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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渐进七心

打开七的QQ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叫“逃之夭夭”的女人的号码,因为我不相信他真的删掉了。但是全部名单都找遍了,真的没有。就这样放弃?笑话,怎么可能呢!我董菲菲是不会甘心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他密码都有了,要查人还不简单。于是乎,我就进了他的空间,找到那个“逃之夭夭”的留言,用七的号进入她的空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好朋友,她是不可能对他的Q号设置访问权限的。结果俺就顺利打入敌军内部,开始一系列的侦查行动。

先看了她的相册,身材确实不错,S线很分明,身高大概162cm左右。脸蛋嘛,属于清秀可爱型的。大波浪式的发型,略显淡淡的黄橘色。衣着打扮有休闲的,也有淑女的。是个漂亮时尚的女生,难怪叫七那么难忘。

看完相册就去看她的日记了,因为七说过她的文采很好。她的日记写了很多,有一百六十篇左右,而且每一篇都很长。有形容心情的,有类似诗歌的,大部分还是以日常日记的格式来记叙当天发生的事情,其中最多的就是写她和朋友一天去了哪里玩,吃了什么,见到什么人了的。从每篇日记的几十条评论来看,她的人缘很好。恩,是个人见人爱的女生。

不过在我这么有耐心的看完她空间和资料里的所有东东之后,有点替七不甘。因为她近两百张的相片和上百篇的日记里,除了七写的一个张钢笔字的相片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哎,也许是注定吧,自古暗恋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七。

从那女人的空间出来,接下来就是调查七的学籍方面的详细资料了。空间资料之前我看过的,没有,那么剩下的就是QQ校友里和城市达人的资料了。咱就一个一个的来找,然后再给他各个击破。

十分钟后……

“哈哈,张七然,这下去福建挖你祖坟都行了。”我得意地自言自语。七上初中、高中、大学的学校和班级我都查到了,因为怕忘记,就抄在之前给他提问的那张表格上了,明天可以用来好好吓吓他。

想查的都查到了,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好呢?我想着,手指不小心在他的心情那里点了一下。心情?反正没事就看看吧。一页一页的翻着他的心情,还有几个同学的评论。一个不小心,我保证我不是故意的。“恭喜您,居然在地里捡到了一个尚未公开出售的隐藏种子!千载难逢的事情都让您给碰上了,真是天道酬勤呐!”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滴。正确的答案是,我看到了他的手机号码。因为来海南换了手机卡,所以他把新号码写在空间的心情里。实在是天助我也,人要是走运起来做什么都顺。马上存到我的手机里,以后肯定大有用处。

然后我就做了一件他很讨厌而且很鄙视的事情—到农场里种菜。因为他才0级所以只能种萝卜了,我把地翻了种6个胡萝卜,还顺便搞了个“哥种的不是萝卜,是寂寞”的告示牌。“哈哈,张七然你个娃儿,老子就是要气挂你!”我嘴巴念着上班时跟同事学的四川话,当时的感觉真的有点暗爽到内伤。后来又给他的好友买卖,停车位那些弄了一下,瞥见他有几个好友生日到了,就替他送了礼物。好了,一切搞定,时间也不早,该睡觉了。躺在床上还在偷笑,等待明天。

“静夜轻风悄然落,思绪无眠照月前,百般好奇千般爱,寓意于此所为何?”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想到和七有关的事情,自己就会不自觉的写出一些诗句来。后知后觉,才知这感觉,淡漠如水,咸涩若泪。

第二天中午七一上线就问:“你昨天晚上都拿我的号来干嘛了?”

“没干嘛啊,就种种菜。”我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严重鄙视你!自己种不算还要拿我的来种。”估计七在抓狂。

“哈哈,其实那种感觉真的不错的,你试试就知道了。”我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就想要让身边的人也尝试一下,知道一下。

“我才不要试,就你无聊。对了,我是不是帮我送礼了?我有几个同学回复礼物来答谢我了。”七问。

“恩,看到了就顺便帮你送了。”

“你比我会做人,虽然是个形式上的小礼物,但是对于交际来说也是一个蛮重要的细节的。我知道,但是就是没注意也没去做。”七是那种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那些客套的事他就是做不出来的人。在外人看来大多都认为他有点木讷,过于老实巴交了,其实他只是坚持自己的个人原则,不想随波逐流地改变风格而已。

