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五短身材,面色黑红的小伙子,他将宾的头按在桌子上大声说道:“你也太狠了,对一个小男孩儿你也下得去手,一会儿我让你看看我弟弟的眼睛,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就费了你。”这时宾和肖若一都明白了,此人正是昨晚被“鸭舌帽”打了眼睛的那个男孩的哥哥。宾此时已被这阵势吓坏了,他怯懦的说;“昨晚我根本没打你的弟弟,只是扯他的衣服来着,打他的那个人我都不认识。”
“笑话!你要不认识他,他能帮着你打架?别跟我扯别的,走!先去我家看看我弟弟的眼睛,你们自己能不能看得下去。”
当肖若一和尚小宾跟着“五短”来到他家里,走进屋看到那个男孩时,她也被吓了一跳,打得太重了,两支眼睛又红又肿,就象两个熟透了的桃子,根本没有了缝隙。
“你们自己说,这事该怎么办?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要是找不出打我弟弟的人,你们就得擎着这事儿。”“五短”霸道的说着。
宾已经彻底的蔫巴了,回家后愁的饭也没吃,去哪儿能找到那个“鸭舌帽”呢?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发愁而停止不前,它仍然“铁面无私”一刻不停的走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次是“五短”一个人来的,他的那些个兄弟们也许还没有自然醒,再者“五短”在昨天和宾交涉的过程中对宾的胆气也有了评估,凭他一个人来对付宾,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这回他只带上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子也就足够了。进屋后,“五短”摇着他的斧子对宾说:“怎么样?打我弟的人找到没有?”
“你让我去哪儿找?我真的不认识他,?”宾忐忑的说。
“那照你这么说我弟就得自认倒霉了?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好,我现在就给你松松皮。”说着“五短”便举起斧子向宾坎去,宾其实早已蹭到了门口,见“五短”动了真格的,拔起长腿就往外跑,“五短”紧跟着就追了出去,等肖若一跟着跑出去的时候只见,宾在前面跑,由于速度太快,就见他的头发都站了起来,“五短”在后面追,他举起的斧子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肖若一见壮便向派出所跑去,到了派出所说明了原因,民警对他说,报案只能由街道出面才行,个人报案他们不受理,肖若一又急忙往回跑,等她跑到家时,楼外已经平静,她急忙跑进屋子里,就见“五短”坐在床上抽着烟,宾跪在他的面前,手里举着烟灰缸,当肖若一看到这个场面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宾又调整了战略思想:敌进我退,敌越进我越退,没有界定。
由于宾的“认罪”态度比较好,最后“五短”决定,只要宾交出1000块钱的“罚款”他便可以“继往不纠”。
这笔钱是由尚小宾的母亲出的,因为他们俩已没钱可赔了。
宾还有过“游击战”的经历,所谓的游击战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那是在他们婚后第二年的秋天,这天他与同事因为挣了点外快,所以几个人便到小吃部喝起了酒,席间因为服务员的态度不好,宾将二十出头的姑娘踢了一脚,随后姑娘的妈妈便每天都来他们家的门前,坐在地上哭,那“哭声”有板有眼有腔有调有节奏,更准确的说是在“唱”。实在没辙,在宾父母的见意下,让他到住在附近城市的姑姑家里躲避几天。
来到姑姑家的第二天,表弟带他到街上溜弯儿,因为一个卖菜的老汉骑的“倒骑驴”刮了他一下,他冲上去就是两拳,打的老汉鼻孔流血,随后便和表弟逃之夭夭了。姑姑将他赶了回来,这时每天来“唱曲”的大妈也已经撤离,这边是“战火”息灭,可姑姑那边因为老汉报了案,表弟却被拘留了一个星期,姑姑因为心里太窝火而病了一场。
肖若一感觉自己的神经已在崩溃的涯边徘徊着,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大的承受余地,如果到了极限,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的内心在对自己呐喊:“我要疯了!我快要疯掉了!!!”,而宾面对自己的行为,感觉是既合理又泰然,并且他对肖若一的极度压抑竟然毫无察觉,他还在继续的挤压,挤压她已经接近边缘的忍耐力,他照常不误的进行他的鸡蛋里找骨头,照常不误的扮演着“马克思第二”,这是肖若一为他起的另一个绰号,因为他总认为自己是真理的化身,每次发生摩擦他都想找肖若一的父母去评理,找她的朋友们去评理,显然他是属于那种“有理无处说,有苦无处诉的”忍者。
转眼,日子在蹒跚中来到了冬天,肖若一望着窗外被寒风吹得乱飞的枯叶,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片,被摧残的灵魂在空中孤零飘摇,无助而凄迷。
这一天,宾是夜班,肖若一迎来了暂时的宁静,刚刚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宾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件很漂亮的女士大衣,眉飞色舞的对肖若一说:
“我刚到班上,就发现田欣穿的这件大衣很好看,我问她在哪儿买的,她说是她姐姐从广州带回来的,还牛轰轰的说这边儿根本买不到,我一想如果你穿上,能比她强百倍,给她穿都可惜这件大衣了,我没管那个,上去就从她身上给扒了下来,我骑车回来的时候,她都气哭了。”
肖若一看他在那里炫耀的神情,她心如刀割,她尽力的压制着自己说:
“一个女孩得到一件心爱的衣服,都会如获至宝,甚至兴奋的晚上会睡不着觉,你怎能去夺人所爱,你也太过分了。”
“什么爱不爱的,你老臭讲究,给你拿回来你就穿,我又不是不给她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你这么做事有些太不道德,你给人家送回去,我是不会穿的。”
“我就不拿回去,看你敢不穿?”说着宾向门外走去。
肖若一追上去把大衣丢给他,他不接,大衣掉在了地上,他愤怒了,命令式的让她捡起来,遭到拒绝后,他冲上来将肖若一的胳膊扭向身后,并大力的按弯了她的腰,就象纠斗当年的“地主老财”,她的胳膊被折的手指都能碰到自己的后脑勺,疼痛使肖若一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直到她屈服的拾起了大衣,他方罢手,然后带着胜利和轻视的神情扬长而去。肖若一不知又一次的苦难向她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