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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好的解决方法?

赵文凯决定一定要查出思贤到底在隐瞒他什么,他觉得应该先从他爸爸那儿调查起。晚上他回到家直接冲进他爸爸的书房问他是不是反对他和思贤在一起,让思贤离开他。他爸爸回答说:“思贤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难道我让他离开你他就离开你了吗?”赵文凯说:“这么说你确实反对我和她在一起,并且让她离开我?”赵德海说:“你这孩子怎么理解力突然变得那么差?我的意思是说思贤是善解人意的女孩,如果不是有什么苦衷,她不会选择离开你的?”赵文凯说:“你怎么知道她‘离开了我’,有什么苦衷不能告诉我,让我帮她一起分担呢?”赵德海说:“不是你刚才说她要离开你的吗?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怎么会知道呢,她连你都不告诉,怎么会告诉我?”赵文凯想了想说:“凭我的感觉一定和我有关……那爸爸你那天和她在办公室在谈些什么?”赵德海支支吾吾地说:“哦……那天啊……那天我们在谈工作的事。我觉得她很有能力,想问问她想不想到我的集团来上班。”赵文凯怀疑地问:“那么晚了谈工作?”赵德海说:“她说她白天有事情,所以没办法只能约在晚上了。”赵文凯说:“就算是这样,爸爸,你要挖我公司的人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啊,而且还是我喜欢的人。”赵德海说:“噢,爸爸忘了,是爸爸疏忽了。”然后又问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赵文凯说:“没有了。我回房间去了。”赵德海点点头。

回到房间里,赵文凯反复想着爸爸讲的话,他觉得爸爸好像也对他有所隐瞒。他现在可以确定,思贤的离开肯定跟他爸爸有关。如果不是他爸爸强迫她,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呢?他开始回想从他爸爸和思贤认识起的点点滴滴,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他记得思贤是他首先介绍给他父母认识的,他们应该是在明珠大酒店的周年庆典上第一次见面。他突然想起爸爸在见到思贤时异样的表情和眼神,那表情和眼神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准儿媳”时应该表现出来的神态,而是……震惊、意外、充满疑惑,以至于思贤向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听见。更加让他怀疑的是,赵德海在后面的上台发言中出现了好几处的口误,这在平时的他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赵文凯开始怀疑:爸爸和思贤在那次酒会之前就是认识的,那次的相逢让他们都感到很意外!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我当时留意看了思贤的表情,她表现得很自然啊。这样似乎就排除了思贤的“嫌疑”。可是他又一想:不对,作为明珠酒店的创意部总监,她想要提前了解到酒店总经理的父亲的信息轻而易举,所以也不排除她即使认识我爸爸却装作不认识的可能。赵文凯几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这么说思贤和爸爸真的是早就认识的了?接着他又产生了一大串的疑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为什么爸爸在见到思贤后会是那种表情,难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真的是一个问题刚刚解决却又带出了更多的问题!

赵文凯又想到那次到赵德海的办公室遇到思贤的情景。那天之前思贤先是不打一声招呼急急忙忙地回了家,说是家里发生了点事情。从家里回来之后还是没有立刻上班,接着他却在赵德海的办公室里遇见了她。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诧异,现在回想一下他能感觉到当时两个人的气氛很严肃,似乎正在谈着什么事情。一见他进去两个人都很慌张,非常明显地都在对他刻意地隐瞒着什么,思贤更是连他都不敢直视。想到这赵文凯越来越觉得他爸爸和思贤很可疑: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他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害怕自己再想到任何可以验证他这种猜测的线索。他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以此来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想下去。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他又想到了思贤和他爸爸的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早上醒来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名词不再是“酒店”,而变成了“思贤”。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很清楚那时候思贤并不是同样地“放他在心上”。可是他觉得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思贤会被他的真心打动,最终向他靠近。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要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原来是那么得难。他能感觉到思贤似乎对他也是深情一片的,可是为什么他又要狠心地把自己推开呢?他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觉得他再这样猜下去一定会精神崩溃的,他决心一定要问出事情的真相!

其实思贤又何尝不痛苦呢?赵文凯的话,让她感动;他的怀抱,让她温暖。可也正因为这样,思贤才不想赵文凯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她知道赵文凯一定很重视自己的家人,她不想让他成为“夹心饼干”,夹在她和家人之间为难。她觉得如果自己的离开能把两个家庭的感情纷争之火在它没有燃烧起来之前浇灭,那么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只不过她要一直这样瞒着赵文凯。他一定会恨我吧,思贤这样想道。她祈求上天不要让赵文凯太痛苦,让他尽快忘了自己,重新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思贤正这样想着,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重重地拍了她一下,她扭头一看,原来是艳丽。她问思贤:“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思贤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问:“亲爱的,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然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艳丽。艳丽听了大声疾呼:“平时我们就觉得你傻,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傻!他们上一代人的感情恩怨为什么要让你为他们负责?再说他们后来也没怎么样,今后也不打算怎么样,就这样告诉赵文凯的妈妈,那个叫钱什么的,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牺牲你的感情啊,你是多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和赵文凯在一起的啊,怎么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放弃呢;阿姨和叔叔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顾忌那么多?你确定你今天放弃赵文凯将来不会后悔?”