“呵呵,客观来讲是有你说的那种成分存在,但就我的主观而言,送礼物只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因为现在有很多人的生日都被亲人、朋友、同事,甚至是自己给遗忘了,忽略了。虽然在网络上大家都不认识,但是如果在你生日的那天有人记得问候一句的话,那感觉是很好的。我会做,是因为我知道,我也想得到。”发现我的话真的蛮多的,一扯一大串就出来了。

“是啊,我的生日就经常忘记,也没几个朋友知道。爸妈想起来了最多就是煮个米线加鸡蛋,从没买过蛋糕,没一定意义上的过过生日。这么多年习惯了,也都不过了。”七说的时候,有点难过吧。

“我也不是每年都有订蛋糕的,但是爸妈从来不会忘记。”我们一家三口谁的生日都不会忘记,一般不买蛋糕,因为我爸妈不喜欢吃,每年都是买寿星最喜欢的菜,整上满满一大桌吃个够。

“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姐姐过生日哭着要蛋糕,我爸买了一个,那是家里唯一一次买蛋糕,到现在我都记得……。”七在我回复他的同时又发了这条过来。七有一个姐姐在广州工作,自己弄了个网店。他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后来爸妈做了点生意生活才逐渐富余起来。所以回忆那段往事,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好了,不说那些了,说点别的。”我扯开话题。

“好,说什么?你说。”

“说说你有多高吧。”虽然知道他不高,但是想精确一下海拔度。

“特低,小山丘来的,不想告诉你。”个子不高的男人一般都不喜欢和别人谈身高。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166—168cm左右,对不对?”看人我还是会看一点的,虽然他的照片是远距离的,大概的估算不会错到哪去。

“汗,这你都知道……。”七刚好167cm,又是一个七。

“哈哈……。”我发了一个胜利外加得意的表情。

“那你多少啊?猪。”

“你自己猜啊,我都猜到你的了。笨!”哈哈,就他那脑袋?能猜到就出鬼了。

七一连发了十几个发怒的表情过来。

“我不灭火了,直接送你杯咖啡来灭魂。你就自己在那好好发泄不下吧,不然我都怕你精神病发了。哈哈……。”说着我发了一个咖啡的表情过去。

“和你说话就是气。”谁叫他刚好叫七呢。

“好了,别气了。再跟我说说你是什么专业的吧。”我又准备来糗他了。

“干嘛给你说啊?”七发了一个傲慢的表情。

“那我再猜猜?怎么样啊?看你空间的相片我就猜到一点了。”七空间有几张他跳远的相片,那时在市里比赛还拿了跳远的冠军。

“是吗?那你猜啊,不要是错觉就好。”看来七是认为我猜不到。但是他没想到我都把他的资料给弄过来了。

“好,那你听好了,给我挺住了别晕倒了。”有时候故弄玄虚还真蛮爽的。

“好,你说。”七马上回了。

“我们初中的时候有个体育老师,长得还出得了门,不过身高比你牛有183cm,但他不喜欢笑,整天黑着一张脸,我们都在背后都叫他“黑面神”。所以呢,你以后千万不要给你的学生制造这种可以这样称呼你的机会啊。哈哈,张老师,如何啊?”卖着关子来打击他,超酷的手段。

“不如何!你这混蛋!”他肯定被气死了。

“哦,是吗?”

“是,你猜错了。”不承认还。

“你确定我猜错了?你确定你不是体育系的?撒谎的话你以后可是娶不到老婆的哦,去相亲都没人要的。”我是连咒带讽的。

“我明天就转专业去……。”七无奈啊,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张兄对不起啊,貌似本人的猜测命中率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又来一绝。

“你……你…..算你狠!”他斗不过我,没话说了。

“哈哈……。”后来我们又对骂了几句,他就下线午睡去了。他下线了我就又可以上他的号来玩了。哼哼,去给他空间写点东西,留下俺的足迹。打开空白的写字板,我敲下了这篇叫《期待》的日记:

“不晓得为什么要参与这种原本被我称为是无聊兼幼稚的游戏(指的是QQ农场),只是有人说过那种心情很类似期待。假如心里真的没有所谓的期待,我想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假如不试着把想法都表达出来,我想我会继续写着遗憾的哀伤,如同一直静静地,默默地回忆着那些他、她和它。一个人,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一个人,交集或者并集。”

