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辰宇接到李礼的电话之后立刻赶往酒巴,因为电话里李礼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他怀疑李礼是遭人绑架。当他看到叶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李礼怀里的时候,忽视了面前巨大的大理石柱子,一头撞了上去。李礼赶忙起身扶住辰宇。“你还好吧。”辰宇指着沙发里的叶子说:“你千万别告诉我她是叶子。”李礼纠结的看了辰宇一眼,垂下脑袋说:“她就是叶子,如假包换的叶子。”
辰宇扶着沙发坐下,觉得四周的气氛诡议。他瞟了叶子一眼,叶子将头靠在李礼肩膀上,李礼直挺挺的坐着,像只僵尸。辰宇小心翼翼坐过去,把嘴凑到李礼耳边小声问:“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去,谁敢让她去医院啊,要不你说说,算我求你。”李礼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叶子瞪着交头结耳的两个人,大声说:“你们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亲密吗?是想挑战我的忍极限吗?”辰宇立刻将身子弹开,拉开了与李礼之间的距离。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膝盖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他龇牙咧嘴对李礼说:“兄弟,我伤口疼得厉害,就先失陪了。”李礼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辰宇,辰宇一咬牙,逃出酒巴。
回到家,辰宇一直在心里对李礼说对不起,自己不是个东西,自己不够义气。就当他被良心折磨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被梅子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你,你,”梅子指着辰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辰宇瞪了梅子一眼,梅子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吓回肚里。
“你看见什么啦,鬼喊鬼叫成那个样子。”
“你破相了。”梅子十分勇敢回答。辰宇低下头,摸着膝盖上的伤口喃喃道:“穿着裤子谁看得见。”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到镜子前面,额头上那个高高隆起的包像只坏掉腐烂的李子,泛着青黑暗红的光。辰宇最终没忍得住心中的怒火,朝梅子吼道:“怎么不早说,我这样子明天怎么见人。”
“明明是你自己不让说的嘛。”
辰宇握紧拳头,平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自言自语道:“看来明天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的五四晚会,辰宇一身阿拉伯小王子打扮出现在舞台上,顿时引起台下无数女生的尖叫。当他夸张的扭动着四肢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时候,看见了李礼既将火山喷发的脸。他微笑着走近李礼,轻轻的和他拥抱,李礼用力推开他,就在这个过程中,阿拉伯小王子的白色头巾掉在了地上,李礼惊悚的望着辰宇的额头,辰宇一边捡起白色头巾往头上戴一边对李礼说:“你是不是想让全校人都知道阿拉伯小王子原来丑成这样。”李礼忙摇了摇头:“兄弟,我错怪你了,我以为只有我受了内伤,没想到你也受了如此严重的外伤。”
两人正说着话,菱果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看来她并没认出辰宇,辰宇在她背后叫住她,菱果回过头一脸惊讶看着辰宇:“你怎么穿成这样呀?”
“你女朋友?”李礼问辰宇。辰宇并没回答,他想看菱果的反映,希望她能跟那天在医院一样,如果今天她仍不回应的话,他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菱果看了看李礼,微微一笑:“我是他好朋友。”辰宇心中一阵失落,感觉寒风刺骨,全身都快被冻住。他瞪了李礼一眼:“就你八卦。”
菱果转身要走,李礼叫住她:“等会儿一块去玩玩,反正明天不要上课。”
“我还有朋友等我,我先走了。”李礼指着走远了的菱果拍了拍辰宇的肩膀问:“兄弟,这女孩好像不错,他有男朋友么?”辰宇白了李礼一眼:“我哪知道。”
叶子跟小米像搜寻犬一样在人群中穿过来穿过去寻找李礼跟辰宇的下落,辰宇从台上下来后,就跟着李礼一块儿失踪了,门卫说没看到阿拉伯小王子出去,难不成他们也跟还珠格格里的香妃一样变成蝴蝶飞走了么?小米把每个穿白色衣服的男生女生通通瞧了个遍,也没找到她的偶像辰宇,叶子则是忘记了李礼穿什么颜色的衣,见着头发短的就捞起来看他的脸。当她把校长一把捞起来的时候,看见校长对着她微笑,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飞校长那张千沟万壑的老脸。
