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蒋敬带着四个小厮,去山外采办梁山日用品,已是初夏天气,有些炎热了。中路关口,蒋敬拿出外出路条,守关小厮验过,放行。前面就是两座营盘,蒋敬穿过去。花荣正在营盘前教习兵士射箭,望见蒋敬,放下手里的宝雕弓,过来说话:“蒋兄,今天又要下山?”
“花处长,训练辛苦!”蒋敬一指身边的四个小厮,“这四个,还用盘查一下吗?”
“不用,蒋兄带出去的人,我当然放心!”花荣虽然嘴里这样说,眼睛还是逐个扫了一遍。“这个小伙子,怎么眼生?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下山。”
“你说他?”蒋敬指指最边上的,长得瘦弱枯小,“这是小王,顶替别人去的,那老贾病了,我一时找不到闲人,从蔡庆那里借来的,小王,过来见过花处长。”
那小厮往前迈了两步,不敢看花荣脸色,低头打了一躬,“见过花处长。”
“嗯。”花荣仔打量一遍,虽然瘦小,但很精神。问道:“今年多大了?”
“回禀处长,十九岁了。”小王依然低头,摸了摸头上的皂纱抓角头巾,答道。
“呵呵,”花荣笑了笑,对蒋敬说道:“蒋兄请吧,一路保重。”说完拱拱手。
蒋敬也拱拱手,“那我们赶路去了,这次需要采办的货物多,再会。”说完带着小厮往前走。
花荣看着蒋敬背影,猛喊一声:“蒋兄!留步!”然后大踏步走来。
这五个人吓了一跳,都不由回身,蒋敬问道:“花处长,唤我何事?”
“也没别的事,”花荣不看蒋敬,扫了一遍四个小厮,说道:“此去多多保重,官府现在盘查很紧,货物要分几次托运,住店更要小心蒙汗药。”
“呵呵,花兄多虑。我每月下山两次,还没出过差错。”蒋敬笑道。“敬请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花荣笑笑,一伸手,“你们请吧,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蒋敬等人转身往金沙滩而去,花荣回到射箭训练场地,拿起那张弓,又继续教习兵丁们射箭。
“手要握紧,弓弦拉满,主要是精神!一定要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这是基本功,你,你。还有你,胳膊总是松垮垮的,”花荣指出三个兵丁。“现在开始,弓弦下放砖头,”后面过来一群兵丁,在每人弓弦下坠了半块砖头,这群兵丁依旧拉满弓弦,不敢怠慢,几个年轻体弱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来。
“保持姿势,全身用力,胳膊绷紧,身体别晃!”花荣喊到这里,猛然想起事情,不管这群兵丁,拿着弓箭,跑到训练场外杨树下,解开战马丝僵,飞身上去,打马飞驰。
花荣在马上拿宝雕弓打着马屁股,往南飞奔。到了金沙滩,看到岸边蒋敬五人,正在树下等候一只大船靠岸。花荣在马上高喊:“你等不要走!看箭!”喊吧,拿起宝雕弓,搭上朱红箭,前把推泰山,后把拽弓弦,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就看这支朱红箭,“嗖”的一声,往这五人中间射去。
“啊”的一声大叫!
蒋敬身旁姓王的那个小厮,听到花荣高喊,回身一看,红光一闪,这朱红色的长箭直奔自己脑门射来,吓得大叫一声,蹲在地上了。那支箭贴着顶梁门穿过去,将皂纱巾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小王头顶的皂纱巾一开,从里面飘飘荡荡落下一叠纸,眼看就要落在地上,那花容在马上来个蹬里藏身,身子往马肚子下一趴,手里没停着,第二只箭又‘嗖’的射出,射中那叠纸,‘当’的一声,铎在一棵树身上。
“都别动!”说话之间,花荣催马到了蒋敬跟前,取下树上的那叠纸。小王原本蹲在地上,看到花荣去取钉在树上的纸,他飞身跃起,直奔水泊岸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这时,从远处驶过来的大船上,也有一人跳进水中。
蒋敬一看小王跳水逃生,急忙取出随身带的铁算盘,刚要使出铁弹神功,被花荣一把按住,说道:“不用你处理,我看船上有人去捉了。”
蒋敬生生将算盘铁珠子扣在手里,没有打出去。花荣这时摘下那支箭,取下那叠纸,展开和蒋敬共同观瞧,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折叠纸正是梁山地图!还是年前年后丢失的。
花荣蒋敬正在吃惊之际,从水泊里冒出两个人头,前面是刚跳下水的小王,拖他浮出水面的,却是身后的鼓上蚤时迁。
“二位,别来无恙?”时迁拖着小王,上了岸,把小王往地上一扔,冲着花荣蒋敬抱拳拱手。
“时迁老弟,你来得正是时候。”花荣过来,和时迁等人捆起那小厮,又对蒋敬说道:“蒋处长,先不忙出山采购,回山先把此事说清楚吧。“
“好。”蒋敬点点头,心中佩服花荣:“不知花处长怎么发现的这个内奸?”
“咱们在营盘外谈话,这个小厮就心不在焉,也不敢看我,我看他贼眉鼠眼,用手摸摸头顶。我当时感觉奇怪。后来,你们往前走,我在背后大喊一声,就观察到这小厮变颜变色,眼睛斜视,心不正眼睛自然往外斜,这好像是朱武说的,还用手下意识的摸摸抓角巾,我当是就怀疑他心里有鬼。我回去后,一边教兵丁们射箭,一边琢磨。越想越有问题,打马过来,射这一箭,看看他头上到底藏着何物。”
“花处长,真是英明神武!”时迁一边笑嘻嘻的拍马屁,“你可真是明察秋毫。”
“时迁,这些日子干啥去了?”花荣问道。“今天真是巧,多亏你下水把他捉住。”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时迁难得谦虚一回,“我是奉军师密令,出山公干,今天回来交差,圆满完成任务。”
一行人押着小王,往山上走,半山亭碰到雷横。插翅虎问道:“这个小厮怎么回事?披头散发的?”
“出了内奸,让花处长捉到。”时迁抢先答道,对雷横满面赔笑。。
“好你个时迁!给我喝泻药茶,还没找你算账,今天又要回来捣乱了。着打!”雷行说完,抡起拳头要揍时迁。
时迁噌的跳到一边,“雷处长息怒。时迁向你赔礼了!”说完一抱拳,说道:“雷处长,你且听了:
鱼生火,肉生痰,你说那事儿是从前。
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