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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少

已是初冬了。

在北国,早已万木凋零。小城,更是一片云破风残,枯叶纷飞。

我突然怀念起南方来。但我不知道我是怀念我的故乡多一些,还是旅居之地多一些。

我开着一个小弟他爸爸的小车招摇过市。说实话我的飙车技术那是钢钢的,把很多女孩都迷得七荤八素的。我的小弟们都盼望我早一点给他们“固定”个嫂子,但我却不急。对啊,我得向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负责啊,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自由“卖掉”呢?呵呵。再说我还没玩够呢,岂肯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个花园?!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追我的女孩很多,但令哥能真心喜欢的没有一个。总是在玩玩之后弃之如敝屣。

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一个南方来这里做生意的熟人,急忙停车下来和他打招呼。恰巧杨宁端了一盆水出来倒,我一看见她,立刻大声用南方当地话和那个熟人攀谈,然后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杨宁的反应。杨宁倒完水并不立刻回店里,而是拿着脸盆站在店门口倾听。显然她被我说的她听不懂的话“震住”了,一脸又是羡慕又是钦佩的表情。我和熟人简单地聊了几句,熟人就匆匆走了。我假装在上车的一瞬间一扭头肯见了她,于是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我告诉了她一个南方很有名气的城市,她听了很向往地说:“我听说你们南方人都很聪明啊!尤其是你们那个城市,都是做生意的高手,很会赚钱的。头脑特灵活。”

我表示同意她的说法,并捎带着无意地告诉她我有车以后她去哪里我可以免费效劳。

“你自己的车吗?”

我说是的。

“那太好了,你可以帮我进货吗?”

我说可以。

但那天杨宁不需要进货。倒是我又借机和她大吹特吹了一番。我告诉她我们南方那里有什么什么特产,有什么什么北方没有的东西,我是如何的走过南,闯过北,如何的见多识广,如何的灵活机智有见地,我又是如何如何的潇洒,如何如何会享受生活,如何如何辉煌夺目。听的她一愣一愣的,但最后她表示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肯定要深信不疑,不然哥的戏要如何往下唱!

其实哥哪是什么城里人,只不过是一个很贫穷很落后的农村孩子!农村就农村吧!可偏偏也不属于那个什么有名的城市啊!何止不属于,根本就不是一个省!至于那些听起来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南方话,纯属于我曾经在那个城市流浪过,所以才会讲的。可这些杨宁哪里知道啊,她还以为自己交了一个优秀又帅气的南方朋友呢。的确,我在杨宁的眼里像谜一样。

每天我都会在这个小城的大街小巷来回出溜,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尽义务,而是为了消磨时光。多数时间我手下的小弟会安排饭局请我,而我去吃饭的代价往往大于那顿饭的价值,但我依然乐此不疲。在别人眼里,我被小弟前呼后拥是如此的风光无限,酒店里推杯换盏又呼朋引伴。有时社会上的朋友也会有“疑难杂症”什么的来寻求我的帮助,我也会趁机捞一笔,吃完喝完拍拍屁股走人。再次在路上遇见,如果是事情办得顺利漂亮者,会老远就扯起嗓门谦卑恭敬的喊我一声“王哥”,然后肉麻恭维的话说它三筐两箩的。如果是事情办砸了办糗了者,我会头一歪眼一眯假装没看见对方,才不管对方有没有看到我呢。即使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那些正经人才懒得和我们这些社会败类残渣讲道理呢。再说也讲不通啊!搞不好道理没讲成又被我的小弟拿拳头招呼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虽然在外面不可一世花天酒地的样子,但内心也有会感到空虚的时候,我的空虚没有人知道,即使连我的宠物狗多多也不知道,因为我空虚的大部分原因是我已经青黄不接了。我的寒酸令我空虚,我已经债台高筑了。

如果说是因为追债的也能令我空虚,那你又误会哥了。我才懒得搭理那些人,反正没有钱他们又能奈我何呢!和我玩阴的斜的吧他们玩不过我,我毕竟是道上的,得天时地利人和。和我玩正格的吧,我一个无赖岂能怕那些拿仁义道德当馒头吃的家伙?要知道拿不是当理说可是哥的看家本领!!!床头起诉我的起诉书有《三字经》那么高了,可有什么用?我人不出现,他们找不着人就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欠债就把我抓公安局里去吧?

我对着镜子仔细打理我的秀发,每天早上我都会洗头,风雨不误。把头发洗干净然后喷上发胶或摩丝,搞的既酷又有型。我可得好好利用我的资本,你说是吧哥们?说实话,长得帅一直是哥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一大团小妞围着哥团团转的原因。都说英雄爱美人,可谁知道美人(或丑人,总之是女人)爱帅哥呢?还是歌里唱的好啊:“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至理名言啊!眼泪哗哗的。

于是我一边潇洒着,一边逛荡着,一边招摇着,一边撞骗着。乐此不疲,风生水起。

我很少跟人提起我的父亲,我的家庭。那时,我妈已是身体有病几乎瘫痪在床了。我很少给他们打电话,一是因为自己没有出人头地,二是因为也确实不好联系他们。我爸爸不安于农村老家的贫困,带着我妈四处漂泊打工,经常换地方,所以我不晓得他们的电话,因为他们每到一个新城市都会换新的手机号,换号跟换床单一样频繁。这也难怪,对于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农民来说,在外地生存是何等的不易!况且年纪又大了,又得照顾我妈,生活是既艰辛又困苦的。既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我又何必多提他们呢?他们对我来说,家庭和父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记忆,可有可无,不会占据我任何的精力和经力(经济能力)。

我的父亲年轻时是一个种田好手。他一生就生了我们兄弟三个,大哥和父亲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二哥和父亲已经断绝父子关系,原因我不想再提。而我,自从十三岁辍学离家到现在十六年了都没有再和父母一起过过年。中间我曾回家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旅游时路过所以回了趟家。我爸不再务农而是去打工是跟我大伯学的,我大伯外出打工并且决定一辈子不回那个穷的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了。于是我爸也有样学样,弃农务工,脱产农业,加入到轰轰烈烈的打工潮流之中来了。也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这就是我和我家人的大体关系和情况。虽然我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但我常幻想自己是一个富家子弟,是一个花花公子。我相信打击可以毁灭庸人,但豪杰却可以在打击中百炼成钢!所以我从给人家当小弟开始,一步步接受磨练,现在也是一方“豪杰”了,手下也有了几个小弟。我很自豪。这都是我自己努力闯荡的结果!

我得意的哼着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继续在大街小巷上出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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