写完之后才发现,我并不是在恶作剧,而是在阐述着自己的心情依据。看着七签名档上那个迷蒙的“哀”字,我是否能把他的哀愁读懂一二?顺其发展吧。

“谁让你在我空间写日记的?我不喜欢转别人的日记,也不喜欢别人在我空间乱写东西。”晚上七一上线就来兴师问罪了,看样子有点生气。

“没人让我写,是我自己想写的,你不喜欢就删掉啊。”不想被他怪责。

“我当然是要删的,跟你说一声马上就删。”七回了过来。

“喂!你真的要删啊?好歹我也花了不少心思写的好不好?再怎么说,你不能这样轻易的践踏他人的劳动成果啊!”听他说真的要删,我不舍得。

“你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七没有删掉日记,但把那篇日记的名字修改成了《莫名其妙》。

看到空间的信息提示,我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删掉?他保留下来了?他最讨厌的事情,可是他依从我了?他……有把我当成一个特别的朋友么?还是,或者超出一般友谊的关系呢?我猜测,我犹豫,因为我……

“你以后不要再写东西了,不然我真的翻脸了。”七见我没回就发了一个敲打的表情。字面上看起来是蛮凶的,但我知道他已经气消了。

“那你就去改密码啊,这样我就什么都写不了也做不了了。”我在考验他对我的信任度。

“我不改,也不想改。你要上就上,但是别乱写东西,别惹事就好。”七还是迁就我了。

“耶耶耶…….。”我发了一个胜利外加调皮的表情。当时心里美滋滋的。

“拿你没办法。”

“还有告诉你,电视台说今晚有流星雨,你要不要起来看啊?”七回了两条。

“真的啊?我怎么没听说?”像我这样不看新闻不听广播又不出门的,知道才怪。

“别说流星雨,流星我都很少看到过,当然要起来看啊。”我连回了两条。

“那你可怜了,我看过一回流星雨,不过数量不多。”

“具体时间是几点?你的消息可不可靠啊?要是看不到怎么办?那不白等了。”上次有个朋友跟我说过,她听广播说有流星雨,结果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所以我要问清楚一点。

“五点四十,电视台说的,我们很多同学都说要起来一起看。要是你看不到的话估计就是人品问题了,到时候不要来怪我。”他偶尔也会雷出一两句能把我气死的话。

“好,那我五点半就起来看。”说着我在手机上调了闹钟。

“那你电话多少?要是你忘记的话我就打电话叫你起来。”七想趁此机会要我的号码。

“你能保密吗?”书上学的一招,不用白不用。

“能,我绝对保密,不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回得很快,看口气八成是以为我会告诉他。

“你能我也能!”哈哈,中招了。

“什么你也能啊?什么意思啊?”晕,他这猪头没看懂。

“听不懂就算,笨死了你,都不知道你书读哪去了。”我骂道。

“那你说你的号码。”他又问。

“不爱说,反正要找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的号码?”他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对啊,你的电话号码,班级那些,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然你看看,确认一下……。”说着我把他的资料全部打过去了。

“你……。”他发了一个惊恐外加流汗的表情。

“我怎么了我?你什么啊你?是我太正常了,还是你脑袋失常啊?”嘿嘿,姐姐我专门吓唬的就是你!

“你这个女人太恐怖了,我的事情你都了如指掌,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七说他当时很郁闷。

“呵呵,这样很好啊。你什么都不要问,因为在我不想说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什么都不要想,那样太浪费时间和精力。早点睡吧,不然起不来看流星雨了。”我知道他不可能不想的,如果是我的话我都会想,但是答案还是跟他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如果不见,就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谜,也让我成为七生命中一个迷离的谜。

“那好吧,要不然你起来的时候顺便把我叫醒好不好?”有点赖的七。

“干嘛要叫你?”

“叫我起来陪你看流星雨啊,尽管天空我们的天空不太一样。”

“那你自己不会调闹钟啊?”真是的,还要我叫?

