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可笑?这么一个男人,利用我设计我伤害我,从来没有半点犹豫,我爹也就算了,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是我娘呢?他何必要把我娘给扯进来?我却根本没有想过要真的杀了他,虽然我恨他恨得要死……你说我是不是个孬种?是个贱货?”婉臣哭了。
素心叹了口气,“什么话,谁活一辈子没有犯贱的时候?要是真的一回都没有犯贱过那大概也不是个人了。再说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婉臣,你不是犯贱,你只是不喜欢把责任完全推卸在别人身上罢了,也许你没用,但你要那么有用干什么?女人么,天生就是用来被人宠的,就因为没人宠才需要变强,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婉臣咬着下唇不停落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素心只好说下去,既然她开了这个头,就得负责收尾,“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其实说的很对。当然我不是圣母,我支持你顺应心头的想法要莽古付出代价,但是不一定要他死。你知道吗?我被轩辕带回宫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死了。”
她安抚了婉臣几句,转了话题。
婉臣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轩辕找她的时候说过。
“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抱歉我一直都没跟你说,总之我就是跑出来了,而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只有我母亲和哥哥,可是,轩辕和独孤一离开,我一落单就出了事,到现在我也不想也不敢去深究,到底是谁下的手。”说到这里素心伸出手按在婉臣肩膀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种被背叛的滋味,我很清楚,但是和你一样,就算知道了是某个我很亲密的人做了这件事,我也不会想杀他,甚至可能不会想要任何报复,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我比你还没用?”
婉臣直觉的摇了摇头。
“你不这么认为对不?我也是的,我不认为我不追究就是没用。我只是,选择了让自己更加舒服的方式去面对,哪怕带着些逃避的心理,但我想,没有人会怪我的。”素心歪着头看婉臣,“我们都一样,你也是,并不是杀人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也不用担心自己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真的对不起他们吗?说句不中听的话,婉臣,你觉得你的母亲会希望你余下的生命用来报仇?她不惜死亡让你逃离,想要的是什么?”
婉臣不再说话了,这个问题素心问过她,她很早以前就明白答案,可是这么多年靠着仇恨活过来,一旦放开了仇恨,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明白的,不是吗?”素心不允许婉臣逃避。
婉臣点了点头,苦笑,“我只是需要做个了结,也许我需要报复,但是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需要一定杀了他,我可以选择其他办法,只要出了压在心里的这口气就可以,素心,我明白的。”
“既然明白,那就行动,心动不如行动不是吗?你这样拖拖拉拉的看得我没蛋都疼。”素心放心了,开始口无遮拦。
“素心,你这张嘴……越来越不淑女了。”婉臣无奈,“你就不怕独孤越受不了你这张嘴?”
“受不受得了是他的事,我怎么样是我的事。”素心嘟起嘴巴,哼了一声,傲娇无比。
素心也不去揭破她那点小儿女心思,反而有些羡慕,素心现在,有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幸福。
虽然独孤越说到承诺的时候还是一样欠扁,但是婉臣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
“我想,等先见过莽古再说。”婉臣想了想,有些赧然,“如果我打算就此罢手的话,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这倒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婉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们和戈萨族,恐怕很难善了。”素心叹了口气。
就算她年轻无知,也不会看不懂扎娜丽那压抑在平静下面的波涛汹涌。
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婉臣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我明白,若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手软。”
见自己的提醒被婉臣接纳,素心也就不再多说,她本意就在提醒婉臣小心,其他的,姐妹之间,自然了解。
两人梳洗完毕出来,独孤越已经在外面床铺上昏昏欲睡。
这是一个类似于蒙古包的帐篷结构的房子,大抵草原上的房屋都采用这样的风格和做法,主要是方便携带,他们是游牧民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一年以上,经常是半年左右一迁徙,根据气候而定。
所以陈设也就相对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虽然独孤越三人男女有别,但一来草原上男女对于男女之防本就没有中原大国那么在意,二来独孤越三人也并不想分开,呆在一起好歹可以相互照应,放两个女孩子一块儿,独孤越也不放心。
所以在素心和婉臣默许的情况下,三人就住在同一个蒙古包了,当然,三张床,扎娜丽算是很有心得让人给他们安了一道帘子,方便三人起居。
见到两人出来,独孤越勉强撑起眼皮,示意两人吃点东西稍事休息,也便打着哈欠进了浴室。
至于素心和婉臣私下说了什么,他就没兴趣问太多了,对于素心,独孤越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小事迷糊大事决不含糊拿定了主意就会往前冲的主。
不过,他喜欢。
独孤越拾掇完自己出来的时候素心已经迷迷瞪瞪睡过去了,也是,这丫头这次累得够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么一个小公主,为了他不要命不怕苦,翻山越岭得罪江湖群雄在所不惜,说来,他其实也是一个蛮有福气的男人。
独孤越没发现自己看着素心的眼睛柔情似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当你不想要的时候也就罢了,而当你一旦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的时候,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赌气的想这可真是个小累赘,自己能不能反悔什么的话,但是每当这种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连自己都发现这是一种甜蜜的抱怨,就跟调情撒娇似的,全然不是当真。
虽然自己总嚷嚷着独行天下不为感情所累,但在不知不觉之中,还是被素心的执着所撼动,再也放不开手了。
手指轻轻拂过素心的脸庞,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独孤越放轻语气,没有抬头,“天色还早,趁现在好好休息,晚上可是一场硬战。”
说完不等严婉臣回答,他缓步走了出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他有必要在正面交锋之前用自己的双眼去了解一下戈萨族这个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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