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加明依旧不答话,曹直、曹副兄弟有气:“这个教授纯粹装蒜,我们进去教训他!”说完要往里闯,花荣一瞪眼:“不得无礼!还不退到一旁。”
说话之间,十几个人淋成了落汤鸡,这帮年轻人气的不行,群情激奋。花荣转身道:“我们学的礼仪,就要遵守。都不要有怨言、怨气。”
屋里吴加明忽然喊道:“众位,请进吧!”屋檐下的三个女学员一推门,众人鱼贯而进,后面众人身上衣衫都已湿透,地面滴下一片雨水。花荣笑道:“吴教授,我等礼仪学得如何?”
“很好,很好。”吴加明坐着,点头微笑,看到众学员一脸怨色,不由笑道:“花经理,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做得过分了?”
花荣只得笑道:“先生是有些过分,非要等我们淋湿,才让进来吗?”
“我猜到你们心里。”吴加明依旧笑道:“众位,可知本朝太祖,雪夜访赵普的故事吗?还有,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睡卧草堂,刘备不敢打扰,他不也是等了半天吗?各位,我只是考验一下,看看众位对刚才我讲的礼仪理解的如何。好了,我看你们休息一下,等会儿雨住天晴,换衣服去吧。”
花荣看看窗外,雨还在下,说道:“还请吴教授再讲讲吧。我等洗耳恭听。”这群年轻人,有花荣在此,谁也不敢吱声,安安静静的听吴加明讲授礼仪知识,外兼谈古论今。
风停雨住后,花荣说散学,都回家换衣服,又让吴加明回去准备教案,明天下午还接着讲授。花荣回到家里换湿衣服,花夫人笑道:“你们也忒迁就那个先生了,推门进屋避雨,他又能把你们怎样?”
“倒是可以这样做,但是会打消吴教授讲课的积极性,你不懂,他那是成心试探我等。这群孩子为我马首是瞻,好了,这回他安心讲授了。”花荣晚上吃过饭,来找宋江。
宋江家里众人,都没安歇,宋清还在酒店,没回来。花荣与宋江在厅堂说话,谈起下午文秘处之事,宋江听后,笑道:“这个吴加明,做事也真够绝的。多亏贤弟有耐性。”
宋三妹正好送茶来,听说文秘处办培训班,对宋江道:“三叔,我也算将领家属,也让我和二姐去吧。”
没等宋江答应,花荣道:“我看可以,现在有陶宗旺的侄女,孙立的女儿,金大坚的女儿,你们去也有伴。”
“好是好,不知道家父肯不肯答应?”宋江的担心不无道理。花荣道:“好办,由我去说,这文秘处是培养人才的,老人家还不会那么糊涂。”
宋江陪着花荣,来到东屋,宋太公这几天精神好,还没睡,看到花荣来,很高兴,聊起了闲天,宋太公想起那天寿诞,薛永、白胜等人变戏法,问道:“贤侄,那些戏法是你安排的吧?你给我讲讲,他们有什么奥秘。”
“伯父,这些全是小把戏,薛永他们,惯走江湖,耍枪棒,卖野药,多少会些。”花荣笑道:“我全给您揭秘吧。”
薛永的引烟成字,奥秘全在那根线香上,此香乃是特殊材料制成:将盆栽荷叶涂满蜂蜜,招来虫子,把叶片吃尽,剩下枯荷叶脉的残骸,再将叶柄去掉,叶脉晒干,研制成粉末,夹在香料里制成线香,这样,所点燃的烟会直直上漂,不弯曲,经久不散,而且还可引来写字。
李忠的线灰悬钱,那线也是特制的。将丝线泡在盐卤里三、四天,取出晒干,再燃烧就可坚硬不化。白胜玩的金钱抱柱,他最底下的那枚是自己的,特制一个铜钱,边缘镶嵌一个铜钉,藏在手里,趁别人不注意,钉在木柱上,托着上面一摞铜钱。这戏法只能在木柱上玩,换个铁柱子就不灵了。
段景住的金钱搭桥,也是用特制铜钱的。将十几枚铜钱,挨边打上小钉子,当做连接扣,预先藏好。他再借来一些铜钱迷惑人,趁人不注意,换做自己特制铜钱摆弄。杜兴的手帕包酒,也是将手帕在明矾水里浸泡,之后拿出晒干,便能包住酒水。
宋太公听完连连点头。三人在屋里聊天,感到闷热无比,虽然开着窗户,有晚风,宋太公摇着扇子,还是冒汗。花荣从身上摘下一块水晶,递给宋太公:“伯父,这块上好的水晶,你佩戴着,保管不觉身体燥热。”
