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到来仿佛成了冯大海心病的良药,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能够勉强下床,不过需要坐在轮椅上。冯浩然半步不离左右。
到了傍晚,夫妻俩就推着老父亲到码头边上走走,席席海风中的那种气味成了冯大海血液中的细胞。多半时间他只是望着远处的灯塔。老人有时候一坐就是1,2个小时,皱纹堆中血黄的双眼仿佛有太多说不完的故事,这每一滴熟悉的海水都难以抚平他心中的伤口。
海面上起了风,海风拂着银色的白发,将扬起的浪花吹在那张刀割似的脸上。
“浩然,明天我想回躺老家。”这是老人说出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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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打开冯浩然的博客后,“看”与“不看”成了纠缠郑爽的一大问题,每每在她拿起电话的时候,冯浩然也总会不合时宜地出现,然后她的心就软了下来。而在某一天的晚上,冯浩然的手机接到一个来电,电话那头刚开口却被他挂掉了,郑爽清楚地听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冯浩然的解释则是陌生来电。这成了坚定郑爽探究冯浩然秘密的关键。
乘冯浩然与亲戚们聊天,郑爽借故发困上了楼。拿出电话连接网络,打开了这个折磨了她几天几夜的博客。
15篇的日志里,均以1997这样的年份数字为标题,排到了2011,而写做年份则从1999年开始撰写时间均为同一天,令郑爽惊讶的是都是写于冯浩然生日的那天。郑爽准备按下去的拇指停住了,考虑挣扎再三,点开了标题为“1997”的日志。
“1997”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认识到你。
我想,这是老天爷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本来准备写完寄给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而且万一被你妈看到了我担心她会骂你。
所以我打算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写一封信保存起来。等我们结婚了,再拿出来给你看。
今天你问我喜不喜欢吃蛋糕,我说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那是骗你的。
因为我没有吃过蛋糕,也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以前的生日都有一碗面条。
妈妈会煎一个鸡蛋放一个虾仁。
但是蛋糕看起来也很好吃,以后等有钱了我一定买一个特别大的蛋糕跟你一起分享。
但愿会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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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郑爽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个冯浩然的初恋情人正是吕克白口中的杨微。她点开了日志的第2封。
“1998”
今天是我24岁的生日,我想大声地告诉你。
我很快乐。
大街上人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
我们的情侣衫看起来象两个奇怪的傻瓜,你没发现那些老头老太太的眼神吗?
身上这件我穿了四天,脱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快发臭了,呵呵。
你又该说我是个傻小子了。
今年我许什么愿望好呢?先保存着,等我想好了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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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冯浩然一直与这个所谓的初恋情人保持着联系?又或者是这个夜总会的经理李铃根本就是杨微呢?郑爽的心里矛盾不堪。
“还没睡呢?”冯浩然突然出现在面前。
“哦,没,没什么,看点资料。”郑爽吓了一大跳,语无伦次地搪塞着,乘冯浩然挂衣服的时机赶紧按了手机退出键。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跟爸爸一起去看老家。”冯浩然打着哈欠显的很疲惫。
“好的,睡吧。”闭着眼睛的郑爽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那些日志。
这个名叫“海马湾”的老家离镇子只有30分钟的路程,只需翻过一座隔着的山头。
清晨,冯浩然推着冯大海的轮椅,郑爽搀着母亲走上了老家的村岗头,居高临下的地势让整个海马湾村尽收眼底,看起来这是一座三面靠山,一面临海的小渔村。
普通地实在是不能再普通,或者说,普通地有点破旧与荒芜。冯大海的心情看来不错,至少表情与母亲阿兰一样很恬静。而这个承载太多回忆的村落对于冯浩然来说是如此地难以形容。郑爽此刻是茫然的,她无法理解冯浩然与父母目前复杂心情。也许是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感受到它的气息吧。
冯浩然发觉父亲乐呵呵地看着自己,这样反常的举动,一时间令他丈二摸不着头脑。母亲也似乎明白了,露出了笑容,笑容里的父母转眼好象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如此熟悉的笑容,如此熟悉感觉,时间的齿轮在那一刻停顿了。
“喂!................”冯浩然突然合起手掌冲着海湾吼了一声,嘹亮的回声荡漾在海湾里久久没有散去,只剩下一脸茫然的郑爽。
这个小村庄究竟掩藏了多少的秘密?
时间的齿轮一格格地开始反向转动,
嘹亮的回声开启了时光的大门,
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渐渐鲜活起来,
故事娓娓地往后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