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开业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慕离为她训练的几个“模特”晌午已经送来,的确如她要求的一般:身材好,长相标致,有气质。不过令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都是女人!
她为这还与他辩论了几次,让他再找几个男的,毕竟店里有许多男装。可慕离一脸为难的样子,说是快过年了,此时人手实在紧缺,她要求得又太高,能找到这么几个女人已极其不易……
她本来认为他无所不能,任何事交给他都可以办到,不料还真有些强人所难,也就没再为难他,不过她却把“培训费”减少到一百两黄金。慕离见她笑得一脸邪恶,暗自感叹,自己为何要揽下这赔本的买卖,还时不时地叹口气,更让她暗爽。平日都是他算计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也等到了这一天。
她本来还为此沾沾自喜,可等他走了之后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慕离同时训练了两拨人,只不过带来见她的只有那些女子,其他的男伙计都被安置在隔壁的“聚仙楼”,让他们在那里候着。如果月罂执意要人,就会派人给他们传口信,到时候让他们再来店里。否则每人会给十两银子,当这些天的酬劳。
聚仙楼的管事近日与月罂走得极为亲密,她时常来店里小坐,刚听见那几个男伙计在聚仙楼议论这事,她觉得挺新鲜,也就对月罂说说,不料却让月罂得知了这样的真相。想要召唤那些男伙计过来,管事却告诉她,大概一炷香前就被一个小厮给了银子,打发走了。
月罂也不顾那管事惊愕的样子,气得在屋中转来转去,暗自磨牙道,那狡猾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仅没按协议上办事,还好意思说自己要求高!
管事想了想这两人奇怪的举动以及这两天街头巷尾传的流言蜚语,顿时明了,拉住了暴跳如雷的月罂,若有所思地笑道,
“姑娘当真不知慕公子的心思?依我看慕公子心里倒是极在意姑娘的。”因为在意,他才不希望她的店铺中有那么多个“美男子”,不过让管事想不到的竟然是,那么清傲高洁的男子竟然也会做这些“有趣”的事。
月罂哧地撇了撇嘴,那可恶的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在外人看来性子又温和,当然人缘好。可谁会想到就这么一个表面上风度翩翩,举止儒雅的男人竟然一肚子坏水!强压了心头的恼火,扯出一抹尴尬地笑,说道,
“孟婶说笑了,他只是我的一个……熟人罢了。”说完干咳了一声,当真只是熟人么?
孟婶打理酒楼多年,接触的人也自然不在少数,只当她是害羞,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又坐了会便回去了。
月罂简单教了那几个“女模特”一些有关服装展示的事宜,接着就急匆匆地回了园子。她店铺定在后日开业,眼下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并不需要像先前一样整日从早忙到晚。何况,她有笔帐还要回去向他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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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大步流星地来到离园,刚一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缥缈的箫声,温婉暖人,丝丝入心,沉静的声音仿佛能让白云停止游走,让鸟儿忘了飞翔。猛然间摇了摇头,可不能被这人的表象迷惑住!
她伸手推开房门,见那个如雪似尘的俊儒男子正依靠在软榻上吹箫,画面优雅恬静,让她心底的怒火竟然没来由地少了许多,暗骂自己免疫力何时变得这么差。
慕离看见她气呼呼地进来,把萧放在榻边的桌案上,对她微微一笑道,
“公主怎么来了?”
他声音清和温润,低沉动听,眉目舒展平和,一双黑眸悠远而又深邃,看似来极为无害。她几步走到榻前,手撑在他身侧,俯下身子盯着他含着浅笑的黑眸,冷哼了一声反问道,
“你又在背后算计我?”
慕离没有起身,反而一手枕在头下,一手绕着她垂在他胸前的一缕发丝,样子极为闲适,微笑着回答,
“此算计非彼算计,只不过想替公主减少些开销罢了。”
月罂无语地望天,好人总是被他一个人当了!拍开他缠在发丝间的手,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想再咬他一口,可一想到那日的情景,顿时心有余悸,恨得牙痒。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一个唇边含着浅笑,一个眼中喷着怒火,直到月罂脸上越来越不自然,这才哼了一声,起身坐到桌边不再理他。
慕离悠闲自在地坐起,慢慢踱到书案前,翻开桌上厚厚的一本书,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店铺的名字可想好了?”
月罂正暗自生着闷气,自己本来是向他“兴师问罪”的,可一见到他,气焰顿时熄了大半,这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在他面前总是还未开口就丢失了主动权。然此时听他这么一问,她忽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店铺还没取名字,而且,连匾额都没有!
想到这嗖地起身,到了桌案旁问他,
“做匾额需要多久?”
“两天。”他回答得毫无波澜,听她没吭声,索性又补了一句,
“如果此时送去,开业前应该会完成。”说完笑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中流光闪过,透着一丝玩味与狡黠。
月罂觉得人顿时石化了一样,此时哪送的过去?都怪自己一时忙晕了,竟然把匾额给忘了!怎么办?她已经将开业的请柬发给了附近店铺,若因为一块匾额晚些开业,得让多少人看笑话?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在屋子里烦躁的转着圈,这要如何是好……
抬头看了看坐在雕花木椅上翻看闲书的男人,他一脸淡定安然,如玉般温润的指尖翻过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他刚刚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可自己已经被他算计了几次,见他这副模样俨然已经明了,看样子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