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她的前方有个身影闪过,借着微弱的月光,舒安夏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有多加考虑,舒安夏跟上了那个身影。
身影的动作很利落,边走还边回头看,舒安夏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她发现。
这个皇宫,确实秘密很多,多看见一个或者多听见一个,就有可能遭来杀身之祸,只不过,她今晚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尤其刚刚那个身影,还那般——
终于前面没路了!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没入了眼前的假山中,舒安夏瞳孔一缩,四周看了看,眼神微眯,也跟着藏了过去。
“你来晚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舒安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探了一下身,只见刚刚那个女子双膝跪地,头耷拉着,一派恭敬之色。
“属下遇到了些麻烦,主子恕罪!”低着头的女子愧疚说道。
此女子话音一出,舒安夏的身子颤了一下,果真跟她最初的判断是一样的,这个女子,就是惠人!
“你的蛊养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南国‘认亲’?”
惠人咬了咬唇,“遇到些瓶颈,并不能自由控制,应该——”
“混账!”男子上前一步,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惠人的嘴角立即涌出一抹血丝。
借着点点月光,舒安夏这才看到,眼前这个男子,不就是南国王爷秦烈舞吗?他不是刚刚跟顾瑞辰走了吗?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心头数抹疑问涌上,舒安夏更冷了,凛冽的寒风一波一波地往脖子里灌,好像要将她冰冻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你动情,会影响血蛊的速度吗?如果你早一月练成,现在不就是你以‘南国公主’的身份来参加北国的国宴了吗?那个秦元晚纯粹就是个——”秦烈舞说着,忽然一顿,凌厉地眼神向舒安夏的方向扫来。
舒安夏赶忙退后一步,屏住呼吸,这个秦烈舞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微微地蹙起眉,四周的空气仿佛更冷了。
“主子,发生什么事儿了?”看着脸色突然一变的秦烈舞,惠人有些呆愣。
秦烈舞唇瓣一掀,身形一窜,直接奔着舒安夏而来。
舒安夏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下一秒,秦烈舞的大掌就袭上了舒安夏的脖颈。
舒安夏仰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烈舞眯起眼,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六姑娘——”惠人一看是舒安夏,小脸一遍,起身慌忙跑过来,双臂抓上秦烈舞的手,“主子,你放过六姑娘吧!”
“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放了她,你就等于给自己死路。”秦烈舞咬牙切齿,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一分。
“不会的,属下保证六姑娘不会!”惠人死死地拽着秦烈舞的袖子,愈发的用力。
秦烈舞皱了皱鼻子,还未等反应,惠人忽然对着秦烈舞的前胸,拍上一掌。
秦烈舞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惠人,黑瞳中满是浓浓的焚天怒焰。
秦烈舞手掌一撇,离开了舒安夏的脖颈,舒安夏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冰凉的石壁抵着她的脊柱,舒安夏轻轻蹙眉,但是如烟水眸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愤怒的秦烈舞大掌招呼上了惠人,两人很快便周旋起来。
虽然舒安夏知道惠人有可能是练家子,但是她从未想过,惠人的功夫会好到这种程度,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跟秦烈舞过了数十招。
舒安夏眯起眼,冷哼了一声,口中数着数字,秦烈舞出招,不会在多余十。
“九八七——”当舒安夏数到四的时候,秦烈舞的手臂忽然停了下来,悬在空中,整个身体如尸体般僵硬。
惠人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疑惑,但是很快,就被精光所取代。
这时,惠人顺势推了秦烈舞一下,秦烈舞僵硬的身子直接“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舒安夏潋滟一笑,刚要上前,惠人赶忙挡在秦烈舞身前,“六姑娘,你们都是惠人的主子,就如刚刚一样,惠人也要替他求情,请您不要伤害他。”
舒安夏抿了抿唇,探究地看向她。
惠人挺直脊背,雪沫子已经变成了雪花,落到惠人的长长的睫毛上,形成了一层薄霜。衬得惠人楚楚可怜。
舒安夏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秦烈舞,意味不明地眨眨眼,转身便离开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惠人莫名地看着突然离去的舒安夏,一时间,一股酸水涌上心头。
确认舒安夏的身影已经走远,惠人赶忙蹲下,“快起来吧,刚刚你演得还不错。”
躺在地上的“秦烈舞”艰难地眨眨眼,脸色一副痛苦之色。
惠人蹙眉,“人已经走了,你还想干嘛?”
“秦烈舞”说不出话,呲牙咧嘴。
惠人这才注意到这个“秦烈舞”情况的不对,手指摸了摸脉,“六姑娘给你下药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秦烈舞”懊恼地摇摇头,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
惠人咬了下唇,双拳握紧,原本她唱得这一出苦肉计,想让六姑娘重新重用她,可是一切明明都已经安排的很好了,为何还会横生枝节?已经从假山出来的舒安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惠人一向自诩聪明,今日之事,定然是她一手策划的,只不过她忽略了几个细节。
其一,惠人的武功。她早就发现惠人是练家子,所以惠人一直在舒府,她都没有动她,一方面,是想通过惠人引出她身后之人,另一方面,没有对惠人摸清摸透之前,她不能贸然出手。所以刚刚惠人为了把戏演得逼真,故意使出了真功夫,跟那个“秦烈舞”过招,而恰恰是这招真功夫,让舒安夏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以惠人的武功,如果不是故意让她跟踪,引她入局,她这种水准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跟踪的上,也许今日换做是顾瑞辰,惠人的可信度还能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