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天堂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吟咏杜甫的《公安县怀古》,心中充满无数遐思。韦志喜欢冬天,更喜欢冬天的雪。古人有云“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雪的洁白、无暇,可以让自己洗刷掉往日凄切,招募暗香,更能让自己理清心智,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天虽冷,地虽寒,即便有一丝光芒的从在,那便是自己天堂,那便是幸福,,,,,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天灰暗暗的,冷风强劲吹着。韦志蜷缩身体,不觉有发抖之势。又一阵寒风从窗户肆掠而来,他拼命拉了拉破旧棉被,没用,就是冷。几天以来,一直很冷,不曾有任何温热,晚上更是如此,不是寒风凛冽,就是冷霜铺地,可未曾见到丝点雪落,这不免让他感觉落魄,“寒冷‘对于韦志来说早已习惯,冷,只是肌肤,自己心热就行了,如若心冷,则,加更多被衣都是枉然,所以韦志这晚睡的很香。
酝酿了许久的冷气,早已耐不住寂寞。这天早晨,韦志在半梦半醒中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朝窗外望去,眼前的一切煞是好看,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惊讶极了。韦志瞬间将衣服穿好,纽扣都没顾得上系,便一个劲儿的朝门外跑去。“撒盐空中差可疑,未若柳絮因风起”诗也、云也,脱口而出,借景生情,心中爽快。韦志在雪地里奔奔跳跳,涟漪着雪花带给他的甜美与快乐。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刹时四境之内白茫茫一片,显得鸦雀无声,雪花落地之声隐约听的见,这种感觉胜过天堂,比世间一切更美妙。韦志走在小道上,不禁发出感叹:“也许就这样吧!活着何不正像这条小路,曲中带直,更有喜怒哀乐相伴,坎坷只是家常便饭,就看你如何看待了。路是很长,只可叹你我年轻,未能登堂入室,涉猎有限。或许有许多的遐想,但也只能埋藏心底,恰似那缕缕青烟,暖阳一显便散,留下的只是一丝阴影罢了。岁月充斥着未眠的壮志,失败了算什么?大不了跌倒在爬起来,从头再来。相信那片天地会属于自己。叶落了,秋就在眼前,何不策马扬鞭,驰骋在理想的原野上,谱写自我辉煌的前程,收获希望的果实”。
雪下着,漫天雪花肆意的飘着,寒风呼啸,苍松折腰,肃杀之气盛溢,苍穹银白,樱花飘落,无穷无尽。雪鸟孤鸣,只把那世间看破。发梢间花瓣散了,那双炯神的眼睛望着天际,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无边无际,魂牵梦萦,断桥残雪,红莲绽放,城外晨钟响起,又是一天,新的一天。韦志抖了抖身上的雪,堆起了雪人,儿时的记忆依然犹新,“那刻,一家三口嬉于村旁旷野之上,深山中,寻猎的猎人荷枪满载而归。晚霞落进河道里,冰封的河水变红了,靠近河岸的浅滩上,枯黄的蒲苇和荻草,轻轻地摆着。雪雾在树梢间漫过,密密麻麻织成网格状,风吹来了,便成丝成缕绕在荻草上面,悬在河道之上,冰面虚重多了。鸟儿在商量着归巢,用尖巧的嘴雕琢雪地里的蛆虫,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远处房顶上飘起了袅袅炊烟,村落沉浸着山芋味的清香。草丛中传来野鸡咕咕叫声,召唤儿女的归来。风停了,河滩旷野上安静下来,不知是哪只鸟雀羽毛在静谧的高空中徐徐飘来,经河道落在旷地上。自己在父亲的搀扶下,母亲在后面跟着,其乐融融,雪地是他们一家的天堂。雪球在空中飞舞,未归的鸟儿为他们加油助阵,堆起的雪人,是他们的玩伴,好不自在、快乐。可现在,母亲已经病故,自己为了理想有奔赴他乡,家中只剩下年迈父亲,可叹他孤身一人,其中的滋味可以想象。”韦志停住了思绪,他迷茫了,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雪花带给他的美好与幼年时的温暖。
踏着深厚的雪层,韦志驻足在一棵苍松下,静静的听着雪落的声音,一阵寒风吹过,抖擞抖擞精神,沉郁的思绪随风而去,北国风光竟是如此妖娆,这便是最好的应证。“啪!”一个雪球飞来,打落在他的头上,茫然间,回头看去,不远处,一个俏丽的女孩,正双手叉腰,咯咯的笑着。她粉装裹身,娇艳欲滴,穿着长筒靴子,使其显得整个人修长俏丽,脸颊用灰黑色宽大围巾包裹着,只露一双眼睛出来,加长筒腰帽的掩盖,根本无法辨认出她的面貌。韦志迟疑半晌,默不作声,只是望着女孩傻傻的笑着。
“你,,,你好啊”
“嘿嘿,,,,看你那傻样,站着干吗呢?”女孩调皮说道
这声音如此熟悉,又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他自己又说不出来,迷惑的答道
“奥,没事干,随便走走,你是,,,?”
