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少年不识愁滋味
高考失败了,父亲坚持我复读一年,可我一走进那所借读学校就有一种来服刑的感觉,莫生的一切加上高考失利的痛苦让我感到绝望(现在回想起来回母校复读是对的),因此当Z校的招生老师本着“毁人不倦”的态度及时向我伸出罪恶的橄榄枝时,我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Z校并没有给我新生活的快乐,陈旧的校舍,冷清的宿舍楼让我竟然产生了背井离乡出来逃难的感觉,其实我的确是在逃避,逃避高考,逃避压力,逃避一切。父亲帮我安排好一切后就走了,我一个人默默的整理着床铺,心里很凄凉,我后来想如果没有同宿舍的这班兄弟,我真的就跑回来了。可他们总是“不识实务”的及时出现,以后的生活中我发现这是一条定律。老五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兄弟,请问这是501号宿舍吗?”门缝里钻出一个肉乎乎的脑袋。“哦,是。”我怀疑他无论近视还是弱智都应该是高度的,因为宿舍门板上勤劳负责的校工早已用鲜红的油漆涂上了‘501’三个大数字。“唉,到站了”伴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他左手抱着被子兼拎行李箱,右手则是脸盆饭缸以及洗涮用具等,脖子上则挂着厚厚的一打鞋垫全副武装的涌了进来,乍一看整一个杂货铺掌柜的。我稍一打量认为他脖子已经处于满负荷状态,准备的说他不能称之为脖子,应叫作头与躯干连接部,因为他确实够胖,此时他正满脸通红的找床铺,我顺手接过他“脖子”上的鞋垫,“谢谢啊,没办法,老汗脚了,不多预备点鞋垫不行。”他说道,“哦,你睡哪,靠窗的这张不错。”我开始考虑他那双脚的杀伤半径了,“行,我喜欢靠窗,哦,东西放上铺吧,我也尝尝高枕无忧的滋味。”我想该忧的是下铺的那位,每天要忍受无数次被臭脚践踏的痛苦,也不知谁这么倒霉,我兀自竟叹了口气。此时他已把东西简单归置完毕,翻身坐在床边,努力的弯下胖乎乎的身子伸手道:“你好你好,我叫彭兴,山东D市的,以后多关照。”“你好,我叫张云,山东Z市的。”我答道,“好地方呀,我还没去过呢,有空去你那玩。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呀”“嗯,好。”我情绪不太高,并不愿多说话。他对我的回答感到很失落,便翻身躺到床上,不再言语。我也觉得有点无趣,也上了床。他显然不想放弃说话的权利,不一会便再次说道:“你知道吗,咱们校可是~~部直属的四所院校之一,很牛叉的。”“是吗。”我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便坐起身来。“当然,听说~~系统的高干每年都来咱们校定点培训呢,我现在也算和他们是校友了。”他一脸幸福状,我当然认为他是在意淫,但看他一脸陶醉模样我心情也渐渐不那么糟糕了。
舍友们陆续到来,加上我共有八位,当晚就召开了501第一次常务卧谈会,并进行了职称任命,按年龄排行,我排第六,于是一致认定我的称呼为小六,我举反对票,并指出古有六礼,我刚在六内,应尊为老六,虽然此解释有些牵强,但得到了小七和小八的强烈拥护,但五老认为全以老相称则有点失体乱纲,不能体现本宿舍长幼之分,一致反对。老大丁顺因为跟我都热爱足球所以和我很谈的来,于是作为一舍之尊作出总结性的意见:从他到我一律以老字相称,小七小八直呼其名。众人欣然,第一次常务卧谈会圆满毕幕。
我们宿舍八人除了小八李威是山西人外,其余七人全是山东人,因此大家的共同语言较多,很快就打成一片了,六个人打牌玩山东够级刨去李威及不会打的老三钟升,刚好凑一牌局,对于老三的不会打够级,大家一致鄙视,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不会打够级不能算是山东人,老三则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爱好,这个爱好通俗点讲就是泡妞。记得报道的第二天,老三就打扮的跟一纨绔子弟似的领我去女生宿舍楼认老乡,我由于拉肚子的缘故没理他这茬,谁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被他装进去了。
那是国庆节前的某一天吧,周六,我起床洗漱,刚出门迎面和进门的老五撞了个满怀,“五哥这么早去哪了,自助餐这个点也不开门呀。”自从老五知道第五食堂的3元包餐可以无限量加米饭后,第五食堂的营业时间成了老五最关心的话题。“得了吧,我最近忙着学生会的面试呢,累死我了,背了一早晨稿子了,回来补个回笼觉。”老五边打着哈欠边脱鞋,“哦,是这样。”我走向洗涮间,背后的宿舍里传来睡在下铺的老四马涛的怒吼:“老五!脚别踩我被子!!”我进了洗漱间,开始专心致志的刷牙,老三突然闪了进来,拍着我肩道:“晚上第三食堂有饭局。”我嘴里含着水,含糊着应道:“好事呀,够哥们。”老三眯着那狡黠得小眼睛笑道:”别客气,我帮你认了仨女老乡!”噗~~~~~~~~~~~我一口刷牙水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