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会回想起,曾经在学校的图书室里,留下的我们的名字,和当时被老师训斥时的情景,那段故事,真得太难望了,不知道那些字迹现在还有没有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学子,无意中看到里面的书签,然后如我们当时想的那样,他们肯定会觉得,那两个人,一定爱得很深吧!
上海有时候也会连续好多天的下雨,稀稀疏疏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夏雨觉得,雨水虽然可以让空气变的凉爽些,但是,好多天的都是雨,会让人觉得很烦躁,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在钢铁厂工作,本来就累得要命,一天下来,无数的尘埃、铁锈爬满全身,被雨水一冲黏在身上,难受极了,经常都是一股铁锈的味道,好像身上从来就没干净过,那样的日子,他觉得度日如年,每天都盼着早点下班,可是下班之后,却是吞没一切的冷清,他没有想到这就是生活。
那是夏雨生命中的第一份工作,在还有点猖狂的年龄里,挑起了一份稍显沉重的担子,不知有多少个多少次,他在深夜的小屋里都有点想哭,他觉得生活真得太累了,可是,那些想法仅仅只是些一闪而过的念像,三秒钟之后,就荡然无存了,或者说,还未等眼泪掉下来,就已经风干在眼眶里了。
最让夏雨欲哭无泪的,是临近春节的那个晚上,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只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好像是他来上海下的最大的一场雨,忙碌完一天之后,早早得就入睡了,深夜的时候,睡眼朦胧的夏雨,觉得很不舒服,他感到被子格外的潮湿,夏雨摸黑打开灯,然后房屋的顶部,一滴一滴的水正在滴下来,有一面墙壁已经完全被雨水侵湿了,被子上大面积的水滴印,其实已经湿透了,而窗外,是大风夹杂着大雨不停的下,呼呼地吹,他看到这些,彻底无奈了,那一刻他特别讨厌雨,恨之入骨的讨厌。
夏雨坐在一块稍显干燥,雨水滴不到的地方,开着灯,就那样坐了一晚上。
十二月的天气,应该会很冷吧!!!
第二天,天亮了,雨还在下,夏雨感到全身发冷,他感冒了,严重的高烧,而后天,就是合家欢乐的春节。
那一段日子,是夏雨感觉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他一个人去药店量体温,买药,然后回到家,把药吃下,躺在床上,用热毛巾敷在额头,冷汗霍霍地从体内冒出来,晚上的时候,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祝;父母春节快乐,儿子在这边挺好,这里的工厂待遇都很好,老板请客我们正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春节晚会呢,你们在老家不用担心,也不要太想念我呀!
挂上电话的夏雨,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他忍受不了,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孤单。
人在茫然无助的时候,会变得很脆弱,很伤心,好像空前绝后得悲伤,吞蚀万物般的席卷而来,那个时候,随便滑下的一滴眼泪,都会灼伤整个脸庞,随便发出的一生哽咽,都会在生命里反转很多个来回,日后就是流在多的血,都不会感觉到痛。
其实,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哪怕流一条河的血,也不愿流一滴泪。
夏雨在那间小屋里,一直住到第二年的八月,也就是常永怡他们,马上进入高三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说好了过年回去看她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年……他永远都不想提起那个春节了,在那个春节里,自己的小房子漏水,他感冒发高烧,然后祝贺家里人春节快乐,说自己很好……
从那以后,夏雨告诉自己,不会在让自己走到那种地步了。
其实,夏雨自从出来到现在,经历的何止这些,更多的天寒地冻,留给遥远的昨天吧,同样留给那些后来的,需要去经历这些的少年。
在后来,夏雨就有点长进地东北西走在上海这座大都市里,换了很多份工作,寻找着一种,自己最感兴趣,最适合自己的前途。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干什么工作,他都会想;先拼了命的干再说……
因为他知道,只要不放弃,一直总是拼了命的向前,一定会踏出属于自己的人生,那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哪怕再过三十年,都不会选择放弃。
这样的决心,就是在沙漠里行走,也会踏出一条道吧!
从不敢保证将来会有所成就,会光彩夺目。却无怨无悔,只求对得起那颗渴望拼搏的心。
那天早晨,常永怡起的太晚,差点迟到了,因为昨天晚上,给那个该死的同桌写检查,熬到两点多,这样的检查,她平均每月都会写两份的,实在都没词了,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校方干吗不直接把他开除了,那样不是很省事吗,可是想起高一时,马爱媚曾经说起的李刚,她都会冒出些冷汗,黑社会、混混、不良少年…….还是忍着算了。
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钟,常永怡急忙冲进教室的时候,还是撞倒了前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由于力道太大,那个女生直接瘫倒在地上,眼镜摔落到一边,非常狼狈的样子。
“对不起呀!对不起。”常永怡连声抱歉。
等那个女生摸到眼镜站起来的时候,一个眼镜片已经不翼而飞了。
常永怡看着她手中的空架子,惊讶的张大了嘴。
那女生用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她,把那只空架子举到半空说“你要赔得。”然后就把镜框噻在了她的手里,看着常永怡惊呆的表情,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上课铃声响了,她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常永怡拿着那个镜框也走回了自己的位子。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无非是“这么急着干嘛”“眼镜快点配好,等着用呢”之类的吧。
旁边的李刚带着寻问的口气问“美女,检讨写好了没有。”
常永怡拿出昨晚写的东西,放在他的桌子上,此时她的心情,格外的压抑,还有苦恼。
“谢了,下午请你吃饭怎么样。”
“哎!刚才怎么了。”
“说话呀。”
那一刻,常永怡真有点想扇死他,可是不敢“上课了,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话很多吗?”
“废话很多,简直就是废物。”常永怡小声嘀咕着,音量也只有自己能听到。
“什么?”
“没什么,你很帅。”
“嗯,这我爱听,人们都这么说。”
“……”
一整天里,常永怡都在为早上那件事苦恼,头痛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每次一出什么乱子,常永怡都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在别人面前出丑,害怕自己在同学面前丢脸。
而一旦出现需要索赔,需要花钱的麻烦,常永怡的心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开始,她本想,那个女生如果好说话,就不计较了,或者给她一半的费用也行,毕竟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家,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还没回过神来,那个女生就毫无顾虑地说;你要赔的。并且理直气壮地把镜框噻在自己的手里,仔细想想,人家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可是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赔就赔嘛,以为我会耍赖不成,干吗用那样的眼光看人。
但是,对于常永怡来说,从一个月的生活费里节省出一幅眼镜钱,确实是件非常伤感的事情。
事无大小,重在细节,太多层面上的人,对于人生观,价值观,金钱观,都有着太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