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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外

阿哥们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罗微进宫的第六天,终于有嬷嬷把她们领到了钦安殿,也就是秀女第一轮海选的地方,站成四队。罗微站在第二队的第三位,自认比较隐蔽的位置,正沾沾自喜,觉得可以安全过关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太监的声音传进来:“惠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宜妃娘娘到”哇,某微一下来了精神,康熙朝著名的三妃啊,且不说《康熙微服私访记》一部连一部,连带着宜妃一下子火了。就凭她生出了著名八爷党忠实党员的九阿哥胤禟,她本人也该得个最佳女配角。再说德妃,那可是四爷党忠实粉丝的大敌,偏爱十四的她愣是把四四打造成了冰山男主角,让不少痴心的女女为四四泪湿枕巾。而剩下的惠妃,皇长子的生母,本人不怎么出彩,但儿子却是除了倒霉太子以外,康熙朝最会兴风作浪的大阿哥,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死掐,看在罗微眼里,就是台上唱大戏的,而台下康熙和众小阿哥们围观得不亦乐乎,简直把他们当作免费娱乐,而台上的两白痴却一点也没感觉。某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YY当中,完全没注意三妃中自己觉得最拉风的宜妃一双丹凤眼正瞄着她的方向。

只见一个宫女端着一碗水迎面走来,走过罗微左手边的时候将手里的水倒在她脚边上,水花溅起,沾湿了罗微的衣服下摆,罗微诧异地抬头正对上宜妃探究的目光,连忙低头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试探我?罗微心里纳闷,身体却动也不动,更让她诧异的是那个撒水的宫女绕到罗微的右手边站定,面无表情。只听宜妃边上的德妃开口了:“第二队的第三个,上前几步回话。”

罗微彻底傻掉了,为什么?为什么第一个就点到自己,第一个就试探自己,很明显,这两位是联合起来试探自己的。现在罗微的右边有宫女挡路,左边是一大摊睡水渍。清朝皇宫大殿的地砖都是最好的青石方砖,打磨的光滑如镜,就算没有水渍,宫鞋走着,不留神也要滑倒。更何况是特意撒了水。一边心里问候着两个多事的女人,抬脚就踩在左边的那滩水渍上,然后站在水渍上对着上头三位娘娘甩帕子行礼,站起来的时候,脸上浮现除了微笑。这点小伎俩也想难倒姐姐我?一滩水渍算什么,去年到进宫前的一年多来,罗微每天18个小时都和脚上的宫鞋做斗争,而训练自己的那个前任女官更是不遗余力,各种困难的高危的地形都让罗微试了个遍。小小水渍不在话下。只见她双手优美地前后摆动,稳稳地走到头排秀女身前一步的距离站定,屈膝,默默无言、这回轮到惠妃开口了:“报上你的姓氏、旗籍。”额,完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三堂会审啊。罗微心里哀嚎不已,把头垂得更低:“回娘娘的话,奴婢兆佳氏,正白旗。”“哦?兆佳氏?呵呵,难怪呢,原来是小兆佳啊。宜妃在边上用帕子掩着嘴笑着出声。“是啊,真没想到呢,又是一个小兆佳,不过这个更有趣,难怪呵呵。”惠妃也在边上附和着。

罗微心里纳闷不已,兆佳氏怎么了?很有名么?左一个小兆佳右一个小兆佳,莫名其妙。来时也没听额娘说起姐姐们选秀时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啊?怎么就入了这三个老女人的法眼了呢?再者,两个人都说了难怪,难道是两天前十六和十四到她们院子的事传出去了?那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且,十四的母亲德妃讲了一句话之后一直保持缄默,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罗微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宫女领着一个太监走过来,解下罗微的腰牌放在太监手里的托盘上。这个时候,惠妃说:“好了,站过一旁。”罗微还在呆滞中:这就是传说中的留牌子?早知道刚才走路跌一跤了,唉,怪自己一时糊涂爱现啊!