“不会,会也不会。就是想你叫我起来。”不知道他干嘛那么犟。

“服了你了。要是有流星雨的话我就发信息给你,要是没有就不发。”一般来说睡得不是很死的人,听到信息铃声都会醒的。我不打电话,一个是不想他听到我的声音,一个是话费问题。买电脑后,手机就当闹钟用,每个月除了月租外,不会多交钱。

“嗯。希望流星雨出现,你记得一定要叫我,我等你信息。”

是不是当一个人慢慢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说话变得有点婆妈和重复?答案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好,不说了,去睡觉了。”跟他告别就下线关机了。

北京时间2009年11月18日05点30分,闹钟一响我就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了。走到阳台一看,哎呀我的妈呀,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嘞,呼吸也困难起来勒,这?这是?啥都米有啊!别说什么期待中浪漫唯美的流星雨,俺是站在那整整等了半个小时,望穿了云雾中的秋水,割舍了被窝里的缠mian,结果连个星星滴影子都看不到!气死我了!张七然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大王八、大混球!居然骗我!!!!!好!现在我睡不成觉,你也别想在那舒服的躺着!

当时我拿起手机就准备打过去大骂他一顿,但是感觉眼皮好重好重。冷静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自己既然都白等没睡好觉了,就不要再连累到别人也睡不好了。况且估计看了新闻的很多人都起来了,所以白等的也不只我一个,没什么好心里不平衡的。想完了这些才有空感觉到外面好冷,于是我就回房间钻被窝里去了。

“可恶!你没叫我!”七一上线就骂道。

“你才可恶!你个猪!”我回他。心里暗骂着:还敢说我可恶?都不知道谁是受害者!

“我可恶?我等你信息等了一晚上,你都没叫我起来。害我睡着一点都不安稳,在期盼中辗转反侧!你说你可不可恶?”

“你?原来你这么期待啊?”我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约定在等我的信息。

“是,我当真的。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起来?”他在质问。

“起来了。”我告诉他。

“那你怎么没叫我?”他觉得奇怪。

“因为我什么都没看到,所以又睡了。”

“你是没叫我才看不到的!”他还有理了。

“你个笨蛋!我是不想吵醒你,你懂不懂啊?”为他好他还不知道,气死。

“可是我想被你吵醒啊,那感觉多好啊。”听到这句我觉得他真傻,哪有人喜欢三更半夜被吵醒的?

“可是我不想害你睡不好,你还要上课的。你真是属猪的。”我漏出心里话了。

“可是我不介意啊。我们上午一、二节没课,大可以用来补眠的,我一直在等你叫我。昨晚一点才睡的,半夜四点就醒了,可是发现太早,想着你会叫我起来就又睡了。结果等我再醒来就已经六点了。”七就是这样,有时候说话、做事总是傻傻的,但傻得又叫我有点感动。

“我五点半就起来了,一直等到六点。什么都没有看到,天灰灰的一片,风一阵阵的冷。因为我的期待落空了,所以你的期待也注定落空。”失落与伤感并存。

“可恶……。”

“‘蝴蝶效应’,懂不?”是很类似的道理。

“不懂。”诚实的孩子。

“你去问问你们那教经济学的,他们就知道。”又打击他了。

“不用,猜得到。”七虽然不喜欢看经济学的书籍,但是常看书也多少会知道点的。

“哇!挖!蛙!不用问猜都能猜到?那你肯定是归属高级猪的行列了。系统提示:恭喜您晋级成功,明天起您将从私人猪圈调入到国营养猪场去!”贼经典的说。哈哈,我狂笑着。

“……。”七无语。

很久之后,我们再谈到那天关于等待流星雨的内心感受,是这样的。

“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想你叫我起来看流星雨吗?因为我感觉你一定会叫我起来的。深夜夜晚的感觉,全世界都睡觉了,就我们醒着,传达着彼此的心情……。”七的独白。

“我是想叫醒你的,证明我没有欺骗你,没有耍弄你。可是当我看到空中一片灰暗的时候…..不想让你也看到那样的天,不想让你感觉到那样的冷,也不想让你感受到那样失落的我。”很真实的我的感觉。

“其实有没有流星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醒了我也要醒。也许我不懂你,我什么都不懂,我也什么都不想懂了。我只知道,我想陪你……我愿意放弃睡眠…..。”七七。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完美的对话,此刻却让遗憾呈现得很完美。”我后悔了。

“不是遗憾,也不是你的过错,只是一种错过。”七沉默了,我也沉默了。片刻后我打下了当时心里想问他的话:

“七,七年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七年,会,会的。这种经历,我相信你也会的。”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我只知道没有你陪伴的冷夜,心会空白出一大块,让风更肆意地掠夺和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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