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刘馨语终于到家了,昏暗的路灯照着凹凸不平的路面,马路上有一堆堆小贩废弃的烂青菜水果,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刘馨语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小心不要踩到垃圾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到了那个自己临时的家。
打开门的时候,人们都已经睡了,只有下铺的老人还在咳嗽。刘馨语找到外面的简易水龙头刷牙洗脸洗脚,然后轻轻的爬到上铺床躺下,空气里夹杂着汗味脚臭味狐臭和口臭,刘馨语在黑暗中摸索出口罩戴上,发现有人在打呼噜,呼噜声此起彼伏还有偶尔磨牙的声音,下铺老人不停的咳嗽着,床随着他的咳嗽而震动,刘馨语担心自己会被震下来。无奈之下,刘馨语只好拿出耳麦插上手机听歌入眠,慢慢的刘馨语就睡着了。
清早被一阵吵架的声音吵醒了,刘馨语听见女人数落道:“你一年到头在工地上干活,咋就一分钱不往家里拿呢?害我还专门跑来北京看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床位,你到好连房费都拿不出。你说,你钱都花哪去了?我不管,你这次再不拿钱,娃儿就送你娘那里去,我们离婚!”
男人辩解道:“你看你说的啥话?我过年不是给你拿了钱吗?我们工地规定是一年发一次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来这里跟我闹,闹啥嘛?”
女人不依不饶:“你说啥?我闹?你半年多不回家看看,娃儿也不管,家也不要,我来看你你还说我闹?人家和你一个工地的李二狗前几天还回来了呢,人家说你们工地上最近发了工钱,你还瞒着我。人家李二狗还说了,你和饭店干服务员的小花逛街还给她买了衣裳,你说有没有这回事?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混蛋!”女人越说越气,开始动手打男人了。
刘馨语的睡意全无,爬下床看着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是呀,这么平淡的生活好不容易演场辛辣的戏任谁也不愿意错过,人们都看得津津有味。刘馨语也挤在人群中间,想弄清楚究竟男人有没有约会服务员小花。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不耐烦的说:“你别听他李二狗瞎说,是李二狗看上人家小花,让我替他约小花,后来小花说她好几年没买衣裳了,我看她衣服都有补丁,觉得她怪可怜的,就给她买了一身衣裳。”
女人甩开被男人抓疼的手,质问:“那人家李二狗还说了,你和小花好上了,你不光给人家买花衣裳还给她家人寄钱回去是不是?李二狗看见你给小花钱了,你说你是不是和她睡觉了?难怪我来,你都不碰我!”
人们开始哄笑,这个炎热的夏天似乎有了新鲜的话题了,人们可以在茶余饭后一边吃西瓜一边八卦着这个男人是不是和小花睡过觉,李二狗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男人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唉哟喂,你害不害臊啊,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咯,你不要这样子中不中?我二但子发誓没有和小花睡过觉,你就相信我。我今天不是没去上班吗?我今天带你去街上买两套新衣裳中不中?”
女人怒火中烧:“你还有钱买衣裳吗?你连我这个房租都拿不出了,是不是都被小花这个狐狸精骗光了?你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还学人家养情人,你说说你这个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好,我就要看看这个小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她拿了你多少钱我就要她吐多少钱回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骚货!”
女人怒气冲冲的往马路上走,男人马上追着女人拉着拽着哀求着不让女人去,他们俩个人就这样推推搡搡拉拉扯扯的跑去饭店要找小花。男人眼看着拉不住彪悍的媳妇,只好服软,好话说尽女人也不妥协,她今天就要会一会这个勾引自己老公的小花。女人一旦醋劲上来了,任谁也挡不住。
看热闹的人们一哄而散,人们都各自忙去了,房间里的室友就只剩下2个妇女和一个老头,男人们都去工地干活了,老头今天要搬走,正在收拾行李。刘馨语爬到上铺叠被子,其中一个妇女过来和刘馨语聊天:“妹子,你昨天住进来的啊?”
刘馨语点头是呀,你们呢?妇女说:“我住了十天了,我来北京看我男人,他常年在工地上干活也没空回去。我每次来都住这里,这里可以按天算,便宜啊,我住10天才50块钱。”
刘馨语欲言又止:“会不方便吗?”妇女很大方的说:“没啥不方便的,大伙来看自家的男人都住床位,挂个有颜色的蚊帐就是了。”刘馨语点头笑:“他们工地不安排家属住宿吗?”妇女报怨:“工人干活都是按天算,包他住就不错了,家属来了自己解决吃饭住宿问题。”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也有同感:“是啊,我男人工地上也一样,家属来了可以稍微照顾一点,可以早点回来,就是不解决住宿问题。不过我能看到我男人已经很高兴了,毕竟他是挣钱养家,一年见不上几面也没啥。呵呵”女人一边洗衣服一边憨笑着。
刘馨语洗漱好穿好面试的衣服,看看表已经早上8点了,匆匆道别室友就直奔招聘会现场,招聘会现场比想象中的人还要多,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就业问题快变成了社会问题,再加上经济危机,工作就更难找了。随便一个文员类的工作就有上百个人应聘,现在是一个僧多粥少的时代,找工作难,挣钱更难。刘馨语被一个叫做概念广告公司的招聘启事吸引住了,招聘的桌子前满排起了长长的队,刘馨语揣着简历耐心的等候着,终于轮到了自己,刘馨语郑重的把自己的简历递过该公司负责招聘的人事部。一天下来,刘馨语投了十几份简历,在人海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排了长长的队伍投简历,回答初试的问题,自我感觉良好,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去等电话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