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乔七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从那天在海边的小宾馆跑出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了。他没有给我一点消息,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给我发过一条信息。我编辑了无数条短消息,可最终都没有发出去一条。我虽然不是公主,但请给我骄傲的权利,原谅我不想一再低头。
这几天食欲也不是很好,我知道是因为乔七。我是真的对他动了心,尽管我不想承认。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对我,我的心还是会一无反顾的奔向他。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虽然酸,虽然涩,却还是欲罢不能。感觉乔七就像是蛊,比毒还毒。一旦沾上了,就必死无疑。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明明知道碰了会死,却还是那么迫切地想要碰触。
这几天身体也不是很好,一晚上睡不着觉,满脑子幻觉,满脑子都是背影,却怎么努力都看不见那个人的正脸。有时候,为了想看看他究竟是谁,累的我一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却仍然徒劳无功。我总觉得,这不单单是一个幻觉,好像是预兆,也好像是第六感,总觉得它预示着点什么。
我知道自己是很脆弱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一样的脆弱。像这样熬着,我是挺不了多久的。我知道,我马上就会倒下去。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总之,会倒下...
我就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倒下。早上下了宿舍楼,还没去吃早饭。我就晕倒了,至于是怎么晕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就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头很疼,很晕,就什么都看不见,没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务室。池洋坐在我的床边,莫何站在池洋旁边,他们两个都那么心疼地看着我。这种眼神,我真的好受用。被他们这么看着,好舒服。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有人在乎了,可以有人为自己伤心,为自己流泪。是多么幸福的事。原谅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强烈地需要温暖,需要呵护。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好。
“彪乐乐,别老是不吃饭,你的胃本来就不好。”池洋看着我,眼底都是雾水,我知道他有多在乎我。我生病,他比我都要难受。他是把我当成亲妹子,我也一样,拿他当亲哥。我们的感情,没得衡量,也没得比拟。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相依为命,可能形容的一点都不恰当,但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真实感受。
“乐子,以后少吃冷的,烫的,辛辣的。你的胃,不能再折腾了。”莫何略带嗔怪的跟我讲。
我对他俩无力的点点头,轻轻地说,没事的,别担心。指了指左手上挂的点滴,我说,等挂完我就回班级,没事的。说完,我都不忘送上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赶走了池洋和莫何,我的心忽然就像被别人一下子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疼痛感袭上胸膛。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只得悄悄地把头缩进被子里,默不作声的流眼泪。我就是这么胆小,连哭泣,都要小心翼翼。我想掩饰住我所有不阳光的部分,我想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是绿色的,健康的,环保无污染的。尽管这样很累,可我仍会这么一直伪装下去。我想要别人心疼,但那绝对不是同情。心疼源于在乎,而同情,则源于可怜。
看着五天来,都毫无动静的手机,我就更加忍不住情绪。想使劲哭,想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我想用眼泪埋掉脑海里乔七的影子,可越是想要努力忘掉他,他的面容在我的脑海里就越清晰。就像经历过雨水洗礼后茁壮成长的秧苗。越窜越绿,越长越高。
翻个身,挂完了点滴,我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像这种小事,我从来都不会麻烦医务室里的校医。我抹了抹眼角晶莹的透明液体,练了练自己那个最招牌式的微笑,就往班级走。
“听说人长得超级帅。”
“听说她妈是走模特的。”
“听说今天送他来学校,有一排黑轿车呢。”
“他爸爸好像是搞房地产的。咱们市里最大的那几个楼盘,都是他老爸开发的。”
“他好像是在艺校转过来的,听说钢琴弹的好。架子鼓好像都考过了九级。”
“他专业好像是画画,其他都是业余的。”
“...”
还没进教室呢,就听见了我们班超有名的几张大嘴在巴巴。我也没仔细听她们在巴巴个什么,但是不用听也知道,她们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肯定是在议论哪班的帅哥,哪班的个性男生。反正是肯定离不开男生就是了。
我在座位坐下,池洋一下子贴过来,在我耳边说,“好像咱们班里要来一个插班生。”
我惊讶,池洋从来都不参与这等八卦的,今天是怎么了?我忙向窗外望望,我想知道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在西边往东边爬的。
在确定了太阳还是东升西落后,我淡定地对池洋讲,“小池哥,你的英语上次周考考得不怎么好吧。”
在我问了这么一个不搭边际的话后,他显然有点小小受挫,他又继续讲,“听说是“风云”人物呢。”
我无语,池洋今天早上估计喝的不是粥,而是药汤,还是那种控制神经系统的药汤。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对他讲,“风不风云,跟咱们有一毛钱关系吗?你今天是怎么了,被那几张大嘴带动了?你不是最讨厌她们叽叽喳喳了吗?怎么今天也跟着八卦?”
池洋终于被我问无语了,半天就趴在书桌上疯狂的翻书,一遍又一遍地翻,翻到头又再重新翻一遍。看着他那个无辜的小样,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有点犯罪感。
我也翻出书,预习一下即将上的课,等待上课。因为是刘老太婆的语文课,我一定要表现好点,怎么说我也是语文课代表啊。
上课铃响起那一刻,教室里一片静寂。第一次,我们班里的学生如此的循规蹈矩。莫非是老师早自习时候已经安排好的?今天会有重要的领导听课?一想那乱七八糟的,心里就不禁忐忑起来。阿弥陀佛,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佛祖庇佑。若是有领导听课,一定让我表现的出色点,别丢刘老太婆的脸。
伴随着刘老太婆的一声“上课”。全体起立,“老师好”。我又一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溜号,忘记了站起来,忘记了喊老师好。天知道我有多尴尬,十节课八节课都在这个时候溜号。当然,下场也是很惨的。刘老太婆恶狠狠地盯着我,全班安静的连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站起来,低下头,不敢与刘老太婆对视。就在全班静的令人心悸的时候,突然门口发出一声笑,打破了这定格的画面。那笑声很纯净,很清澈,声音很飘渺,飘渺到不真实。但是怎么听怎么感觉那笑声里藏着嘲讽和自傲呢。
“吴乐乐,长点记性。”刘老太婆用她那双小眼睛,反反复复瞪了我好几次。但是很奇怪,今天竟然没有叫我去室外“吹风”。竟然一个手势,示意让我坐下。看来刘老太婆今天的心情肯定超级美丽,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大发慈悲,不与我等小辈斤斤计较的。
随后,她用她那特有的“娓娓动听”的嗓音,向我们隆重地介绍了一位新同学,她说,这位新同学叫高升。来自海州艺校,什么多才多艺,什么什么的,都是马屁话。我也没心思听,我开始扒书,使劲地扒书。我就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是不想听她说话,臭味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