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柔儿累病了
单瑞剑驱车来到公司,拨电话给许云飞没接,踱到宿舍,门锁着,问隔壁员工,其中一个告诉他许云飞晚饭后匆匆出去了,只得沮丧地回来。他不敢找朋友上酒吧、茶吧,因为一有人看到他的神色就会开玩笑,你脸色这么难看,失恋了?问者无意,但无疑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一把盐,这隐痛无法用语言表达;也没兴趣上迪吧、KTV和健身房,一来自己没心情也没气力。二来怕碰到杜曦杜大小姐,她只要一看到自己如此模样,准会不知轻重地替自己“分忧解难”,弄得自己更腻烦。于是乎颓丧地躲进办公室,把头晾在椅背上,双腿撂在经理桌上,菱角似的窝在椅子里望着吊灯吞云吐雾。
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单瑞剑无精打采地打开,看都没看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小子,最近你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烦恼事了?可不可以跟爸爸聊聊?”那头响起父亲关切的声音。
“爸,没有的事。”
“没有?你现在在哪儿?”
“办公室。”
“为情所困吧?”
“情?您别把您儿子看扁了,我还没动过情呢!”单瑞剑打肿脸充胖子,他不想让爸爸知道拥有《八美图》的儿子反倒被一个黄毛小丫头整得狼狈不堪。
“还嘴硬!告诉你一件事,有种回家来。”
“那您就别告诉我,我现在没打算回家。”
“好,不说就不说,儿媳跟儿子比起来当然儿子重要。我还是听老黄的话,先让儿子回家睡个安稳觉。”单荣耀在卖关子,他存心跟儿子斗智斗勇。
“爸,黄校长说什么来着?”单瑞剑一听此话,搁在办公桌上的两条腿一缩下了地,把手上的烟蒂揿灭在烟缸里,坐直身子紧张问。
“他说你女朋友出事了。”老子慢条斯理的,瞧不出一点焦急样。
“柔儿怎么啦,她在哪儿?”可小子的心已迸出了胸膛,声音里还带着丁点儿的颤抖。
“你先回家睡一觉,明天去看看她,现在她没事了。”
“求您了,爸,快告诉我柔儿在哪里!”
不认得“求”字的乐天派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孩子求起父亲来,可想而知此女孩真的让他上心了。单荣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告诉儿子上官柔在学校。
“我挂了。”说完三个字,他快速按了关机键站起来,扯过外套,等不及穿上就冲出了办公室。
单瑞剑脑子里只记得上官柔出事了几个字,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心中祈祷,“阿弥陀佛,保佑柔儿平平安安。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到校门口方知道时间已晚,电动门阻挡了他的去路,不得已打电话给黄校长。
黄良钏一听是他的声音直摇头,心想,哎,我只不过打个电话通知你她病了,让你明天来陪陪她,给你一个美女面前献殷勤的机会,谁叫你三更半夜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来还挺烫喽!他挂了手机打电话到门卫处,让他们开门放人。
上官柔躺在医务室挂点滴,旁边围了几位同事。黄校长一见他心急火燎地进来,眯着眼戏弄他:“好小子,猴急猴急的,我不是叫你明天过来嘛!”
“黄伯伯,出什么事了?”
“等下慢慢跟你说。今晚她没办法跟同事挤了,只好委屈你跟我老古董睡一起啦!”
单瑞剑看到上官柔平平安安地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疲惫不堪地望着自己,迸出了胸膛的心才回归原位。他转头不解地问黄校长:“老古董?”
“对啊,别以为背后骂人就听不到,我的耳朵长着哩!”
“老古董不好吗?老古董价值连城,连如此文明的词汇都要歪曲,您不是成心为难侄儿吗?”心一放下,他有心思逗乐了。
“唔,算你小子能说会道,先不跟你计较,柔儿交给你,照顾不好的话明天新帐旧帐一起算。”黄良钏对其他同事挤眉弄眼,“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我们睡觉去。”
挂完点滴已一点多了,单瑞剑要抱她回去,上官柔不同意。他只好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搀扶着她回到寝室,服侍她躺下,绞了把热毛巾擦了擦她的脸,扯过大狗熊塞进被窝:“抱着,好好睡一觉。”
上官柔真的好累,她听话地抱着大狗熊,也不管单瑞剑睡哪儿,闭上眼不到三分钟就睡过去了。单瑞剑坐在床边,把遮到她前额的几缕零乱的发丝理顺,摸摸她瘦了一圈的脸庞,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五点多,上官柔感觉头疼得厉害,拿手指揉揉太阳穴,睁眼一瞧,看到单瑞剑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便沙哑着声音打发他:“都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坐这儿,快去校长那边睡觉。”
听到上官柔说话,单瑞剑退出游戏坐到床上来,把被子往上拎了拎,掖好被角怜惜地教训她:“连小命都差点没了,还管人家睡觉。”
“现在没事了,你去睡觉吧!”
“五点多了,吵醒黄伯伯不好,等他起床了,我再去他那儿补个觉。”
早上七点多,单瑞剑带着些许疲惫走进校长室。黄校长撇撇嘴:“忙不忙?”
“还可以,”单瑞剑平视着黄校长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黄伯伯?”
黄校长坐下来叙说了整件事情,原来柔儿一位学生的父亲病了,这位学生给上官柔写了封信,要求自动退学。上官柔急了,为了不让这位学生退学,她每天放学后上医院给学生补课,还发动全校师生为她父亲捐爱心款。平时柔儿就不太会坐车,现在每天下午放学后要坐公交车进城,晚上打的回来,白天还要忙学校里的事,如此折腾了几天,上官柔一看到车就吐,可她一字不提愣是坚持了下来,直到今晚,打的回来时吐出了血,一下车就晕了过去。
“她不是有男朋友陪着吗?怎么会出此事?”
“男朋友?”黄良钏倒傻了,带着疑问盯住单瑞剑,好半晌才醒悟过来,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吓!你小子有没有搞错啊,现在她既不是你妻子,也不算你未婚妻,胆敢拿醋瓶子打飞机——酸气冲天?她哪来的男朋友,那位是同事李翔,他俩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是一道上医院给小雪补课的。幸好有他一道去,昨晚还是他抱她回来的。怪不得这两个星期不见你人影,原来你是躲着喝醋去了,笨小子!”
几句话窘得单瑞剑无地自容,他低下头嘟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柔儿是位很传统的姑娘,说实话我倒对你不放心,什么六夫人、《八美图》,乱七八糟的,小心吓跑她!一个高学历的留洋生、堂堂的公司总经理,倘若追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算是白长了。”黄校长摸摸他的头推他出门,“负荆请罪去吧!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在乒乓室里与我这个老古董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