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司,我满心的轻松愉悦。
实习工作总算是有了着落,放下了我心头的一块大石。
将把玩了好长时间的胸牌放进刚领到的工作时穿的西服上,我提着衣服袋向XX大学方向走去。
大学路上人很多,大多数是XX大学里的学生。
看到他们脸上的无忧无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
可我知道,我虽然仍然挂着XX大学在校生的名头,从今天起,大学校园的生活却已经和我拉开了距离。
“耗子,你怎么不进去啊?”
我站在‘新阳酒楼’玻璃门前的大学路旁感慨的档儿,我朋友——
孙皓出来了,喊我。
孙皓长得很帅,玉树临风的那种帅。
他性格开朗,在我们班里是个活跃分子。
“我正要进去,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模样,铁定不是专门迎接我的。
“咳,还能干吗,迎接您老大驾光临呗!”
孙皓捶了我一拳,笑道。
“扯,你会这么好心!我看你是在等某位重要的人吧——绝对不是我!”
呆一起那么长时间,我还能不了解他,遂一口道破他的谎言。
“呵呵,还是耗子你懂我——知己啊!咱们班的美女班长大人还没有到,我再等等,你先进去吧!”
“嗯嗯好,你接着等吧——最好站成一块望妇石!”
我拍了拍孙皓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他的心思,我懂!
班长姓林,叫林熏,是柳镇本地人!
正如孙皓所言,林熏不仅是个美人,她老爸好像还是宏泰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总,家里老有钱!
在校期间,林熏一直是孙皓和一众男生的梦中情人,这是不公开的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或许是我长得比较安全的缘故,在一众较劲的种男里,孙皓选择了我做好朋友!
说实话,孙皓挺有眼光,无论是选女朋友,还是交普通朋友。
我虽然也很欣赏林熏的漂亮、气质,还有她的丰厚身价,可那也仅仅止于欣赏。
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更懂得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只会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我骨子里的文人气节,总在有意无意中逼我远离这些充满铜臭味儿的人或者事。
别了孙皓,我穿过一楼的大厅直接上了三楼——
我们今晚聚会的所在。
这里的装饰很奢华,集餐饮娱乐于一体。
说实话,每次来这里聚餐,我都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虽然不是我付账。
我们班四十几位同学,女多男少,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只有些在外地实习的没有到场。
有的在K歌,有的几人聚在一起交流实习的体验。
虽然在校期间大家一个教室里上课,也有过不少次像今天这样的聚餐,我和他们却不是很熟。
每天都是那么可有可无的一两节课,上过课我就会回到蔡老伯那里,彼此叫得上名字,却和陌生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聚餐。
每次班级聚餐,我只要吃就好,不需要多说话。
这是孙皓教我的——
他说言多必失,像我这样不善于交流的人,聚餐时只管动手动嘴,千万别出声,绝对不会出错。
我一直奉行着,也因此一直被大家忽略着。
也没有人和我寒暄,我自顾自寻了个男生聚集比较多的沙发坐下,又无聊地掏出手机,玩起了对对碰。
几个正在交谈的男生见我到来,疑惑地看了看我,便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你在宏泰实习?那不是美女班长她家开的公司吗?”
“对呀,还是托了班长的洪福,我才被应聘的!”
身旁的几个哥们原来是在谈论实习工作,嗯嗯,这个我比较感兴趣。
我边玩着游戏,边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啧啧,你厉害,我现在还在食品店里送奶!”
“呵呵,放心,改天我混熟了,拉你进去!”
“还有我呢,你怎么能忘了我!”
“你不是找到实习工作了吗?”
“咳,别提了!公司不咋地,偏老板是个火爆脾气。我没去两天,被骂的跟龟孙子似的。哥们儿,兄弟我现在可是水深火热亟待救援呐!”
“呵呵呵,那你昨儿还跟我吹你那实习公司怎么怎么好,害得我心里不平衡了好长时间!”
“呃,我哪里会想到老板是这么个下三烂啊——不过,我找到工作,你心里不平衡什么?”
“嘿,谁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校期间整天游手好闲,能找到让我眼红的工作,我能不心疼吗?”
“去去去,咱们之间这点芝麻蒜皮子的小事儿不要再提,还是让张荣大哥给咱们操操心吧!”
“对对对,我说张荣啊,兄弟老大不小了,还拖着女朋友,还要挣钱养家糊口,你可得多照应些兄弟!”
“你们俩终于想到我了!嘿,放心,宏泰只要有我的肉吃,以后铁定有你们的骨头啃!”
