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笨重的行李包不知所措的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他乡并没有小顺想象中那样美好,也许是在这样糟糕的心情下和处境中看来是这样的,夜幕中的城市霓虹灯点缀,车水马龙,人流不息,更让小顺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迷茫而无助。
总在小顺对着跳动的霓虹灯出神的时候都会有几个阿姨跑过来问道:“小伙子,住宿吧?我们旅馆房间既干净又便宜,而且可以上网。”d说着就要拉他“不了,不用了”,小顺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逃野似的躲开了,然后那些阿姨都会板着脸,双手叉腰,最后确定小顺是个名副其实的流浪者以后就会骂骂咧咧的走掉了。
“住宿”很温馨,好诱惑啊!流浪者就开始遐想着能够舒服的躺在一张不需要太舒适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在美美的做个好梦,想着,想着,便意识的的摸了一下口袋,紧捏这裤兜里那几张皱得可怜的人民币,心里也做好熬度天明的准备。
走在喧嚣的都市大街上,七月的晚风从街头袭向街尾,凉意中还夹着一股混在一起的饭菜香,望着商店里琳琅的商品,诱人的面包店里散发出了喷香可口的面包香;烤鸭店的肉香味更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望。
坐了一天的车了,早上到现在只在中午吃过两个两个所带的馒头,这才发现肚子已经再给他下吃饭的“命令”了,就连身上除了那四张皱得可怜的十元人民币外,最值钱的那部诺基亚5130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给扒走了,不过还是比较幸运的是这些扒手们并没有要了他全部的家当。
望着擦身而过的人们,和人们无意间从他身上甩过的眼神,心跳似乎有些加快,是在担心自己这身老土的农村打扮和手上的行李包配不上这座时尚的城市而尴尬,还是是因为心情真的很糟糕,连他自己也说不上,然而又重复了一下那熟悉地动作,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捏紧后又逃出来看了一下,在放心的放进去,拍两下;
全身只剩下八十元了,人民币还在他的口袋里被那双沾满污迹的小手继续蹂躏着,在这几张用完之前若还找不到工作,那他真的要成为一名浪迹街头的流浪者、乞丐,也许会更遭。
小顺无法再去欣赏街头的任何东西了,最后在饥饿的迫使下谨慎的摊开一张破旧的十块钱好不舍得的递给食杂店老板,买了瓶一块钱的矿泉水和一个特香包,对他这样吝啬的顾客,老板的眼神跟表情就会表现出不顾一切的讥讽嘲笑。小顺无奈的在一家以经关门的商店门口坐下来,陶醉地望着这个让他付出心痛代价的香包,用呆滞的眼神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又一阵和风吹过,凉丝丝的,闭上双眼尽量不要多想,很是惬意。
累了,不知不觉中便贴在行李包上打盹。。。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夜深之前都回到了他们那充满温馨的家,疲劳的身体也就得到解脱,如重释负;夜深了,偶尔几辆汽车呼啸而过打破这难得的寂静,呼啸声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消失了;喧嚣了一天的都市终于也累了,微风还是那么柔和,微吹着这座“疲劳”的城市;远处,一闪一闪的,不知是闪动的霓虹灯,还是星光。
城市、霓虹灯、微风、一个紧抱行李包打盹的花季少年,依稀几个未及时赶回家的行人,依稀几声长笛划破寂静,又恢复了。。。
清晨,正是一道雄鸡粗壮的侯啼声划破了天空,刺向大地深处,迎来了那一缕穿破云层直射那朦胧大地的晨曦,整个城市开始渐渐的苏醒;
晨风在享受着阳光沐浴的同时吹嘘着这座城市,吹过了大街小巷,吹走了昨天残留的余迹,吹醒了尚未清醒的人们,夹带着浓浓的城市气息,城市开始沸腾起来了,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商店里,买主与卖主为了缺斤少量的争破了嘴皮,公交车上传来了拥挤而发出的叫骂声,有女人的,有男人的,也有小孩的,十字路口,小汽车微碰了一下,受害方气急败坏的打开车门,挽起衣袖,准备大打出手,接着一会就警笛呼啸;大街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城市不再冷清,不再孤独!
