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凌淙始终没有拨通夏若风的电话。正在焦急不安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袁熙。
“喂,袁熙,有若风的消息吗?”凌淙抓起电话来便问着。
袁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喂?喂,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凌淙急得快要哭出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电话喊着。
经凌淙几番催促,袁熙才支支吾吾的说着:“嫂子,老夏他……他……他坐的飞机出事了。”
凌淙只希望自己听错了。前不久,她还在期许老天不要再跟她开玩笑了,可现在却收到了夏若风出事的讯息。窗外一片阳光明媚,可凌淙的天空却是无比黑暗,她突然大笑起来,对着这个总爱捉弄她的老天大笑。
袁熙在电话那头听见凌淙的笑心里有些慌张,于是大声的叫凌淙不要难过,他会陪她先去航空公司一趟的。凌淙怎能平静的下来,曾经夏若风出事的时候,她都陪在他的身边。可这次,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凌淙想到这里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航空公司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大家要么是表情凝重哭成泪人,要么是情绪激动地在和工作人员理论。凌淙在袁熙的陪同下走了进去,她的神情很是平静,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和她无关。靠墙角的一张大桌子吸引了她的目光,这张桌子上堆放着分装成一袋一袋的东西,是遇难者的遗物,只是有些凌乱。凌淙笔直的冲向这张桌子,在一堆袋子中疯狂的寻找着夏若风的东西。可当夏若风的钱包出现在凌淙的眼前时,她却迟迟不敢去拿。袁熙站在她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些安慰,自己却先掉了眼泪。
凌淙就这样看着这个钱包,看了好久好久,想要伸手去拿,却发现双手不听使唤。于是,泪水便簌簌而下。袁熙拿起钱包,将它交到凌淙手中,却无意间看到旁边一个袋子上的名字——慕容辰阳。
“是她?”袁熙觉得有些惊讶,却又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凌淙接过钱包之后将它紧紧地搂在怀里,似乎是在抓住夏若风最后留下的一丝气息。突然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受伤的患者都在英空医院接受治疗。”凌淙一惊,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袁熙,袁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去医院的路上,凌淙紧张地搓着双手。刚刚那个人的话给了她希望,她相信夏若风不会那么狠心的抛弃自己,她更相信老天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袁熙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的转头看看凌淙,从出事到现在,她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许,她的心已经快要枯竭了吧。“夏若风,你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袁熙在心里默念着。
(57)
医院急诊的走廊里不断有新送进来的病患,凌淙和袁熙一下车便不停地寻找着夏若风的身影,可都没有消息。一番折腾,凌淙早已筋疲力尽,她瘫坐在长椅上,掏出夏若风的钱包,打开看着钱包中自己的照片出了神。袁熙去超市买了一些东西递给凌淙,看着一整天滴水不进的凌淙,他有些心疼,心想着要是夏若风真的出了事凌淙该怎么办。
凌淙喝了几口牛奶便斜靠在长椅上睡着了,袁熙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接了叶璐云打了的电话。
“怎么样?老夏还是没有消息啊?”叶璐云着急的问着。
“嗯,还是没有。”袁熙没有力气的回答着。
“唉。”叶璐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凌淙该怎么办啊?她现在好吗?”
“怎么会好。”袁熙无奈的说着,“她累了一天,现在在睡觉呢。”
“嗯,亲爱的,你也累了吧?”叶璐云心疼的问着。
“没事,只要老夏没事就好啊。”
袁熙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没有底气,他担心这一次真会出什么大事情。看着熟睡的凌淙,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凌淙睡了很久,睡梦里她梦见了浑身鲜血的夏若风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竟是如此的冰冷。使劲摇着他,却也没能够唤醒他。凌淙急得快要哭了,却在这个时候惊醒了。袁熙回去那些东西,现在走廊里静的只剩下凌淙一人。突然凌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被护士推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夏若风正伸着一只手想要过来牵她。
凌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总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小淙。”夏若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叫着凌淙。
凌淙一下子扑到夏若风面前,眼眶满是泪水的说着:“若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夏若风一下子笑了出来,说:“当然是,来摸摸看。”说完便牵起凌淙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当温度传递到凌淙的掌心的时候,她知道了,这不是梦。老天没有带走夏若风,还是很仁慈的将他留给了凌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凌淙说着说着便响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也许,只有在夏若风的面前,凌淙才不需要掩饰什么,才可以肆意的哭,肆意的笑。
夏若风用手轻轻抚摸着凌淙扑在他怀里的头,在上面吻了一下之后说:“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凌淙听完这句话后哭得更凶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分离。或许,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它的珍贵,更何况这样的失而复得。此时的凌淙只想就这样躺在夏若风的怀里,永远都不离开。
凌淙陪夏若风进了病房,帮夏若风整理好了之后,凌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夏若风入睡。身体是疲乏的,可是现在看到他熟睡的样子,凌淙的心里却是特别的安慰。好像只有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所有的甜蜜才会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