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把握游戏的节奏……”舒甜话一遍遍在段燕珑脑海中重复着。她心中对自己说，段燕珑，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你也应该自己把握住节奏！想到这，她暗自下了决心：我要像舒甜那样生活！我生来本不该贫穷。
她并不知道，她的话竟然和当年姐姐大燕离开家时候的话一模一样。
“燕燕，想什么呢！”舒甜拍了段燕珑一下，段燕珑这才回过神，说：“舒甜，帮我介绍份工作吧！”舒甜想了想，说：“燕燕，你有没有看不起我？”段燕珑疑惑不解，问：“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看不起你了？再说，一直都是别人看不起我，哪有反过来的份！”舒甜笑了笑，说：“燕燕，我的工作……是，是，在酒吧里推销酒。你真的没有看不起我吗？”
段燕珑瞪大眼睛问：“做推销员怎么了？我也经常做临促呀？”舒甜尴尬的一笑：“燕燕，我，其实，我，我，”“你什么呀？快点说，急死我了。”段燕珑催促。舒甜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说：“燕燕，我是个陪酒女。”段燕珑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难以置信，问：“那你陪男人喝酒？”舒甜点点头：“不光喝酒，还有别的，也……”段燕珑终于明白，自己的好姐妹、老同学，竟然在当“小姐”！
看着段燕珑激烈的反应，舒甜急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燕燕，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说着，过去拉段燕珑的手。
段燕珑下意识的躲开了。舒甜更伤心了，哭着说：“连你也看不起我！不是我想当的，我，我那时候欠了钱还不上，有个学姐就说给我介绍工作，我去了才知道，原来是……”段燕珑又气又急，说：“那你走呀！为什么还要留下呢？”舒甜听到段燕珑的话，说：“燕燕，你不会明白的。”她说着，忽然来了精神：“你知道吗，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万块！一万！”
说着，舒甜坐在宿舍的床上，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段燕珑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盒女士香烟。舒甜从里面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口吐了个烟圈，说：“燕燕，我当你是好朋友才告诉你的。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了——烟瘾很难受的。”说着，又深吸了一口烟。段燕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舒甜，她发现，自己真的太不了解她了。
“也许有人说我贱。但是我还是会做。燕燕，你想，你平时也要睡觉，不就是多一个人陪你睡嘛，再说，还能挣钱。”说着，舒甜自嘲的笑了笑，说：“你别说话，等我说完。”段燕珑只好闭上嘴巴。舒甜很满意的笑着说：“还是你最好。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能躲多远躲多远了我爸妈那点钱，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更不要说我了。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在多次碰壁后，找到了这份工作，……”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起来，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因为刚哭过，又抽了烟，舒甜的嗓音有些沙哑，她说道：“那是我的第一次。当那个男人摸我的大腿时，我站了起来，那男人一把拽住我，拉开一旁的皮包，从里面抽出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我，问：你让我摸一摸，这五百就是你的了，怎么样？我那时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答应了，没过多久，他要我陪他喝酒，我本来想拒绝的，因为我知道自己酒量很差，但是那个男人竟然一改刚才的温柔，反手抽了我一个耳光，还骂我……”
“他ma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劳资的钱是那么容易赚的？给我喝！喝了这半瓶酒我就让你走！”舒甜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当时就吓傻了，那个男人见状，一手捏住舒甜的脸颊，一手拿起搬瓶洋酒往进灌，“咳咳”舒甜被高浓度的烈酒呛得直咳嗽，晶莹的酒液顺着脖子流了下去，男人立刻又捏住她的鼻子，没法呼吸，舒甜只好拼命把不断涌入喉咙里的酒都咽下了去。
“后来呢？”段燕珑小心翼翼的问。舒甜又拿出一支烟点燃，说：“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边放着一摞百元钞票，我哪见过这么多钱啊。我当时一下子懵了，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爬过去把钱拿起来数，一百、二百、……整整一万块！”说着，舒甜长吸了一口烟，说：“燕燕，一万块！一天一万！”