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奔跳着向韦志走来,轻轻将手从手套中取出,挂在腰间,然后慢慢把围巾拉在脖子下面,韦志眼睛睁得的老大,期待女孩芳容,当女孩脸庞浮现在面前之时,不觉一震,惊讶不已,是她,正是她——肖亚茹。天实在冷,呼出的气候早已凝结成冰雾,环绕两人之间。肖亚茹脸冻得发红,搓着双手
“怎么了?又看人家,我脸上是不是长花啦,有那么吸引你吗?”
“没,,,,没有,只是我,,,,,,”
韦志没敢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拼命咽了下去,想想自从军训结束到现在,已有十几日,都未曾见过这个让自己牵忧女孩。她的调皮让有时让他无奈,也让他愉悦,或许因时间,彼此间都不了解,但唯一的是韦志相信自己眼睛和感觉。
“说什么吗?老是这样,话直说半截。”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慢慢去想吧,我干吗全给你说完啊,那样多没意思,嘿嘿,,,”
“切、谁稀罕,不说算了,我懒的知道。”
“嗯,就不告诉你,小样我还不信整不了你”
一番话语过后,雪花慢慢变小,但寒风却愈加强筋,凛冽。肖亚茹那能经得起这般天气对她的考验,冷的在地上跺着脚,打着冷颤。但韦志却面不改色,依然如故,调弄着芬芳的花瓣,戏玩与鼓掌之间。看肖亚茹此番摸样,解开衣扣,将自己微薄的外衣,递给她
“穿上吧,挺冷的,别冻着了,,,,”
肖亚茹看着这个消瘦的黑男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冥冥之中恰似一道光,照亮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的步伐,幸福就如这般,言不出也道不尽。她迟疑了,往若失去知觉,站在他的一旁发着呆,只到韦志将他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之时,便如梦初醒,定定神,说道
“你穿上吧,我没事,这点冷对于本大小姐不算什么的,呵呵呵,,,”
可这时衣服早已披在她的身上,见韦志站在他面前,两人眼睛相视,无言,她只好穿上衣服,关切的问道
“你将衣服给了我,那你那?”
“嘿嘿,,,,我没事的,我是男人嘛,何况你看我皮囊这么厚,害怕懂吗”韦志拍打着肩膀说道
这话将肖亚茹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韦志自我陶醉,自言自语道
“嘿嘿,,,,这就是男人的魅力啊,,,,”
“你又在嘀咕什么啊?是不在说人家的坏话,从实招来,不然,,,,哼哼”肖亚茹紧握着拳头在韦志面前晃来晃去,炫耀着自己的武力。
“没啊,我哪敢啊,别闹了,要不然哥就要生气了啊,,,,”
他的话语刚落,瞪着白眼,握紧的拳头向韦志砸来,韦志哪能让她捡的便宜,撒腿就跑,肖亚茹便在后面追诼打闹,两人一前一后,韦志更像是惊慌的小鸡,在肖亚茹这只凶狠老鹰追赶下慌忙逃窜,甚是可怜。许久韦志朝后看了看,见肖亚茹蹲在那一动不动,双手捂着肚子,不时发出痛苦的叫声。他慌忙跑了过去,生怕她有什么不测,那自己就,,,,
“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啊”韦志将她搀扶而起,关切地问道
“呵呵在跑啊,我不信捉不到你,服了吧?嗯哼!”
