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陆珠在厂门口拦住汪秋龙请他帮忙给啊米找工作。汪秋龙不假思索的就担保一定做到。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汪秋龙找到陆珠,告诉她事情办好了,要她通知啊米马上过来,越快越好。陆珠立刻到小店里打电话给啊米,啊米兴奋的表示晚上就出发,明天下午就到达。陆珠给她留了汪秋龙的电话。
汪秋龙接到啊米的电话带着陆珠去接她的时候还没到工厂下班的时间。陆珠找齐姐申请请假。齐姐问她:“又是客户请你们去玩?”陆珠惊慌而诚恳的说:“绝对不是的,我请假是去接人的。”齐姐说:“哦?你也接人?我今天也要接一个人,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汪秋龙早就等在厂门口了。陆珠提议要汪秋龙先送齐姐,齐姐客套的说不用,招手叫了辆的士走了。
很顺利的接到啊米。啊米比分手时要瘦了很多,人也黑了很多。汪秋龙安排她在旅馆住下,叫她第二天一早就去工厂找陆珠,到时会安排她上班的。
回去的路上,陆珠问汪秋龙:“明天安排啊米到哪里上班啊?”汪秋龙说:“仓库。仓库里正好要一个人。”陆珠说:“那是个清闲的好地方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仓库要招人呢?”汪秋龙说:“这是个可有也可无的职位。仓库有两个人也忙得过来,三个人也不为多。这次是陈萧帮忙争取的。”陆珠说:“看不出陈萧在工厂的地位还真行啊。”汪秋龙说:“还不是自己干出来的。不是他有本事,老板也不会器重他,别人更不会买他的帐啊。”陆珠由衷的感叹:“读书有本事真好啊!”
第二天一早啊米就等在厂门口了。汪秋龙领着她去找陈萧,陈萧带她到人事室,一会就有人带着啊米到仓库去报道了。
陆珠赶到仓库看啊米。仓库虽然只有两个人,仍然指定了一个主要管事的。管事人正在对啊米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事项。陆珠和啊米只能默默的相视一笑。
陆珠回到办公室时,齐姐又在大发脾气。见到陆珠进来,齐姐大声呵斥她:“上班时间乱跑什么?违反规定罚款50元。过来签罚款单。”陆珠惊讶的问:“违反了什么规定要罚款50元?”齐姐说:“上班时间不能到其他部门闲逛。”陆珠说:“我没有闲逛,什么话都没有说。”齐姐说:“不是正常的工作要求跑到其他部门去就是违反规定。”陆珠说:“没有说话,也没有影响其他人工作,这个不应该算违反规定。”齐姐恼怒了,她狠狠的说:“罚你不服是吧?”说着拿笔在罚款单上写了些什么,叫陆珠过来签名。陆珠过去,仔细一看,上面写着:本部门职员陆珠,故意违反工厂规定如下:1,下班不打卡。2上班时间无故到其他部门闲逛。两样合罚100元。陆珠猛的记起,那次陪汪秋龙去买摩托车下班后是忘记打卡了。也不知道齐姐是怎么知道的,还记得这么牢。陆珠真的气愤了,说话的声音不由的也强硬起来:“就算是违规了,也不应该罚100元。按照厂规,两样加起来只能罚40元。你把罚款改到40元我就签名认罚。”齐姐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一声,低头又在罚款单上刷刷的写。写完朝陆珠面前一拍。陆珠再仔细一看,后面加了一行字:因本职员不服从罚款,态度恶劣,特申请调离本部门。陆珠瞠目口呆的拿着罚款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齐姐从她手里抽走罚款单走出办公室。
同办公室的郝姐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看见齐姐走进人事室。她转身走到陆珠身旁,附在陆珠耳边说:“你赶快想办法吧。齐姐今天是故意找你晦气的。她侄女昨天刚来,本来是想安排到仓库上班的,结果却被你朋友抢先了。”陆珠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往汪秋龙的办公室走去。经过人事室,看见齐姐正铮铮有词的向人事主任说着什么。
汪秋龙见陆珠在门口向自己招手,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出来。陆珠简要的说了正在发生的事。汪秋龙宽慰了她几句叫她镇定点去上班,事情交他和陈萧处理。
陆珠回到办公室,齐姐已经回来了。陆珠看着齐姐,希望从她的脸色上能看出一点什么来。齐姐低着头整理文件,脸上一如往常平和。
平静的等待了一个上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连汪秋龙也没有来找陆珠。陆珠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了,以为不会再有事了。中午,陆珠带着啊米吃饭,到宿舍找床位,铺床,刚刚弄妥所有事情就到上班时间了。
办公室里异样的安静。齐姐没有象往常那样忙碌的出出进进,也不象往常那样颐指气使的呼这斥那的。更是不象往常那样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要喊陆珠做——她正亲自动手在打印一份文件,往常这些都是陆珠做的。陆珠环顾一周,所有人都低头忙碌着。只有自己还在无所事事的昂着头,这反而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孤独感。
汪秋龙在门口轻唤陆珠。陆珠连忙出去,一直尾随他走到天台上。天台上风很大,白花花的阳光刺得陆珠的眼睛都很难睁开。汪秋龙背对着太阳,把陆珠拉进他的阴影里。陆珠这才看清汪秋龙铁青的脸。汪秋龙沉默无言的搂住陆珠,从胸口深处叹出一口气,无力的说:“我和陈萧都没办法帮你了。你要调到车间去工作。”陆珠仰起头委屈的说:“我没有态度恶劣,我只是说工厂规定的罚款数没有那么多。”汪秋龙爱怜的拍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真的没办法了。齐姐找李小姐和她老公都来证明你工作能力不够,给别人制造了工作上的困难。这一点我和陈萧没办法帮你解脱,人事主任也明白她这是强词夺理,但是,和她比起来,人事主任是不会舍她而保你的。所以,只能是委屈你了。”陆珠用力的推开汪秋龙,在花白的阳光里闭着眼睛疯狂的喊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没有犯错还要受惩罚?为什么我明明努力了还是得不到回报?”汪秋龙捉回她,紧紧的抱住,任由陆珠把眼泪流蹭他的衣服上,轻声安慰她:“别这样,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