这时的菱果拉着莎莎站在舞台靠前的位置,指着台上的人说些什么,李礼走过去,拍了拍菱果的肩膀问:“你有男朋友么?”菱果回过头看了李礼一眼,对莎莎说:“我们走。”莎莎盯着李礼的脸眼睛半天没眨一下,她打娘胎出来从未看过如此完美的男人。莎莎把手伸到李礼面前自我介绍:“我是莎莎,我没有男朋友。”李礼笑了笑,礼貌地伸出手说:“我是李礼,也没有女朋友。”菱果狠狠瞪了李礼一眼,对莎莎说:“莎莎,你别理他,他有毒。”李礼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毒,你尝试过吗?”这时辰宇赶了过来,菱果瞪了辰宇一眼:“你交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辰宇一脸茫然看着菱果,菱果哼了一声独自走了。
辰宇拉着莎莎的手走到叶子面前,问:“你找什么呢,都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么?”叶子抬起头,刚准备去牵李礼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跟别人牵在一起,脸顿时扭曲成一只粽子,凶恶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向莎莎,狠不得一剑将她刺死。莎莎往李礼背后躲了躲,李礼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别怕,我在这呢。”叶子一把抓住小米,将她揪了出去。李礼看着小米巨大的身躯被无数座椅无情的撞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疯了。”莎莎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她好恐怖,那个女生好可怜哦。”李礼转过头瞟了莎莎一眼:“那女生当了你的替死鬼,能不可怜么。”
辰宇站在昏暗的角落里看着叶子挺得笔直的背和再次高仰的头突然为她感到悲哀,他走到李礼面前,看了莎莎一眼说:“你可以回去了。”
莎莎对辰宇翻了个白眼:“你凭什么管我。”
李礼惊讶地看着莎莎:“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只是在演戏么?”
莎莎摇了摇头,拉着李礼的手撒娇:“李礼你说什么呐。”
辰宇将李礼拉到一边,小声说:“以后要找演员也得找个聪明点的,我看你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出狼窝又落虎穴里,你就自求多福吧。”
李礼白了辰宇一眼:“你不会又丢下我吧,你这次丢下我我可真跟你生气了。”
李礼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和膝盖说:“你忍心让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我跟着你屁股后面当电灯泡么,看李礼不说话,又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别打电话给我。”李礼看着辰宇走出大门,在他背后喊:“辰宇你是人么?”辰宇背对着李礼摇了摇手大声说:“不是。”然后消失在李礼的视线里。
李礼犯愁地看着莎莎,不知道面前这女孩要如何处理,莎莎走到李礼面前,低着头说:“我们要去哪玩啊?”李礼闭上眼睛想了一下问:“看电影行么?”
“看电影太无聊了。”
“那去游乐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去?”
“好幼稚,都是小孩子玩的。”莎莎嘟起嘴。
“我请你去吃饭你看怎样。”
“可是我在减肥啊。”
李礼握紧拳头,内心祈祷突然刮一阵龙卷风将莎莎吹出地球,永不相见。莎莎看着李礼有些不高兴于是开口问:“我们去逛街怎么样。”李礼马上点头说好。
可能是长时间居住纽约的缘故,李礼对逛街的理解是在街上走走,吃点好吃的,看点好看的。当他拧着各种名牌购物袋走出商场的时候,才明白中国的逛街原来是去商场购物。莎莎一路像个软骨症病患把身子往李礼身上靠,李礼像拨牛皮糖一样好不容易把莎莎从身上给扯下来。
“我有那么令人讨厌吗?”莎莎一脸委屈地问。
“莎莎,我现在十分后悔找你演了这出戏,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的配合,这些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李礼将袋子递到莎莎手里。
“那我们以后、、、、、”不等莎莎说完,李礼立刻打断莎莎的话:“没有以后,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以后,你听明白了么?”莎莎一听这话马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李礼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刚走没几步,想着莎莎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准备叫车送她回学校,等他回头看的时候,莎莎早已没了踪影。李礼笑了笑,自嘲道:“李礼今天你也被女人给耍了吧,这是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着便举起手要发誓,突然想到这里正是大街上,发誓如此高调的动作肯定会被人误以为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这样一想便打消了发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