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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苦难岁月

阿秀被算命佬说“命硬”,阿秀对象被石头砸死,梁岚父女搭拖拉机翻下山沟,梁岚弟弟在众人帮助下出生……这些事件,都发生在梁岚未出世或极年幼之时,并未直接在她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

公司进行员工年度谈话时,梁岚对卫珂讲述的有关自己身世的内容,一部分是母亲告诉她的,一部分则是从村里人的口中获得的。

当梁岚的母亲阿秀,或者其他村里人,对渐渐长大的梁岚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料到,算命佬“命硬”的预言,并未因梁岚父亲的死而失效,悲剧在那次横祸发生二十年后,居然还要继续上演!

而当梁岚把这些情况告诉卫珂时,卫珂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即将在不久的以后,成为算命佬口中那个所谓的“贵人”!

从梁岚口中,卫珂了解到,梁岚的母亲后来给梁岚弟弟取名叫梁苗。梁岚的名字是父亲取的,父亲希望她像山野的清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阿秀帮儿子取名梁苗,则是希望他像田间的青草,无忧无虑,旺盛生长。

既然生而为人,就有诸多麻烦事,有时想想,还真是要羡慕山野的风,田间的草,河畔的花,风来风去,草荣草枯,花开花谢,那用管你世间一切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呢?

喝喜酒本来是好事,但拖拉机怎么就翻下了深沟里呢?唉,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后来,村民们分析出拖拉机掉沟里的原因,是因为拖拉机手三喜在喜宴上喝了太多酒。主人家当时见三喜走起路来脚下飘浮,说起话来舌头打结,就有些担心,要留三喜和梁岚父女他们住一晚再走。三喜坚持说没事,说什么这条山路,他闭着眼睛也能开回去。主人家见留不住,只好让他们走了。结果就飞来了这一起横祸。

同志们,这事儿给我们一个教训,现在警*察叔叔查酒驾,这是为咱们好啊,别有啥情绪,千万记住了,啊。

梁岚父亲本来有机会跳车保命的,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女儿生存的机会。梁岚只是受了轻微的脑震荡,在卫生所输了两瓶液,问题就不大了。只是一开始因为受了过度的惊吓,哭闹不止;众人哄停她后,小女孩神情又有点恍惚。但千不幸万不幸,所幸的是小命儿毕竟是保住了。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葬了梁岚父亲。娘仨从此相依为命,过着苦巴巴的日子。

后来,大概一九九四或一九九五年左右,镇里几个管民政的干部来村里调查,说是按中央精神落实军烈属政策。

通过采访阿秀和一些知情的人,干部们掌握了阿秀一家三口的实际困难。回去后弄了个材料,报到县上去。没多久,县里的批复就来了,大概意见是免除梁岚姐弟日后义务教育阶段的费用,县民政专款每月向阿秀发放军属津贴50元。

靠着这个政策,梁岚姐弟后来才得以读完初中;凭着那50元钱,家里的油盐酱醋才有了着落。日子真是比苦菜花还苦啊。

梁岚上初中那时,母亲都50多岁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多年来起早摸黑,在山间田头辛劳忙碌,露水侵身,寒气逼人,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为了治病,还欠下了不少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生活的重担,开始慢慢转移到梁岚那稚嫩的肩膀上。放学一回家,梁岚就要忙里忙外,挑水,浇菜,打柴,割草……。弟弟梁苗渐渐长大,也会帮着姐姐干些农活,家务活。面对懂事的姐弟俩,母亲阿秀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女啊,儿啊,母亲生你们下来,却要你们跟着挨苦,母亲对不起你们啊!

但阿秀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读完初中,16岁的梁岚就不得不告别校园,跟着村里的人到城里,看能不能找份活干,好赚些钱帮补一下家用。

当时胜宁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的饭堂刚好招服务员,梁岚于是就报了名,然后就被录取了,从此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至今,在胜宁饭堂和球馆工作加起来已有7年了。

当卫珂了解到梁岚的身世后,对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妹子深感同情,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一些照顾。这几年,公司过年前发放的年货,卫珂都给了梁岚,好让她带回家孝敬一下母亲。经卫珂介绍,梁岚还兼职了一份家政钟点工的工作,每月也能多个二三百元的收入。

公司搬迁到白云山工业区后,对外开放球馆。卫珂推荐梁岚去做球馆的服务员。一开始,梁岚还担心自己是否能够胜任。卫珂就鼓励梁岚,说她头脑灵活,性格也好,只要努力,是能干好的。而且,卫珂还告诉她,相比饭堂,球馆里接触的人更广,更能学到东西,对她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梁岚于是听从了卫珂的建议,从一个饭堂打饭妹变成了一个球馆服务员。去年底,还当上了球馆的负责人,收入也有了一定的改观。对于卫珂一直以来的关心和鼓励,梁岚感激不已,在她心目中,早已把卫珂当作了可以信任的大哥。

########

对于梁岚这样一个苦命的农家孩子,卫珂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爱之情。梁岚受了自己的指示,去找谢赛天办消防证,没想到受到了那禽兽的侵犯。现在,又不得不让梁岚当面给“大色*狼”“大肥猪”赔礼道歉,这叫卫珂如何开口?

所以,卫珂进了梁岚的屋子,接过梁岚递过来的一杯水后,心里开始变得非常的复杂。如果梁岚是自己的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做哥哥的非但不帮她讨回公道,还要带着她去给恶人赔罪。这个哥哥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但是,从大局出发,为了公司的整体利益,眼下除了这条路,似乎没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梁岚了,以后多关心一下她,多为她争取一些利益,就当是对此事的一个补偿吧。

梁岚见卫珂似有心事,便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说:“珂哥,昨天是情人节,带女朋友去哪玩了?今天怎么不陪她,倒跑我这儿来啦?”

卫珂笑了笑,说:“情人节不属于我啊,11月11日光棍节,倒很适合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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