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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牢狱之灾

时间过去的很慢,我感觉自己像在天空里飘。过去的时光在我的眼前闪现,我像个先知一样看着过去发生的种种重又从头来过,因为已知道结果,所以有种超乎寻常宠辱不惊的镇静。未来就在不远处,花仙子和格格巫成了好朋友。我成了宇宙万物的主宰者。突然我来到了一片青草地里,草地周围是一片小花坛,绽放着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花儿。青草地的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松柏和杨树成排站着。树林前还有一排供游人休息的石椅。一碧如洗的天上有白云在飘,有一个女孩戴着白色的阳帽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坐在石椅上看书。女孩的模样看不清楚,她低着头,然后阳帽又把她脸的轮廓给遮住了,惟一能看清楚的是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很长,都垂到了腰际,感觉上柔柔的,亮亮的,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一下的冲动。长发随风轻舞飞扬,煞是飘逸。风景如画,人在画中。可惜我没有上过学,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否则我真想赋诗一首,以应此景。诸如什么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啊,诸如风鬟雾鬓啊,都可以。可惜,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这堆青丝遐想。微风吹皱一池春水,我醉倒在这迷人的春之花香里。这时有风吹来,女孩抬手来按她的阳帽,就在女孩一昂头的瞬间我看见了她的脸,一张艳若桃花的脸。肤如凝脂,那似水的双瞳,那如黛的双眉,那小巧的鼻子,那光洁的额头,奇怪,这个人不是宁宁吗?我仔细地看了看,是的,是我日思夜想的宁宁。我的宁宁居然在这里。我的脑海里过电一般闪过以前听宁宁念过的一首词:

数声鹈鹃,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

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

无人尽日飞花雪。莫把玄弦拨,怨

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

中有千千结。雁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我奇怪宁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小妮子是来惜春踏青来了?还是诗兴大发来吟诗赋词来了?这小妮子浑身充满了浪漫和伤感的细胞。我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这小丫头,想喊她,可是张开嘴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急了,边跑边极力挥手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还没等我跑到她面前呢,一阵风吹来,宁宁不见了。我立刻到处找她,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但她像风一样消失了,不见了·····

“宁宁,宁宁”我喃喃喊着。极力想挣扎,想奔跑,想找到她,想摆脱困境。可是却一丝一毫不能动弹。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深渊里,无休止地往下沉去·····恍惚中,我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很遥远,像在天的另一边响,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说话的人,但眼皮有千斤重,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使劲蹬腿,还没怎么样呢,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我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直到身上被狠狠踹了几脚才呻吟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地回到了现实里。原来我被吊了一夜,现在刚被放下来。我感到头重脚轻,浑身的骨头也像全部断裂了一样,稍微一动就痛彻心扉。我明白了过来,那么刚才我是在做梦了,那就说明我的宁宁没有丢,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内心又感到无比的轻松。

被吊了一夜,又挨了一顿打,现在浑身酸麻肿胀,疼得我脸都歪曲变形了。但我内心很轻松,我终于熬过来了。待会我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宁宁,然后告诉她我有多么爱她。为了她,别说吊一夜了,即使吊他个十夜八夜又何妨?十夜八夜?MYGOD,这个大话还是不要说了吧?接着再吊一夜哥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算了,还是不要谈吊着了,换蹲一夜吧!这样哥还比较有能力承受。爱情固然重要,但也得有个倍棒的身体才能将恋爱进行到底不是?嘿嘿,所以说干什么都得的有个好身体啊!哥说的对吧?