思贤回答道:“现在的我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久!我只知道如果我告诉文凯,他或者会误会自己的爸爸,甚至责怪他,这当然不是我和妈妈希望看到的。尤其是我妈妈,她又将立于何地;或者他选择相信赵叔叔,依然选择和我在一起,那迟早有一天钱阿姨都会知道赵叔叔和我妈妈的故事,那时恐怕就真是‘世界大乱’了,赵叔叔和妈妈是有嘴也难辨,我和文凯也一定不能幸免于难。更严重的是我爸爸也会知道事情的经过,还有赵叔叔的一双子女,他们会怎么想赵叔叔和妈妈、还有我和文凯?两个家庭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从此再没有宁静的日子,甚至可能家庭破散!所以只要我退出,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揭开,赵叔叔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过属于他的平静生活,我妈妈也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个家庭都还可以维持现在的和和睦睦。”

艳丽听了思贤的话,想了一会儿说:“唉,你说的也有道理……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那赵文凯怎么办呢?他能接受你就这样和他分手吗?”提到赵文凯,思贤更加难过了,说:“至于文凯……也许他会怪我,甚至恨我。可我想我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他应该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忘掉这段伤痛,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艳丽怔怔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思贤从没见过艳丽这样看着她,有点害怕地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艳丽说:“听了你刚才说的话,我真为赵文凯对你的付出感到不值!你竟然说你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忘记你?!你难道没体会过吗,林峰因为对你的隐瞒,过了一年多心里仍然没有办法释怀,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还有眼前赵叔叔和郑阿姨的故事,赵叔叔因为郑阿姨当年的‘不辞而别’,二十多年来对她念念不忘,而郑阿姨也因为对赵叔叔的误会,改变了自己的感情和生活。你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你和赵文凯的身上吗?你觉得你这是‘伟大’还是害了你们两个人?!”

思贤愣了,艳丽的话是她以前没有想到的。她知道如果她这次真的就这样离开赵文凯,她的心一定会就此永远地关上,不会再向任何人打开。这两场恋爱已经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她觉得爱情真的是不属于她的东西。每次当她以为幸福就要降临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又从她面前飞走,这样的打击一次又一次,她真的觉得承受不了了,她觉得她还是永远不要再去碰“爱情”这个东西比较好……接着,她又想到了赵文凯。她记得他好像跟她说过他也曾经在感情方面受过伤,因为怕文凯心还会痛所以她没有触碰他的伤口,这次她又要再给他造成一次伤害吗?最让她痛苦的是她甚至都不能给他一个解释,这恐怕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病。等到她老的时候,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她会想起自己曾经那样爱一个男生,这个男生也同样地深爱着她,可是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她却连一个理由都不能给他!她现在只能希望今后能出现一个女生,像她一样地去爱文凯。不,她一定要比自己还要爱他!最重要的是两人的爱情道路上不要再有任何障碍,两人可以顺利地手牵着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甚至结婚、生子,一直白头到老。她想她会一直为文凯祈祷,祈祷他遇到这样的一份爱情,祈祷他的伤口能快点愈合,以此来弥补自己的罪过……

思贤正这样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显,是赵德海的名字,他说让思贤去他办公室。原来郑玉梅看到思贤很痛苦可是却不愿意跟她说,就以为思贤在责怪自己。她虽然一向很“专制”但也并不是“蛮不讲理”,她知道女儿的心里一定很痛苦。更何况女儿分手的原因部分也是因为要帮自己隐瞒过去的事情。想到这她第一次对自己当年的“年轻气盛”感到十分后悔。出于对女儿的心疼,她决定去找赵德海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女儿的痛苦。赵德海于是决定约思贤谈谈。

赵德海看到思贤说:“你憔悴了很多。”思贤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赵德海接着问道:“你已经决定和文凯分手了?”思贤说:“我昨天去递了辞呈,文凯问我原因,我只说我没信心做好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只想过普通人家的生活。文凯起初还努力说服我,可是最后还是被我拒绝了。”赵德海听着思贤的讲述,虽然只有两句话,虽然思贤的语气很平淡。可是他却可以想象当时两个年轻人在分离时的场面。他知道思贤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她的内心该有多么地煎熬啊,满心的苦不能向任何人诉说!而文凯也一定很难过,他是个感情细腻的孩子,一旦动了心就会用情很深……他觉得他、他妻子还有郑玉梅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却让他们的子女替他们“买单”,这太没有担当,也太难为这两个孩子了。想到这,赵德海心疼地抚摸着思贤的头,说:“你一定很辛苦吧……我和你妈妈都很心疼你。”思贤听着这些,不禁流下了眼泪。赵德海刚想告诉思贤他已经和郑玉梅商量决定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时赵文凯却推门走了进来。赵德海看见了是赵文凯,急忙把手从思贤头上拿开,慌张地站起身来,思贤则转过脸去,擦掉脸上的泪水。可这一切还是被赵文凯都看在了眼里,他的表情很愤怒、伤心,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脸就走了。思贤看赵文凯走了,问赵德海:“怎么办,他会不会乱猜测什么?”赵德海叹了口气说:“其实他好像也开始怀疑了,昨天还问我你离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以为你我逼迫你和他分手……事实上也和我们‘逼迫’差不多啊。”思贤听了急忙说:“叔叔你别这样说,怎么是你们‘逼迫’呢,我是为了维持两个家庭的安宁。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尽快离开这座城市,然后先回家去住一段时间。接着我想出国,到那时把一切都告诉文凯。我不想让他再这样无谓地猜下去,怕给他的心里造成永久的伤痛,就像你和我妈妈当年那样。希望他能忘记一切的伤痛,重新找到他的新生活。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赵德海感动地说:“傻孩子,你牺牲的真是太多了,我和你妈妈都应该感谢你……”思贤笑着说:“说感谢就太重了,不管是为了你,为我妈妈,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应该这么做。”赵德海听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充满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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