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至从小米那天跟辰宇亲密接触后，自己爬进了辰宇的陷阱里不肯再爬出来，她把自己的座右铭改成：“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我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我赚更多钱的目的是为了包养辰宇。”在她眼里，辰宇家的钱不是一个“多”字能概括的，所以要想包养辰宇，至少得先富过他家里。
叶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小米的机会，她已经把羞辱小米当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娱乐活动，跟吃饭睡觉一样重要。每次她看着小米找各种工具自杀的时候，都会拿出那把巨大的菜刀递到小米手里，让小米失去自杀的勇气。因为她怕刀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怕死，就像有人怕鬼但不怕死是一样的道理。
小米把辰宇的照片放在手机的第一页，由于照片是偷拍的，上面的辰宇看起来萎靡不振，再加上手遮去了脸的一大半，用叶子的话说照片上的人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歪瓜劣枣，但小米就是对这这歪瓜劣枣情有独钟，一天二十三小时盯着这张偷拍来的照片看，因为还有一小时手机要充电。
叶子开始后悔让小米跟她同住，因为她把对辰宇的爱写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叶子去上厕所，看见马桶盖了黑黑的一道印子，俯下身子一看原来是小米的字迹，叶子盯着那几个比张旭狂草更加狂草的字看了半天，才勉勉强强认出“辰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叶子为此放弃了拉屎，当她忍着肚子巨大的疼痛蹲在地上用力擦马桶盖的时候，恨不得将小米的头塞进马桶里。
小米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辰宇，自言自语道：“辰宇，我昨晚梦见你骑着白马而来，虽然我看不清你的脸，但我看到那熟悉的胸膛，一眼便认出是你。”叶子用脚踢了踢小米，指着电视里正播着的西游记里的唐僧说：“小米，你昨晚看到的是他，明白么？真正骑着白马的人是唐僧，是一位和尚，你是现代有文化，有修养，有道德的时尚女性，你怎连一个和尚都不放过呢，你简直比那些妖精更没人性。”
小米疑惑的望着叶子说：“你怎么知道昨天入我梦的是唐僧不是辰宇，可那胸膛明明就是辰宇的嘛。”
叶子白了小米一眼，拍了拍头说：“用这思考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王子都是开着小跑车的，几百年前的王子才是骑马的，以后请你分分清楚，别看着个平胸的都说是王子，女人还有飞机场的呢。”
小米一脸委屈向自己房间走去，叶子在她背后喊，这次要自杀拿像样点的玩意儿行不行，别老跟那些破钢笔烂尺子过不去，那些文具能弄死人么，你既然那么喜欢用文具自杀我见意你买个大点的圆规来好了，不定还真能如了你的意。小米走到房门口刚准备摔门，看见门上的字条只好咬牙将门轻轻关上，进了房间她立刻翻出叶子的照片，对着她的嘴一顿猛戳，直到嘴被戳出一个大洞，照片上的叶子乍看上去像个没牙的老太太，小米才满意地笑了。
李源站在电话厅旁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的母亲哽咽得说不出话，李源皱了皱眉对母亲说：“要多少，你说要多少，爸如果还治不好那就放弃吧，我也无能为力了。”母亲哭出声来。李礼吼道：“人都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等人死了让你哭个够，我看爸不死都能让你哭死。”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如果治不好那就放弃吧。”李源已经记不清这句话他讲了有多少遍。他只记得从爸生病的第二年开始，他就一直在说这句话，说了这么多年的放弃，却从未放弃过。他把叶子上次给他的信封从床底下取了出来，认真数了数，拿出六张，把剩余的重新放进信封里。想了想，又从六张中取出两张放了进去。到邮政局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工作人员对他挥了挥手说：“明天再来，今天要下班了。”
李源站在服务台前，苦苦哀求：“这钱是寄回去救命的，请你帮下忙吧。”工作人员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包，没好气说：“快点快点，我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
李源把钱从窗口递了进去，马上有单子扔了出来，等寄完钱，已经六点过五分了，耽搁了别人五分钟，道了无数个谢，忍了无数个白眼，最后还得陪上笑脸。李源，这就是你的命，你有什么不爽的。李源在心里说。
“叶子，你能借我点钱么？我急用。”李源每次开口都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已经做好一切被叶子羞辱，耻笑，不屑的准备，但叶子这次只是低低问了声：“你要多少。”
“一万行么。”
“明天会打到你卡上。”
“叶子，我一定会还你的，我发誓。”停了停，李源接着问：“你这次怎么、、、、、”
不等李源把话问完，叶子冷笑一声说：“累了，因为我听你编的那些借口听得都快吐了了，李源你明白么。”
电话的忙音在李源耳朵里不停的响，可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听筒，傻愣愣站在原地，月光斜斜穿过茂密的树冠，点亮了脚下的路，可他不敢迈开任何一只脚，怕一脚踏入万劫不复。
“好吧，你认为我利用你也好，你认为我是软骨头也好，哪怕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及一条狗，我还是会记得你对我的好。我当掉了我的尊言，骨气，脸面，甚至连爱情也当掉了，总有一在我会把它们通通赎回来，哪怕用性命去赎，也可以。”李源在心里说。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刺破玻璃射进辰宇的房间，他忙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整个晚上都坐在黑暗里，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没有光线的地方。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他穿着短袖坐在地板上不敢闭眼，只要眼睛刚刚合上，那些有关菱果的回忆，便像沸水一样在脑子里翻滚，无法冷却，更无法遗忘。
“辰宇，我去上学喽。”
“嗯，去吧，在学校要乖乖的。”
梅子对他做了个鬼脸，笑着跑了出去。
辰宇心想，这个时候菱果应该也起床了吧。自己都两天没去学校了，总是要跟她见面的，躲着就能不受伤么？
阳光从树叶的罅隙中斜斜射进来，像亮晶晶的玻璃屑一样洒在水泥路面上。辰宇低着头漫不经心走着，菱果在他肩膀了狠狠拍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哟，你还没睡醒呐，怎么轻轻拍你一下你就要倒啊。”菱果扶住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醒，我都睡了两天，可就是睡不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辰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傻傻看着菱果。
“难怪你昨天跟我说话的时候怪怪的，我都听不懂，想必你是在说梦话吧。”
“不是。”辰宇立刻大声否定。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要把真象告诉菱果吗？他想了想，说：“其实我是在背剧本啦，前天在大街上走着被星探给发现了，人长得帅还真是件麻烦事，他都求我好几遍了，我也只好答应他喽。”
菱果一脸惊讶望着辰宇的脸：“不是吧，你这样低调都能被星探好现，那人眼神也太好了吧。不过你的台词还蛮奇怪的，演的是什么人。”
辰宇笑笑说：“这还用问，当然是王子啦。”
“我看你更适合演妖精，长得太好看了，你看看你这脸秀气得，还有这眼睛，还有这鼻子，唉，演妖精的话连妆都不用化。”菱果一边在他脸上指指点点一边说。
辰宇一把握住菱果的手：“我看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菱果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一脸诧异望着辰宇，辰宇内心一阵失落。心里对自己说：“看吧，菱果爱的人李礼，你是时候醒了。”
跟菱果在校道尽头分开，菱果背对着他挥手，没有回头。阳光照将她瀑布般的秀发染得一片金黄，辰宇在校道尽头站了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