在极度的不安中,罗微看着剩下的秀女去去留留,和自己同屋的黎雪没选上,在意料之中。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和罗微同一批的秀女只留下了四个人。兆佳氏洛薇,马佳氏青悦,瑚尔佳氏梦如和齐佳氏懿珠。她们四人被领到御花园中的一个小院,另外一群秀女已在那里等候了,一时间莺声笑语热闹非凡,罗微知道,她要住在这里一个月。一个月期间如果没有被通知复选,那么她就可以暂时回家等待三年后再行复选。如果不巧被遗忘,那么她就只能终生不嫁了。

罗微想着在这里呆满一个月,她完全不知道的是,有一位主子,在她没进宫之前就惦记上她了,岂肯让她太平度日。于是,第二天,在一群秀女各色眼神的目送下,罗微被一个自称乾清宫的李嬷嬷的老女人带到了传说中的养心殿偏殿的一个小房间里。她万万没想到,康熙会在她进宫一周后召见她!

罗微被带到小房间后,上来两个丫头给她换衣服化妆,罗微一看服饰,松了一口气,是一套藏青色女官服,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老太监,罗微一看他的顶子,乖乖!正四品,总管大太监!那太监看了看罗微的服饰,满意地点点头,姑娘跟老奴走吧,皇上候着呢。罗微快一步凑到老太监身边,压低声音:“公公,皇上召见奴婢一个小小秀女可有什么吩咐。”一边说一边地处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谁知道那太监头也不回:“老奴不知。”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今儿个龙心甚愉。”罗微一听,对眼前的老太监肃然起敬,连忙点头称谢。到了正殿门口,报了名之后,里面传出一声很好听的男中音:“进来”。罗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亦步亦趋,走了一会儿,老太监低声说;“姑娘,见驾了。”

罗微忙跪倒行大礼。浑厚的男中音再一次响起:“起来回话。”罗微称谢,站起来一动不动,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只听那声音又说:“你就是老马家的小七吧,叫什么名字啊?”

罗微听到“老马家的小七”这种称呼。就好像是在现世的时候,父母带她去参加聚餐,旁边人介绍她就说是“罗工家的小薇”(罗微的父亲是电气工程师)顿时倍感亲切,忍不住抬头,对上老康同志一双温和的眼睛,老康同志一副皮相保养的极好,眼角只是淡淡的有几根鱼尾纹。要不是罗微知道,老同志已经奔五的人了,乍一看还真没看出来。“怪不得人说男人越老越沧桑越有吸引力哈哈”心里咕哝这,嘴上却很恭敬:“回皇上话,奴婢叫洛薇。”老康今天果然心情很好,看着罗微和蔼地说:“你看看这养心殿的书房,这整理的法子是你阿玛的注意还是你的主意?”罗微稍左右瞄了一眼,心里有数。:“回皇上,是父亲的主意,家里的书房也是这样整理的。”

“哦?,你知道你父亲做了几年官?”康熙笑看罗微。“回皇上,不知道。”罗微很诚实、“朕告诉你,30年,你阿玛做了30年的官,7年前,朕对他一无所知。但是7年后,现在。你的阿玛是朕的兵部尚书!你知道为什么?”康熙的声音忽然变得咄咄逼人,眼睛更是直直地看着罗微,仿佛要看穿她。“兆佳氏洛薇,兵部府的女公子,你的姐姐们毫无出奇之处,可是你,四岁后就会抄读心经,五岁画出怪石青竹图,你阿玛当年在陕西修桥铺路,也是你的主意吧。”

罗微早在康熙报她的名字的时候就跪倒在地,听着康熙例举自己的事迹,不由满头冷汗,拼命把身体蜷缩起来,康熙话音刚落,罗微就抖着声音回复:“奴婢惶恐,洛薇家无长兄幼弟,阿玛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奴婢心想修路是积大德的好事所以…所以才在给阿玛的家书里做了如此建议。请皇上明察。”开玩笑,康熙皇帝这么厉害啊,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也能如数家珍,这样的日子怎么混啊。老爹你也太高调了,所谓打点,直接把女儿打点到康熙皇帝的视线里了。罗微在心里狂骂自己的老爹。某老头在自己书房狂打喷嚏。

老康同志大约是看到罗微抖得太可怜了,又放柔了声音;“起来吧,朕只是对你感到好奇而已,这样,你从今天起就做乾清宫的女官,随侍在朕的身边吧。”罗微一听傻了,合着要我做你的书童啊?你不是很多太监随侍的么?想到初选时三妃对自己探究的眼神,和小兆佳的称呼,罗微明白了,这是把自己和那个布贵人混为一谈了。这三人全体想歪了。搞了半天真正的内定选手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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