?姚俊成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好像此时能捡到一把枪,然后闯进银行进行大肆的抢钱,可惜的是自己的想法真的荒唐透顶了,只是有这个感觉,自己还不想这么快死去。
傍晚降临的时候,小顺突感时间之快,(而在老女人面前,而时间真的很漫长,小顺都在心里都牢骚道:“真的哪天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一定要在老女人旁边,那样就会感觉自己的寿命还很长”。而老女人“消失”的时候,也是多半在下午没有客人的时候),可是在小王阿姨离开后,小顺的工作量却大了,在要肩负着小王阿姨的同时还要做着许多杂活,在身体疲惫的时候还要顶着心理高压,小顺有苦难言。
在休息的没事干趴在餐桌上休息的时候,小顺发现,此时对“家”在脑海中的搜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有时候经常不由自主的想起每个时间段里如果是在家里的时候自己是在干什么,脑海中的无尽幻想让小顺对于自己出走的做法产生了动摇,但是当想起父亲那充满粗暴的脸庞时,小顺总能再次鉴定自己走下去的决心,出走就是出路,“父亲”-小顺愤怒的回忆着:
“弟,你小心点,不要掉了”小顺拍着弟弟小斌的肩膀,紧张的低声说道,并指着父亲的房间,意思是说,父亲在家呢,动作太大了,一会会惹怒父亲的。
“嗯嗯”小斌意识到得说道,声音也许只能两个人自己能听见。
是的,父亲就这么可怕,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任何的事件来引起他的注意,否则很容易引起暴风雨的来临。小顺坐在家后门的椅子上坐着,望着骑着自行车而过的人,总羡慕的开始奢望,父亲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被悲惨的结局,母亲去针织厂上班的时候使兄弟两要以父亲同处一室是下场最为悲惨的,时刻还得注意着父亲那阴晴不定的脸,总之是在父亲的眼皮底下事事都要小心。当然,这是在没有酗酒的情况下,而对于父亲酗酒的历史应该可以追溯到父亲成年的时候,具姑姑们讲,父亲从小在爷爷过度宠爱下变的嚣张拔邑,打架斗殴是经常的事。在听过姑姑们对父亲的过去史进行讲述后,小顺和弟弟也问过和责怪母亲当时不该嫁给这样的父亲。而以上的回忆只能算是最简单的描述和小顺较小的时候了。
出走的那一天,小顺最不情愿回忆的那天晚上,小顺清晰的记得自己在发工资的时候给父亲尝试性的打了个电话:
“小顺,工资发了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那火爆的声音,似乎要把小顺吞噬。
小顺战战兢兢的说道:“发了。”不敢继续说下去。
“发了多少钱”父亲阴沉地问道。
小顺哆嗦的答道:“三百”。也知道着当自己说出来后,意味着什么,对父亲的了解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父亲是什么反应和表情。
果然,电话内传出了父亲接连不断的叫骂声,手机的听筒都发出了抖颤声,小顺气愤的放下手机,任由父亲在电话里头叫骂着。
一直以来,小顺在父亲面前都是一个连动都不敢动的人,对于父亲的一些行为,小顺和弟弟,还有母亲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只能在内心深处发起抗议。是的,父亲就是一个天皇老子的绝对地位,当自己光着脚丫刺脚的时候要全世界铺着地毯,也不愿自己穿鞋的霸道主义思想,对自己家人是这样,在外面也是这样,以至于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有时候在父亲和母亲不在的时候,就有父亲导致的受害者上门来闹,搞的小顺和弟弟两卷在床上的角落里,大喘粗气,不敢做声,直至那人离开。
手机里,父亲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也是父亲骂累了,小顺即怒又怕的拿起电话:“。。。。到了给我电话。”小顺眼前一阵眩晕,错过了父亲之前的话,也不知道那个“到了给我电话”的意思,小顺用着发软的声音,紧闭双眼轻声无力的问道:“什么。”
和预想的果然一样,父亲又近一轮发起“攻击”,小顺再不敢放手机,只能强忍着父亲那肮脏的语言,最后父亲在边骂的同时让小顺去找他,意识到了给他电话。
想着想着,小顺面带叛逆的凶相,自己都这么大了,对父亲的行为虽然不敢明着提起批评,唯有以离开来向父亲提起抗议,同时也在证明,自己长大了,要自己闯出道路来。小顺的决心坚定了。,但想起母亲还有小雪,小顺再次纠结不已。
下班的时候到了,下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了老刘前面:
“老刘,我怎么这么倒霉”小顺作出了哭状问道。
老刘边走边愣了一下,想了一会淡淡的说道:“老板娘就那样的人,我们都忍了很长时间了。”
“是吗?你都师傅了,害怕她干嘛,哪边不好做啊?”小顺不解的问道,又以为是老刘的借口。
“不是怕她,只是毕竟在这做,不想多惹她啊”老刘解释道。
“可我又没得罪她啊”小顺终于忍不住大声起来了。
老刘愣住了,想不到小顺会突然有这样的情绪。有点结巴和带着安慰的口吻把小顺拉到自己身边说道:“小顺啊,是你想太多了,老板娘对你小王阿姨之前也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在适应她的同时,她也在慢慢适应和我们相处,毕竟她的压力也很大啊,你不知道啊!她最近在和老板闹离婚呢。你又是老板要的,她自然对你稍微过分点,没事的,适应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
“离婚,难怪。。。哎!”小顺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居然两天来一直做着别人的牺牲品。尽管如此,小顺还是有种拍手称苦的冲动,在她的“欺压”下生存了两天了,看来几天真的很不容易了,小顺暗想:“搭上这样的女人,老板不和她离婚那真的是在糟蹋自己,绝对是对自己的严重不负责任”。
老刘继续说道:“你也别太怪我,不是我刚才在老板娘面前没帮你说话,只是都感觉没必要去较真,拿的工资求个安稳,除了正义是事我们得去较较真,其它的能忍则忍”。
听到老刘的话后,望着平静的老刘小顺犹然起敬,小顺顿了顿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错怪了老刘。想了想还是说道:“老刘师傅,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原以为老刘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真的这么疯狂?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小顺啊,你们这个年纪真的太冲动了。”老刘看着小顺说道。
“又一个?”小顺好奇的问道。
“是啊,在前几天刚被赶走了一个,也是离家出走的,因为偷了店里的钱,最后被老板娘赶走了,还差点报警,对了,还是贵州人。”老刘讲到这显然有些气愤。
“贵州人,难怪不要贵州人,还以为和贵州人有仇,但是也有好的啊,这是相互的,全世界都是一样的,那个地方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小顺心里想到。
“叫什么,突然想不起来。。。”老刘使劲的挠着头发的在苦想着,然后补充道:“头发有点长,叫。。叫。。。”
小顺惊出一身冷汗,似乎有些不想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