韦志这下栽了,谁知肖亚茹为了抓住自己,挖空心思,装起肚子痛,这会儿肖亚茹像饿狼般扑在韦志身上,一顿撒娇,韦志无语,只好委屈求全,哀求对她说道
“服了,服了,下一次不敢啦,你就饶了我吧”
肖亚茹大拇指掠过鼻尖,傲气极了
“好吧,念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
“对了,你喜欢雪吗?”韦志问道
“恩,那你呢?”
韦志望着远方,回答道
“对,我喜欢雪,喜欢它的洁白与无暇,雪落,便是我的天堂”
肖亚茹不解的看着韦志,并不是他说的话深沉,而是那种气质,让人逡巡、陶醉。现在她对他更加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笑、以及言行与举止,都让她虔诚,沉迷。韦志掠过肖亚茹的眉梢,那双大眼睛是那样有神,无不充斥着美好与安乐,对生活的憧憬,两人同象顽略幼童,性趣如此相近,对她自己更多的现在只是“喜欢”懵懂的心变得骚动,不再安宁。这女孩如此天真,可爱,有时温柔典雅,在一起便再也无法割舍,只好痴缠,以求几时相依。
肖亚茹站在韦志跟前,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尽情感受着雪花带给自己的美好、安逸,不时发出声声感叹,这让韦志更感到女孩是那般纯洁。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痴痴的看着她,感觉是那么的美好,那么謦欬。
雪停了,校园在雪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天地间都穿起了白色棉袄,这正不是梦幻雪城的景象吗?童话林就在眼前,他和她为之而陶醉,痴迷。这时周围变得热闹起来,宿舍门前早已两军对垒,气势汹汹,好像马上就要开战了,男女青年各执一方,树为他们坚实的堡垒,滚落的雪球在空中划出道道银白色的弧线,叽里呱啦吵闹声应有尽有,无所不有。韦志揪着肖亚茹的袖口冲向两军营地,手持“弹药”抛向对面“敌军”,实在好玩,不亦乐乎,打的热火朝天,韦志看了看正玩的起兴的肖亚茹,帮她抖了抖发梢间的雪花,笑着说道:
“亚茹,累了吗?”
“我不累,你呢?”
“嗯,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上课啦.”
肖亚茹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离开阵营,挥手告别,各奔自己的寝室。
韦志回到宿舍,同舍的几个人也正好起床,只有张扬还和周公聊着天,刘军义看着韦志满脸红光,兴高采烈,便问:
“韦志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又和肖亚茹约会去了?”
韦志默不作声,其实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一切。不一会儿,张扬揉着睡眼气愤的喊叫道:
“吵什么呢?现在才几点,我还没睡醒呢!”
“嘟——”一声全寝室的人伸手将鼻子捂住,骂道:
“谁呀?!这么没素质!”
几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一脸迷茫,露出难看的表情,只有张扬一人蹲在床上,咯咯的笑着。底下的李贺刚要动手揍他,张扬急忙喊道:
“屁乃腹中余气,在肚中溜来溜去,定会溜达出去,放者自会洋洋得意,闻者垂头丧气。所以这也不怪我啊,嘿嘿。。。”
其他的人实在无奈
“我看你活着就是个悲剧,狼见了挖锛子,狗见了刨坑子。悲哀啊悲哀~”
几人哄堂大笑。慌忙之中,韦志从抽屉翻出了全家人很久以前照的全家福看起来已经很久了,旧的有些发黄,但在韦志的呵护下,仍旧完好无损,他摸了摸母亲的面孔,自言自语道:
“妈,我是志,你在那边好吗?我和爸爸挺想你的,你有没有想我们,现在我上大学了,你走之后,剩下我和爸爸。。。对了,你那边下雪了吗?有没有加衣服,挺冷的,小心感冒受冻。。。”
静了,宿舍人们吵闹不休,听到韦志的言语,江苏的黄荣留下了眼泪,其他人都是。以前他们只知道韦志的母亲过世,家里极其贫困,只剩下父子俩,可谁还想到。。。韦志看了看此时的情景,笑着说:
“没事,我跟我妈妈说话呢,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收起相片,整理一下衣服,带了几本书,朝教室方向走去。
太阳从不远处露出了头顶,暖暖的照在韦志脸上,心情竟也是如此爽朗、开阔。雪落、雪落,这便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