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刻意掩饰着什么的时候,另一种传言在同学之间蔓延着。据说,今年的委培毕业生是最后一年负责分配了,轮到他们少爷班毕业的时候就要自谋生路了。这日后像预言一样被证实的传言,让所有的人都无所遁逃。
大家都在将信将疑中为自己找退路,有关系的转系,有能力的自考,没辙的函授。就连平日只知道凑牌局打双升、考试时候抽签祷告的华思雨都开始抱着一本看不懂的电路分析。只是不知道是人看书,还是书看人而已。
而今的霍香和同学们明显地区分就是以后要完完全全地依靠自己。霍香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学理的天分,那很有逻辑的数理与短路的大脑始终发生不了彻底的化学反应。
专业课程的学习总有一种逢场作戏地牵强,理论课学的再扎实一遇到编程就发懵了。当周遭的人都还不如她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停留在低要求低基础低水平上。
霍香如同困在孤岛的鲁宾逊在茫然与孤独中寻找自己的“星期五”。经过层层选拔霍香代表系里参加学院举办的大学生辩论赛,这些日子正在联合演练。队友们那周六周日的大好时光也都奉献给这神圣的“事业”了。
今天是周五,集训更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不能缺席的了。可排练刚到一半,霍香接到阿杨连长的电话,要她迅速、即刻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霍香被这貌似十万火急的催促给弄晕了,只好和指导老师告假。
徐娘半老的许老师人称灭绝师太,随你天塌地陷什么事情想请假门儿都没有。除非你的表现可以得到她的认可她才有可能网开一面让你很侥幸地做一条漏网之鱼,那也得让你的嘴皮子磨破三层皮儿。面对这么一位铁面娘子,谁都不愿意去碰那个软钉子。
霍香硬着头皮去请假,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而是从南边出来了,师太竟然那么痛快地就放行了。
一路上霍香正寻思着阿杨连长会有什么急事找她,“啪”!后背猛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霍香一哆嗦,林子舒在后面咯咯地笑着。
李莞大惊小怪地嚷到,“唉?‘圣女’你胆敢私自下娥眉?“
“死东西吓死人不偿命是吧?”霍香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臂,“你们又去哪鬼混啊?”
“什么叫‘鬼混’啊?我们去K歌,和别人约好了。”林子舒极力地要和鬼混撇清关系。
李莞神秘兮兮地说,“霍香,昨晚有人梦到你了!”
“是啊,是啊!桃花谭梦到你了”林子舒用极认真地表情来证明她们说得是真的。
“他梦到我,你们怎么知道的?梦游了吧,你们仨!”霍香自然是不信。
“梦什么游啊,我们亲耳听他亲口说的,新鲜出炉的消息。刚刚他和魏国就走在我们前面,对吧?”李莞辩解。
林子舒增援,“是啊,人家还说就喜欢你‘劲儿劲儿的’呢!”
“唉,我说你怎么无动于衷呢?人家不错啦,又高又帅家境又好?”李莞比皇帝还急。
“我还梦到木村拓哉了呐,那又如何?”霍香油盐不进。
李莞揶揄着,“哟,您这哪儿是‘劲儿劲儿的’,简直是‘刺儿刺儿的’。”
霍香嫣然一笑,“那怎么办?要不麻烦你告诉他说我知道他梦到我了。”
“我有病啊我?”李莞一脸地无辜。
“你说的啊,我可没说!”霍香正儿八经地。
“老舒,你说不过她的。”林子舒有些气馁。
说着说着三个人就走到了系办公楼下,霍香不再和她们斗嘴。“阿杨叫我有事儿!我得先进去了!”
李莞撇着嘴说,“那个孤独老男人就喜欢找美女聊天,快去吧!”
霍香扔下句“德行”就进去找那位“孤独老男人”去了。
……
周日晚点名的时候,阿杨连长原本就事论事地把考研自习班的名单宣布一下就了事。可一进教室就被少爷班里的小姑奶奶们眼花缭乱的装扮气得肺都要炸开花了。
阿杨连长这样的好好先生也会拍桌子骂人,“你看看你们这些女生像什么话!裙子是越穿越短,衣服是越来越透!别把另类当做美好不好?我说你们怎么不穿着晚礼服来上课呢?这不是什么行为艺术!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了你们的身份,你们进了教室就是学生。学生就要做学生该做的事情,穿学生该穿的衣服。还有明天不把你们的黄头发给我染回来,我都给你们剪了!”
连长在上面发威,下面鸦雀无声。不知道哪个不识时务的嘿嘿地笑出了声。
“是不是,没说你们男生你们是不是就不舒服啊?穿个耳洞就得了,还穿什么舌环,你怎么不把你的嘴也锁上呢?”连长真是口下不留情。
大家齐刷刷地向大优看去,接着是嘁嘁喳喳地小声议论。
阿杨连长气得拍桌子了,“好了,还有什么好议论的?有理了是不是?跟你说我就没带过这么难带的兵!”阿杨顿了顿说,“下面言归正传:第一件事情,系里研究决定允许我们班的一部分同学考研。我们把你们各个学期成绩做了总排名取前十五名。我念一下名单:李辰宵、朱铁、赵雨纯、霍香、林健、陈宇铭、……袁媛、周子峰、林晔。第二件事情,……”
经过阿杨连长的一番敲打少爷班的男男女女也确实消停了许多,兴妖作怪的事情也少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