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一个跑堂的小二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真让素心刮目相看。
不只是素心，连婉臣都觉得有趣起来，有了几分倾听的欲望。
“凡事有因才有果。”马武此时不复刚才的醉意，面上有了几分清醒，略带几分漫不经心，这让这个小人物在此时此刻的灯火下反而显得有了几分帅气，还有略带着沧桑的眼眸看起来更是流露出几分不经意间的睿智。
只是那睿智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让素心以为自己不过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说法而产生了错觉。
“除了变态，没有人没有原因去做某件事的。而做某件事，肯定有原因，要么有好处。”马武淡淡一嘲，“若是独孤越做的，好处自然也不是没有，那价值连城的玉璧和据说独步江湖的内功心法，还有失踪了的沈家小姐也是个大美人，独孤越也算是人财两得。”
素心和婉臣一起点点头。
“可是，沈家小姐虽美，却不及虞美人，后者更是对独孤越倾心相许，若是为了美色，独孤越大可以接受虞美人，何必舍近求远？玉璧珍贵，御剑山庄却又不是没有更加名贵的器物，独孤越在那里这么久，也没见人家山庄少了什么？人御剑山庄连宝贝女儿都肯嫁了还会舍不得送上几件珍宝当嫁妆？若是为了武功，我听说这独孤越轻功独步武林，年纪轻轻内功就已惊人，这样的人真需要那所谓的传世内功心法吗？”马武一一剖析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番话说得极有见地，素心和婉臣频频点头。
“马武兄，你这番话说得极是，在下佩服。”婉臣第一次主动端起酒杯敬了马武一杯，“你说这道理其实很简单，为何江湖中就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呢？”
“他们怎么可能出来？”马武对此嗤之以鼻，“不管独孤越是真凶还是假凶对他们来说可都没有什么分别，如果他真是凶手，那就群起而攻之，把未来的高手扼杀在襁褓中，免得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若他不是……”马武同志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来。
素心抿嘴一笑，“马武兄的意思是，有内奸？”她这话说的很小声，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毕竟这算是私下八卦江湖大事，万一旁边刚好有人听见，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马武暗中竖了竖大拇指，也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最近可没听说那些所谓的邪门歪道有什么动静，虽然人家行动也不会告知，但是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出来，那就说明人家的确没行动，否则那些名门正派早就嚎着要诛杀邪魔外道什么的了！可沈家和御剑山庄是好惹的么？还这么轻易就给沈家二老下毒？还顺便把御剑山庄的二少爷给打成了重伤？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轻易得手啊！”
要知道沈家二老可都身手不凡，沈家千金也是江湖有名的高手一枚，虞方也是少年成名，虽然功夫不比兄长更加精，但也不是小猫一个，更遑论当时还有沈家的那些弟子家丁，加上御剑山庄前往提亲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一下子要搞定这些人，打死马武都不相信没有内鬼。
素心和婉臣也不由思索这其中的可能性。
这一路上，他们也没少分析这桩公案的各种可能，当时信息不全，他们对江湖中的人际关系是非爱恨又不分明，但只要假定独孤越没做，那只得出一种可能——有内奸，而且这事，怕是早有预谋。
不过，婉臣认为，若是独孤越没出现，下手的时机肯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可是独孤越出现了，这人没背景没来历，突然出现又如此的惹人妒恨，正好拿来当出头鸟，栽赃嫁祸的绝妙对象！
没想到的是，小二哥马武和她们想法一致。
“马武兄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婉臣点头，顺便再次给马武斟满了酒。
此时，她倒是没那么讨厌这个能说会道的一塌糊涂的小二了。
至少人家不天南海北乱侃的时候还是挺有条理的！
不过马武毕竟是个小市民，被两人这么一捧顿时飘飘然起来，脸上带了几分得色，“那是，这年头脑子清楚又肯说真话的实在没几个。”
这话虽然说得不太中听，但还真是这个理，素心和婉臣相对苦笑。
至于接下去的问题就没有谈论下去的必要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个自诩为名门正派背后的某个人为了这既得利益在这个时机对沈家下手，嫁祸独孤越，顺带把江湖各大门派都拖下了水。
找到了替罪羔羊，自己隐于众人背后，说不定还正在摇旗呐喊，幸灾乐祸。
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心机深沉不好对付的家伙。
两人又劝了马武灌下不少酒，然后趁着他醉昏昏的时候回了房间，准备夜探沈家庄。
自从沈家二老相继出事、沈家千金沈怡失踪之后，沈家庄就空了下来。沈家有钱，自然不止那一处宅院，只是这些年来沈家夫妇常年在那里居住，也就变得人丁兴旺起来。
但实则沈家的祖宅并不是在那里，而是离锦州城稍稍有十里地远的庄园，自从沈家出事，沈家其他的长辈便将沈家宅院封了之后带着门下弟子等人回到了祖宅。
一则怕凶手还会再次行凶，二则沈家夫妇也需要寻医救治，沈家祖宅那一片的土地极其肥沃，加上水土的原因，特别适合养殖名贵药材，而沈家当年也正是靠着这些药材发家致富的。
如今这些药，自然也成了救命的宝贝。
但对素心和婉臣来说，这样空置了的沈宅刚好适合她们去探访一番，否则以素心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不敢去。
可是俗话说得好，案发现场，总是能够带来最为直接的线索。
而且，现在让她们苦恼的并不完全是独孤越的下落，素心和独孤越相处过一段时间，对这个人的本事很清楚，她绝对相信独孤越逃命自爆的本领，但愿那个沈怡不要拖她后腿——但是想到沈怡可能和独孤越在一起，就如自己当年和独孤越那样，心里又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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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继续存稿箱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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