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将窗外的物体逐渐的往后拉去,我尘封的记忆也慢慢被发觉了出来。一年前我是坐着同样的火车从北平来到上海。只是那一年,革命失败,我逼迫无奈逃到上海,然而,在上海我认识了荣府的一家人。
前往上海的古典蒸汽式火车继续前进着,我头昏沉沉的睡去,已无心留心窗外的景色,只是窗外有的也是萧条。
火车内我隐约听到旁人聊天的声音,然而,我依旧昏沉沉的睡着,也无暇去了解他们到底在聊着什么。
。。。。。。。
两天后我们三人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了上海。
那一天我们到的时候,是晚上,上海繁华的夜市这一年多来依旧是那么的璀璨辉煌。街道上依然拥簇满了行人,各式各样的都有。
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久别已久的荣府。虽然是晚上,在映入我眼帘的荣府此时已经不在那么萧条了,反而让我觉得有一种蓬勃的生机蕴含其中。
“吱嘎”高大的荣府大门打开了。
“你们来了啊!”从大门内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颜!”看着这个人,我道了一句。
“姐!”清扬随后也跟了一句。
此时,我留意了一旁的苍空真田,只见他满脸通红,嘴角飞来一丝微笑,正看着清颜出了神。
“快进来吧!”
随着清颜的一句话,我们三人便走进了荣家大院。
然而,荣家大院内的一切却让我感到很意外,朱红的门窗,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参天的古木大树无不透着生机。
“清颜,这是荣府吗?”我不禁问了一句。
清颜一直走着,没有回答我。只是一旁的清扬拉了拉我的衣袖道:“当然是我们荣家啊!”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这是荣家,只是这一切的变化,让我有点不感去相信了。
说着我们来到了内堂了,一路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整齐,干净,完全不同往日萧条的荣府了。
“你们先坐下吧,我去让下人们弄点吃的来。”清颜说道,她眼神中充满了精神,和我之前看到的清颜完全判若两人。
过了几时,我们便坐下来开始吃晚饭了,这是我再次来到上海来的第一顿晚餐。
饭桌上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可以说是我最亲的三个人,终于能够坐到一起吃饭,我心中颇感欣慰。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从这以后我们将面临更大的困难,然而,毕竟此时此刻我们团圆了。
这一晚我们聊的很开心,几天来的疲惫之心也已消散。
清颜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厢房,吃完饭,我们便去休息了。
夜更加黑了,可我并没有因此而睡去,代替的是我坐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尽管此时的我已经很累了。
夏夜里,各种虫“吱吱”的叫声,显得这个夜晚特别的安静。
“啪,啪。。。。。。”门外轻盈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我透过漏窗望去,一个穿着黑色纱衣的女子正从我的厢房外走过,我轻轻喊了一句:“清颜,是你吗?”
“是我!”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回道。
我从厢房内走了出去,道:“怎么还没睡啊?”
“睡不着!”干脆利落却带有点点的伤感。
“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因为一段时间不见,我对清颜有了一丝的陌生,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变了一些。
“好啊!”清颜转过身,看着我微笑道。
“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想不到赵叔,竟是害我们荣家的主谋!”清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道,然后,是叹了一口气。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我也叹了一口气,回道。
“雨瑞,我要报仇!”突然,清颜坚定地说道。
我心中一怔,看着清颜道:“报仇?你要杀赵子海?”
“是!他把我们家害成这个样子,此仇我一定要报!”说着她竟咬紧了牙齿。
看到清颜这样,我也只得点了点头,道:“一定要报!”