段燕珑听着，一万！上次那个胖男人，给了她五千块，她一下子愣住了：被人夺走的贞操值五千，而舒甜自愿去和男人shang床，可以拿到一万块！
看着段燕珑惊讶的表情，舒甜又说：“不过，只有一次是一万。”段燕珑问：“为什么？”舒甜哈哈大笑：“燕燕，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只有雏儿才能开到一万！不过后来那个男人看我是***，包了我大半年。我那次和你借钱就是我刚自由的时候。”段燕珑终于明白，脸一下子红了，舒甜说：“后来是五百，也有时候三百，如果缺钱厉害的话，一百我都行。”
沉默。
“燕燕，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贱？”舒甜问，段燕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舒甜继续说：“记得那次我和你借钱吗？那时我真想过不干了。可是不做哪来钱呢？你不明白，习惯了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生活，你让我每个月靠着四百块的生活费过，那简直是种折磨！你看到我这个钱夹了吗？”说着，舒甜从那个不起眼的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钱包，说道：“你觉得这个钱包多少钱？”
段燕珑接过钱包仔仔细细看了看，说“五百？”舒甜笑着拿过钱包放在眼前，仿佛是在自我欣赏，段燕珑只见她面带微笑的说道：“两千七百二十八！啧啧……”段燕珑吓了一跳：“两千！这么贵！”舒甜点点头，有眼泪掉下来，却依旧笑着说：“没错……燕燕，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陌生。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那个单纯的舒甜哪去了？到底哪儿去了呢？呜呜……”说着，舒甜又哭了，从一开始的抽泣，直至大哭。
看着舒甜无助的样子，段燕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看着。许久，舒甜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段燕珑：“谢谢。”
这时，宿舍里有人回来了。“怎么一股烟味儿呀？”女孩一进来就嚷嚷道。段燕珑忙说：“哦，刚才舒甜的朋友来了。”女孩也没多问，转身出去了。
“舒甜，你为什么不等毕业以后好好找个工作呢？你不是学的财会吗？应该比我们着专业好找工作才是啊？”段燕珑见女孩走远，关上宿舍门，问。舒甜摇头说：“如果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会听你这个意见的，可是现在晚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让我还怎么去安心找工作？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出去逛逛吧。”段燕珑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刚买了衣服。”
舒甜笑着说：“没事，走吧。”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段燕珑出去了。
依旧是华丽名品。段燕珑坐在一边，看着舒甜试穿着各式新款的服装，心中赞叹，有钱真好。“燕燕，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舒甜的声音打断了段燕珑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舒甜，虽然是每天都见的好友，可她还是惊艳了一把。
舒甜不知什么时候把盘起的发髻拆散，深棕色的卷发慵懒而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一身藏蓝色的连体裤更衬得她楚楚动人，配上一双银色罗马高跟鞋，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散发出来。她微笑着问道：“燕燕，好看吗？”
段燕珑忙不迭的点头：“好漂亮！”舒甜笑着说：“燕燕，其实你也很漂亮，只是衣服不好看而已。你看我漂亮，可是我其实很羡慕你，那种骨子里散发的清纯的感觉，我想我是不会有的。”
“开票吧。”说着，舒甜转身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儿，导购将小票交给舒甜，段燕珑看了看，两千多。
从华丽名品里出来，天已经黑了。舒甜伸了个懒腰，说：“燕燕，谢谢你，你知道吗，我很像找个人听我说我的故事，可是我不敢。这件事在我心底瘪了这么久，我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说出来轻松多了。”段燕珑笑着说：“那既然这么感谢我，就请我吃饭吧！”“好啊！”“不许反悔哦，我要吃最贵的！咯咯……”
西餐厅内。“燕燕，其实你这么漂亮，不如去卖酒好了，不过你可以不出台。又轻松，赚的又多。”舒甜优雅的切下一片牛排，说道。段燕珑一听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舒甜笑：“算了。就当我没说。咱们吃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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