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有点迷茫
杭州府衙后堂,知府卢文召正翻着面前桌子上厚厚一叠状纸,皱着眉头又拿起一张,看了下,又是告自己的儿子卢庸强抢民女,为非作歹的,卢文召叹一口气,从椅子上坐起,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初开的花蕾,老实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也不想做大奸大恶的官,能从一个小小知县幕僚,做到现在的知府,自己应该很知足了,但有的时候却感觉很疲惫,小心的应付着小面,还要管理好所辖的杭州,杭州自古便是名地,做这里的知府同样顶着很大的压力,幸好自己才能也不算太过平庸,请的师爷也是才智多谋这之辈,自己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任期以来,也没出什么大漏子。
摇了摇头,又走到桌前坐上,将一叠状纸扔到一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净给自己添乱,可自己家三代单传,庸儿也是被他娘惯坏的,卢文召总感觉自己儿子这样下去会出事,但自己又无可奈何,别看自己这个知府风光,可全是仰仗自己的老丈人的,如果不是靠着裙带关系,自己可能还是一个知县幕僚吧,想到这里,卢文召无奈的苦笑了下。
正在这时,师爷白升走了进来,先施了一礼,看了眼桌上的状纸,才对卢文召道:“老爷,最近有许多南方难民跑到我们这里,你说要不要开仓放粮,先救济灾民呢?”说完,一脸希冀的望着卢文召。
他知道,自己这个老爷,有心做些实事,你说一个知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自己的意见,他倒也听,只是大多时候顾虑太多,可是灾民总不能不救吧,这是大事,国以民为本,哪个朝代不是国家不顾民之根本才反的,只是这次江南一方因为旱灾,京城拔的救灾款又大多被贪,导致许多百姓食不果腹,饿死、流亡的数不胜数,没在自己这方也就算了,但现在在自己这方了,自己身为师爷,难道不能尽点心么?
卢文召听了,皱着眉头,不理白升看来的眼神,心里转开了:“这,救济灾民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肯定会惹到别的同僚,如果被参一本就不好了,只是怎么和白升解释呢,灾民在自己地头是也不是好事,怎么办才好?”忽然灵光一闪,对白升道:“师爷,这样吧,开仓放粮的事,我同意,不过,这灾民得到粮食,不能再在杭州呆着,不然对我们也有影响。”
白升一皱眉头,惊讶道:“老爷的意思我懂了,可是,让灾民去哪里呢?”
卢文召一扭头道:“随便去哪里,反正不要在杭州就行。”言罢,又幽幽的道:“师爷,我知道你怜惜灾民,可也我们必竟也不是开善堂的,只是杭州的百姓就够我操心的了,必竟不是我们杭州遭灾,何必管这些闲事。”说完,揉了揉太阳穴,样子像是很疲惫似的。
白升无奈,叹了口气,执了一礼,就要退下,临走,卢文召道:“师爷,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做好。”白升点了点头,心中只得再想它法。
等白升走了,卢文召才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自言自语道:“放粮,放粮,粮是那么好放的么?唉,做官难啊……”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跪下道“禀老爷,马副将有事求见。”卢文召对衙役点了点头,说道:“让他到堂内来。”
衙役走后没多长时间,拦住苏婉月等人的马副将匆匆走了进来,施了一礼,说道:“参见知府大人。”
卢文召带带疑惑的问道:“马副将,什么事这么急见我?”
马副将停顿了下,开口道:“大人,有没有听闻哪个格格出巡呢?”
卢文召沉吟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马副将将来龙去脉对卢文召讲述了一翻,卢文召听后,问道:“又是庸儿?你看清楚没?那人手里的令牌是皇上御赐的?”马副将点了点头道:“是,卑职看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万岁爷的名讳。”
卢文召急忙问道:“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马副将说道:“回大人,他们要走,卑职不敢相拦,不过,卑职派人在后面尾随了,而且有个少年受了伤,他们应该会在城里医伤的。”
卢文召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心中有些焦急,如果自己儿子真的惹到哪个亲王的格格,事情可就棘手了,不过京城方向也没有听闻说格格出宫啊,王府的格格倒是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太可能,皇上亲赐的令牌?好像也就赐过几个人,没理由是这几人的后代吧?奇怪,想到这里,对马副将道:“你派人照顾盯着就好,别惊动他们,待我调查清楚再说。”说完,让马副将先回去,让人备轿,向自己府里赶去。
到了卢府,让管家将卢庸召回,又仔细问了一翻,并再三告诫卢庸,以后少惹事端,卢庸嘴上应允,心中不以为然,待卢文召一出门,卢庸便跑到母亲房里,将事情告诉卢夫人,并想娶那女子,让卢夫人帮着向卢文召说项,卢夫人宠爱儿子,满口答允,卢庸满心高兴,从母亲房里退出后,便再次上街,希望能再遇佳人。
可叹卢庸一厢情愿,人家苏婉月可已经芳心有属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苏婉月等人寻到了一大夫家中,给小伍抹了点跌打药,又开了些滋补药方,给小伍服下后,小伍便沉沉睡去,几人谢过大夫,回到客栈,萧逸因为和小伍还未定客栈,便和苏婉月等人一起到了‘福来客栈’,开了间上房,苏婉月让小香照顾小伍,萧逸担心小伍,也无心游玩,但能和苏婉月在一起,倒也满心喜欢,张栋和两个属下在楼下饮酒,萧逸陪着苏婉月说着话,一颗心忐忑不安。
卢文召出了卢府,给轿夫说了地方,便坐在轿里寻思,一脸愁容,不知是为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费心,还是为自己有个强势的夫人伤怀,又不知是不是为了救济灾民而劳脑,老实说,卢文召不是个好官,但也不算是个大昏官,也许,好坏本就相掺吧,谁又真分得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