小顺早醒了,是被这个嘈杂交加的城市的吵闹声吵醒的,是在行人不屑中略带鄙视的眼神中吵醒过来的,他使劲地揉了揉着朦胧的睡眼,眼睛有些干涉,阳光照得人眼睛痛痛的,睁不开眼,好不难受。
面对着开始沸腾的城市,体验了一个晚上都市生活。小顺已经适应了很多,不会再显得那么陌生了。伸了伸懒腰,才发现双脚早已经麻木了;运动几下,好些了。不过还稍有点难受,在运动几下,松弛了,走几步提了提,好了。
混在人流中,小顺尽管没有目标,没有目的,但他还是会用希望的眼神扫视着,扫视着周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幸运发生,但最后难免会有些失落。盛夏的阳光毒辣的炙晒着大地,整座城市似乎也变得无精打采,恹恹欲睡,甚至喘不上气来,清风拂过,虽然还是早上,也使人有种想睡的感觉,在小顺身上却好像是颓废了。小顺使劲甩去额头上的汗珠显得有些狼狈,更有些抱怨,抱怨着造物者为何把太阳造的这么不完美,如果能像轻风一样柔和就好了。。。
午后,阵阵阴风袭扫而过,树枝受虐似的摇摆于枝叶之间,好像也在抱怨,来迎合小顺的遭遇,当火辣的太阳光消失在大地的一刹那,空气有些缓和的时候,都知道,这是暴雨来临前的预兆,流浪狗却依耸拉着舌头,对着突如其来的清凉似乎有些不解,盘坐于垃圾堆边,瞪大双眼四处张望,还学着人类傲慢地抬头仰望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片延伸扩展的乌云,越积越多,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相随着一条宛若巨龙的闪电划过天际时开始“叫嚣”,不断地警示着大地万物——暴雨即将来临。
面对着这无常的天气路边的摊贩们正忙而有序地搭着临时帐篷,或拿着破旧的塑料布来遮盖商品,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着,焦虑的神情似乎对这样的天气没少埋怨。
整条街面上,男男女女们老老少少们不在悠然的闲走,而是慌慌张张的小走或小跑,寻找遮蔽物。夹在用本地方言交流的人群中的小顺虽然听不懂人们在说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在对这样的天气的埋怨.
流浪狗站了起来摇了摇尾巴,发出了诡异的叫声,在垃圾堆乱扒一阵,叼着一个脏的恶心的塑料袋欢喜的跑到一边享受它的食物,脑袋还不忘朝人群中看了看,好像还在担心会有人过来阻止或者不速之客过来跟它共同分享它的战利品。
人们焦虑的望着黑得吓人的天空,等待这场暴雨快点来临,好早早结束。闪电在乌云中不停的窜动着,雷声尾随闪电之后,毫不示弱。豆大的雨点是在闪电和雷声中击打着地面,接着越下越急,越下越急。。。.
挤在避雨的人群中,该死的行李包总显得碍手碍脚,更占据了一个空间,好不自由,腾出只手来抹去北风吹来迎粘在脸上的雨迹,更不忘抖了抖受湿的头发,看着与他有点相似狼狈的人们,小顺显得不在那么让人不屑和鄙视,相反是那只还在雨中不停撕咬着那袋鼓鼓的塑料袋时,使劲翻斗那身雨水全然不顾暴雨侵袭的流浪狗.
听惯了人们笑谈的老话题和因雨受阻于此留下的沉闷的叹息声,自己也开始变得不安,情绪开始侵袭在空气中,与风雨混合在了一起。
渐渐的,渐渐的,雷声小了,天明了,暴雨总算以细雨来做最后的收场,人们随着细雨渐渐散去,流浪狗在阳光透过云层前努力的翻斗着身上的雨水,身上散发的恶臭使得路人急忙避开,生怕弄张自己,流浪狗这才满足似得摇着尾巴慢悠悠的走开了。
经过雨水洗涤的城市有着雨后春笋般得感觉,大地不断散发着清凉的气息,城市却像个哺育期婴儿,贪婪地吸允着。。。慢慢散去的人们忽略了小顺的存在,然而又一波茫然侵袭了他,拨了拨了头上潮湿的头发继续游荡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