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还是那样漆黑,没有星星,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云,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不大,风却很冷。房间的窗子开着,写字桌上的台灯亮着,我醒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真的不知道。
一年多了,总会莫名的失眠,整夜,整夜。本来以为我好了,不再在黑漆漆的夜里睁大眼睛,呼吸冰冷的空气了,不再满脑子,满脑子,全是回忆的种子了,不再那样忧伤地生活了,不再,不再…….我以为我全好了。
我找不出答案,或许根本不想找出答案。我的心到底丢失了什么?
房间的们开了一条缝,许晗露出个脑袋看着我。昏暗的灯光下,她的样子模糊的有些看不清了。一分钟时间,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像是保持着一种默契。一分钟到底有多久?这一刻,我只感觉到,时间真的停下来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怎么还没睡?”
“你呢?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你穿成这样跑我房间来打算**我啊?”
“少臭美!你这房间还真冷。”许晗走到床边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这么冷的天,还开着窗子。看来你的皮还不是一般厚呢。”
“你房间暖和,不好好呆着睡觉,跑完这边来还霸占我的床。你要记清楚,这是我家。”
“你家怎么啦,又不是不知道。”
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离开写字桌走到床边,“喂,要是让我妈看见,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那时候可就惨了。”
“说不清就说不清呗,我又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现在可困了,你要是没事就乖乖回去睡觉。OK?”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明天陪我去我家一趟吧。”
“好啊,没问题。”
“没那么简单。我啊,要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去。”
“这……”我有些犹豫了。我知道,许晗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但这样做不过分吗?
“好不好嘛?行还是不行啊?”
“这倒是无所谓,不过我还是觉得很过分哎。要是以后你爸妈知道这些是假的,还不恨死我啊!”
“放心吧,这样的结果永远不会发生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的安排。”
“遵命!你指哪我打哪,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
“呵呵,真的?感到很荣幸啊。”
“现在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许晗跳下床对我挥了挥手,“睡觉去喽。”
“你这丫头。”我关上门,躺在床上,被窝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我安静地闭上眼睛,空气里有一种温馨的宁静,让我觉得很舒心。
不知不觉中,我渐渐睡着了。梦里,漫山遍野的花安静地绽放,五颜六色的阳光,洒遍梦中的每一个角落。蓝的天空,白的云,潇洒的风,自由的鸟,还有快乐的我们。
我看见毛毛拿着一束很美丽的花塞在我手中,用很忧伤的眼神看着我,坚定地说,“羽寒,一定要幸福。”接着,他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有一光年那么长。在这么长的距离间,他一直在微笑,挥着手微笑着。而我,也微笑着,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我提着包下车了,许晗跟在我后边。眼前的风景还是那样美,湛蓝的天空,轻雾环绕的大山,清澈的小河,很现代的房屋,平坦的大道。还有,懒懒的云,欢乐的风,热情的太阳。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美。
“真美,让人流连忘返啊!”
“呵呵,有那么美吗?”
“当然啦,我都舍不得走了。”
“好了,快走吧。我爸妈还在家等着呢。”
“慢点走,我提着这么多东西呢!”我追着许晗的步子。哎,做男人真累。
许晗的家里我以前是来过的,不过和记忆里的样子不太一样。看着雪白雪白空荡荡的墙上,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许晗的父母笑呵呵地看着我。
“伯父伯母,还记得我吧。我和许晗回来看你们了。”
许晗的父母怔了怔,很快恢复了常态。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快进屋坐!”许伯父我们手里的包带着我进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糖果和洗好的水果,我坐下和许晗的父亲闲聊起来。许晗的母亲拉着许晗出去了,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伯父,您身体还好吧?”
“还好,健健康康,没灾没害的就好。人老了,总有一些小毛病的。”
“也是,我爸和我妈也这样说。不过,看您和伯母的身体可比他们好多了。”
“呵呵,在山边住着空气好。前一阵子我还让你爸妈过来住段日子呢。”
“我爸妈?您认识我爸妈?”许伯父的话让我很奇怪。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母并不认识许晗的父母,好像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可是现在……
“我和你爸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许伯父说得很轻,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是我没有多问。这次回来,感觉每个人都怪怪的,我的父母,许晗的父母,毛毛的父母,还有许晗。好像每个人心里都装着秘密,好像每个人说话的时候就只说一半。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羽寒,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出去买些东西。”
“还是我去吧,你告诉我要买些什么就行了。”我起身准备拦着许伯父自己去买,许伯父把我推回沙发上说:“不用啦,买些小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许伯父出门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很熟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那样的背影仿佛曾经看过许多次,这种感觉,一时间无法名状。
许伯母拉着许晗从外屋出来,许伯母看我的眼神透着一丝哀伤,我察觉的到。
虽然对我的到来许伯父许伯母显得很开心,可是我觉得这一切好像很自然,什么都没说,我很自然的成为了许晗的男朋友,成为了他们未来的女婿。自然的有些虚假,有些飘渺,有些摸不着边际。好像在他们心里,我的角色是早已注定的。
我突然觉得,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
一切问题最终都会有答案,一切开始最后都会有终点。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团迷雾驱散。
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