我本来以为我被放下来以后就可以被“刑满释放”了,就可以回去跟宁宁团聚了,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远远没有结束。我们发生火拼时对方有一个人在混战中被我们这边的人把腿给打折了,被送到了医院,他的家属已报案了。由于我当初的口供是现场只有我一个人,而受伤的这个人也不确定是谁打的他(现场确实太混乱了),现在有个人能给他承担医药费和刑事责任总比没有的强,所以也一口咬定是我把他的腿给打折的。我百口莫辩,也明白当初为什么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我带到这里的原因了。我肠子都悔青了,但已没有能力改变事实。

薛哥告诉我他会处理此事,让我把心放宽。我其实对于自己的未来想的很少(哥不是不懂法律,在黑道上闯荡这么多年,对于法律还是略知一二的),我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宁宁身上。我所考虑的最多的就是宁宁。我进去了宁宁要怎么办?这才是我真正所关心的问题。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我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就这还是薛哥动用了他的所有关系网且给我聘请了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才把我的罪责判到这种程度。本来律师想把我的罪名定位为防卫过当,但没有成功,对方也是找了人的。这方面我明显处于弱势。那个人的医药费赔偿费误工费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所有费用都是薛哥替我拿的,我估计我在薛哥那里挣的那点钱都不够交其费用的三分之一。我也知道薛哥对于我们在工地上闹事很有意见,对我害他赔了人家一大笔钱也很恼火。但我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安慰我说你还年轻,而且三年的光阴很快就会过去的,弹指一挥间,出来后还是可以从头再来的。我伸出右手弹了弹手指,时间才过去了一秒,于是很沮丧。我知道自己辜负了薛哥的重托,我刚去工地时他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我遇事千万要冷静,要沉着,不要冲动,更不要动武力。是我没有替他管理好工地。想到这里我有点汗颜,觉得自己真不是干正事的料。

猴子和宁宁来看我。我笑着对宁宁说,你还是趁早改嫁吧,等我出去了也成老头了。你别把大好光阴白白浪费了。宁宁只是握着我的手哭成一团。我为她擦眼泪,说你别哭了,本来就够丑的了,再哭就更嫁不出去了。她不听,继续哭着。我又说知道吗那晚我做梦了,我梦见你在一片草地附近看书我看见你了喊你你不理我最后你被我喊急了竟莫名其妙的失踪不见了。我到处找你,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想空气一样蒸发了。嘿嘿,我猜可能这是老天在提前通知我我将来肯定会失去你吧,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趁早分了吧啊。我过去采了太多的花,所以老天惩罚我,你这朵花我是只能看不能采了,可惜啊哈哈哈哈哈。宁宁还是不说话,只是眼泪一大滴一大滴落在我的手上。我内心很烦躁,真想狠狠地揍这帮道貌岸然的臭警察一顿。妈的!老子是被冤枉的!我也想替宁宁擦擦眼泪,告诉她不要哭了,为我这种人流泪不值得。沉吟了半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知道,如果我做了,宁宁的眼泪会更多,所以我沉默着,为我的宁宁沉默着。猴子在旁边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说那人的腿是你打断的?他说那倒不是。我说那不就结了。他说但是是我先挑衅的人家。我说知道错了就悔改吧,以后不要再这样胡混下去了,安安稳稳地做人。猴子咬紧嘴唇含泪使劲点了点头。

猴子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宁宁。我摸着宁宁的脸,湿湿的,黏黏的。我说丫头你另找个男朋友吧,今生我只能这样了。我就是一个社会混混,我不可能为了你而改变,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真感情,只是玩玩而已。真的我只是玩弄你的。宁宁含泪抬起头来看我,睁大了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恐惧,她瞪着我,仿佛我是天外来客是一个她从没有见过的人。我望着她的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颤抖着说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这人说话向来没有实话满嘴跑火车就爱骗人。

我说等待会你走时去问警察要着我的手机里面我存了一大串的女孩的名字,他们都是和我上过床的,你找其中叫于秋或者莉莉的打电话问问她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宁宁拿过我的左手中指放到她嘴里用她那细小的小牙齿使劲咬着,我忍着痛,没让自己呼喊出来。是的,还有什么,能比心里的痛更痛呢?

宁宁含泪跑了出去。

我如释重负。

我抬起手指仔细看宁宁留下来的牙印,手指还是微温的,上面有宁宁的唇温。我把自己的嘴唇盖了上去,攫住了我最后的一点幸福的余温。今生,也只能这样了。有东西从我脸颊滑落在手上,我一看,是一滴男子汉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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