只是这时我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玲儿”,我说道:“那玲儿呢,她是无辜的。”
清颜听我说到玲儿,她心中也是一怔,便没在说什么,然而,此时我看出了她矛盾的心情,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回去。
只是清颜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我终究是什么也不知道。
夜色寂寂,安静的让人窒息,我走进厢房便睡着了,一睡便是第二天天亮时分。
门外传来的嘈杂声把我惊醒了,丫鬟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我起来帮我换洗。也许这样的生活我早已经习惯,我任凭他们帮我更新,帮我洗脸,一会功夫,我便洗漱完毕。
我用手擦着眼睛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却看到清扬她们早已经起来,在大院内散步。
“雨瑞,你起来了,该吃早饭了!”身后传来清颜的身影,清晨的阳光照在她飘逸的长发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却丝毫看不出她身上的一丝疲惫。
随后,我们去膳厅吃了简单的早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简单的过着,眼看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来我们倒也过的平静。“已经好久没见到那个矮胖子了!”清颜说道。
“曾经他在我们荣家,我们也对他不薄,然而,如今他却和赵子海联手来害我们荣家,若我哪天能找他,我一定要他偿命!”此时清颜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温柔典雅的女子的声音了,却似乎还透着一股杀气。
“他在赵府,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怎么去找他报仇!”我朝清颜说道。
她没有说话,却是撇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开去,我心中不好受,仿佛此时这个女子竟也看不起我来了。
几天后,清颜终于安奈不住愤怒,终于决定去赵府找那矮胖子和赵子海,尽管我和清扬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身后苍空真田微笑的身影走了过来,道:“清颜,你现在去你认为能报得了仇吗?你去也只会去送死!”
倒是这苍空真田的一席话,让清颜一时清醒了过来,她开始犹豫了。
“我们要先让荣家强大起来!”苍空真田继续说道。
我此时也没有说话,低着头略微的去瞟了一下清颜,只见她脸上渐渐红了起来,随后便低了头。
“你说得对,苍空真田!”她淡淡道。
一旁的清扬平日里,面对这种场面都是不说话,然而,此时她却朝清颜说了句:“姐,苍空哥哥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强大起来。”
看身边的人都这样说,清颜不再说话,低下头沉默了起来,只是她心中的仇恨始终都不会消散的。
北平,赵府。
“爹,你不能再去害清扬姐姐她们了。”赵玲儿跪着求赵子海。
赵子海面对女儿的请求,没有说话。
只是抬了抬头想道:“当年我心爱的人随荣勇正去了,今日女儿难道也要离我而去吗?”想到这儿,他对荣家的恨又加深了几分。
眼中不禁湿润了,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仇恨的泪水,他的眼睛红的将要溢出血来一样。
此时,他完全没有理会女儿的话,直接喊道:“管家,找些人去上海一趟,把清颜一帮人做了。”
仇恨已经让赵子海失去了理智,赵玲儿看在眼里,她知道此时她即使用死威胁也不会管用的。
她便偷偷离开了家,暗中也去了上海。
上海对于她来说,只有儿时的记忆,现在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然而,尽管陌生她还是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
上海繁华的街道,对于十年前来说早已面目全非,赵玲儿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从北平带过来的钱已经全部花光,饿着肚子的她只得躲在街道最黑暗的地方忍着,却又有当地霸主“地痞”的欺负,一时间,她陷入了困境。
此时,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赵玲儿的面前,一阵带有严重日本口音的女子对她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平日里,这个善良女子经常在这一带,帮助一些流浪街头的没有家的苦难人民。
上海进入夏季以来,连绵的夏雨已经下了一个星期了,她撑着一把花式的油纸伞,在赵玲儿眼中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用微弱的声音感谢道:“谢谢你!”
她转身一笑,道:“姑娘,我看你装束不是一般穷苦人家,今日怎么。。。。。。”她没有再往下说,停顿了一会。
“我从北平过来,几日下来,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我要找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在哪?”赵玲儿低头轻声说道。
“哪里?”那个女子好奇的问道。
“在上海一带,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你说来我听听!”她继续说道。
赵玲儿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脸的善意,防备之心也少了些,便说道:“荣府!”
“荣府?”那个女子,睁大了眼睛,听到这两个字非常的感到意外。
荣府在这个女子的心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她认识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
“你和荣府是什么关系?”她又问道。
然而,现在赵玲儿却低下了头,便不再说话了。
眼眶中涌出了淡淡了泪水,大雨中,这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熟悉,在赵玲儿眼中,那个女子如同姐姐一般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