宋太公接到手里,解开链子,戴在胸前,顿感胸口冰凉一片,接着,浑身上下凉爽无比,也不用扇蒲扇了。
“如此宝物,多少钱?”宋江笑问道。
“送给伯父的,宋兄,你不要提什么钱。”花荣道。
“那不行,那不行。”宋太公要摘下,还给花荣。花荣拦下,说道:“夏季炎热,正好送与伯父戴。”宋太公这才作罢。
三人又谈会儿闲天,花荣说起自己现在开办文秘处培训班之事,问宋太公有何高见。宋太公连连说好:“这将领子弟是要培训的。将来都要子承父业,有一番作为。”
“我这文秘处,先从基本的礼仪培训起,然后再到各处实践,提高这帮后生的办事能力后,再委任一些事干。”花荣道:“伯父,我们这文秘处,不学武功,我看,也让二妹、三妹一同学去吧。将来学得本领,管理家务也是好的。”
“贤侄,我对你还不放心?”宋太公这回倒是出奇的开明,“明早就让这两个丫头去报名,学习文化知识是好事。”
宋江看没费口舌,父亲就应允了,十分意外。花荣看时间不早,起身告辞。宋江送出家门。
天还不算太黑,花荣没走多远,遇到一人,摇着扇子走来。花荣停下脚步,问道:“神机军师,怎么这晚才回去?”
“哦,是花经理。”朱武停下脚步,打招呼。“最近办理饮食处和酒店的交割,天天忙到掌灯。这不是,今天才将所有事项办好。”
“啊,好哇。”花荣道,“交割清楚了就好,有空到我家坐坐。”朱武谢过,二人分手。朱武摇着扇子往家走,路过一条小巷,看到一家门前,摇摇晃晃站着一人。
朱武走进,想起这是金大坚的家,门前那人正是金大坚,问道:“金老兄,门前发什么呆?”
“哦,是朱老弟。”金大坚扶着门框站稳,打着酒嗝笑道:“喝高了一些,到这酒劲上来,歇歇。”
“这是哪喝的?”朱武笑道:“又是什么宴会?还是谁请的?”
“呵呵,谁请?谁请不得花钱?”金大坚酒劲过后,笑道:“朱老弟,走,到我家坐坐。”
“我刚忙完饮食处的事,就不打扰了。”朱武说道。
“走吧,你回家不也一人呆着?”金大坚执意请朱武:“我正有事和你说,真的,关于你的事。”
“呵呵,那打扰令尊和嫂夫人休息了。”朱武想想,难得今天轻松,坐坐也无妨。
“没事,他们睡他们的。”说完金大坚敲门,里面金夫人跑出来开门,打开门栓就说:“让你别和酒,别喝酒,今天又喝这么多!快成酒鬼了!”她开门一看,还有朱武,笑道:“朱主任,真让你笑话了,是你把他送家来的吧?谢谢了。”
“没有,金兄没事。”朱武笑道。随着金大坚进了客厅。金夫人点燃蜡烛,又给他们倒来茶水,朱武和金大坚落座,看来他们要秉烛夜谈,说道:“你们聊吧,我要回去休息。”说完走开了。
“金老兄,今天在哪喝的酒?”朱武扇着扇子问道。又扫视一遍这客厅,只有几件破桌椅,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摆设,比家徒四壁略强一点。
“还不是关胜请的。”金大坚喝水,脑子不晕乎了,说道:“今天是关胜老娘十年忌日,彭玘四处撒请柬,关胜要办十周年,邀请我们到酒店赴宴。我们这总经理办公室,就仨人,躲不过去的。”
“哦?我怎么没接到?”朱武一想,可能是自己在饮食处和朱富等人算账呢吧。
“他好像没请你们后勤部的,那几桌全是作战部的,还有我们总经理主任室的三个。”金大坚道。
“不知金兄可有什么小道消息吗?”朱武笑道。“你在宋总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近水楼台?我看是随礼近水楼台。你看,后勤部、侦探部、作战部有个份子,都请宋总,一请他,必然经过主任室。宋总好回绝,有时随礼也不去喝酒,我们主任室就不成了,不随谁的份子,都会有人说:宋总身边红人吗,看不起别的部门的兄弟。我倒好,隔三差五就有请的。”金大坚一通抱怨。
朱武只得随声附和,想想也是,宋总身边的,谁不顺道请请。金大坚看朱武微微点头,便引为知己,突然想起一事:“朱老弟,听说没有?裴宣没升副经理。这事和你要有关系了。”
“噢,听说过没人投票支持他。”朱武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