我听得好笑不已。
这三人关系倒挺复杂,说是好朋友却不是好朋友,暗地里互相较劲。
嘿,不得不说——
或许在同一间教室读书时,大家好的能同穿一条裤子。
可出了校门,同行相忌的潜规则却逼着人改变。
“你们看看谁来了——”
恰在这时,孙皓走了进来,站在大厅的楼梯口,拍拍手吸引大家的目光。
我们抬头看去。
孙皓让开身子,接着走上来俩个人,我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林熏和一女孩挽着臂走上来,立即被众人围了起来,相互寒暄。
像张荣他们几个见到打扮的跟个骄傲公主似的美女班长,便如苍蝇见了蜜糖似地也叮了上去。
我落在最后,倒没有和他们一起去迎接,我还沉浸在看到和林熏一起走上楼的那女孩的惊讶里。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前天傍晚在大学路梧桐树下为我占卜的塔罗女孩!
“班长大人,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们等得你心都快枯萎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是哎!”
“你什么你,你都有老婆了!班长,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班长那是天生丽质,本来就很漂亮好不好!”
······
“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美女,她是我的发小——梦冰若,希望大家不要拘束,当她自家人看待!”
林熏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便开始给大家介绍她身边一直很安静的塔罗女孩。
原来,塔罗女孩叫梦冰若!
冰若的美丽丝毫不弱于林熏,她也早已成为了大家关注的对象。
听林熏如此介绍,一众色男自是不放过这个大献殷勤的机会,争相自我介绍。
我的处境有些尴尬。
在这里重逢塔罗女孩,出乎我的意料。
可若是就这么行迹昭然地前去打招呼,那我跟那些色男还有什么区别,只会被冰若瞧不起。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冰若和同学们打招呼时的笑靥,愣愣的出神。
“耗子,还愣着干吗,快入席吧!”
寒暄过后,大家都向餐饮区走去,孙皓见我丢了魂似的傻坐在那儿,便出言提醒我。
“哦,走吧!”
我站起身,不再发一言,尾随众人而去。
“耗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孙皓看到我的神色有异,暗自嘀咕一声,跟上了我。
冰若和林熏一起坐在了班里的那些风云人物一桌,孙皓也在那里。
我则和班里的三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坐在了一起。
“来,大家举杯为我们假后重逢干杯!”
待大家都入了席,班长林熏拿起面前的杯子站起身祝词道。
大家跟着都站起身互相碰了杯。
“这第二杯由我来敬大家,祝大家在以后的工作或者考验的道路上取得更大的收获!”
接着,孙皓自顾自担当起聚餐第二负责人,打着笑脸道。
他和班里的众人浑的比较熟,大家都服他,遂又喝了一杯。
唱过祝酒词,大家都随意了,边吃边聊。
这聚餐本来没我什么事,既然来了,我只能兑张嘴吃。
孙皓他们那桌不时传来笑声和互相敬酒的声音,想来是聊的很欢实,其他几桌也是。
冰若好像没有看到我,她一直很安静地呆在林熏的身边,也没看上我一样。
我心里不爽,闷头啃着大闸蟹。
我们这桌除了我一人闷头拣好的用筷子挟来吃,其他几位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刘铭,你待的那家公司还收不收人了?”
“怎么,你还没有找到实习工作?”
我坐在刘铭和孙伟的中间,俩人隔着我聊上了。
“我那实习工作不是很理想,想换个环境!”
“嘿,哥们儿,能找到实习的地儿就已经很不错了,人家很多人还在打秋风!”
刘铭还没有回答孙伟的话,坐在刘铭另一旁的戴副金丝眼镜的李贺瞧了一眼正在啃闸蟹腿的某个帅哥插嘴道。
李贺这人我听孙皓评价过,他说这人笑里藏刀,典型的小人一个。
“那不一样,我可是全优生,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到哪里都能施展所长!”
孙伟也看了我一眼,却不服李贺的话。
“嘁,就你——算了,咱们今天不谈政治,只谈风月!对了,刘铭,你的个人问题解决没?”
李贺人虽奸诈,却很聪明,不想和孙伟起冲突,转而问刘铭的个人问题。
“什么个人问题?”
“女朋友啊!”
“女朋友?”
“还装,你不是一直喜欢咱们班长大人。不过,我看你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还是移情别恋的好!”
李贺给刘铭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孙皓那桌。
孙皓正在说些什么,逗得林熏和一众女生开怀大笑。
刘铭的脸色暗了暗不发一言,开始喝闷酒。
“呦,我说李大诗人,你不也是喜欢班长大人喜欢的死去活来吗,这会儿怎么会如此淡定!”
同桌一叫白洁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见到刘铭的表情,没好气地瞪着李贺插话道。
瞧那架势,白洁竟然是在为刘铭帮腔。
我瞧得暗笑不已!
有意思!
你们就闲着没事咬吧,我吃我的。
不再搭理这帮笑里藏针、两面三刀的人,我沉浸在吃独食的乐趣里。
“一枝花,你不是喜欢刘铭吧?”
李贺愣了愣,估计是没有想到白洁会突兀地搭腔。
他冷下脸色,斜瞥了白洁一眼,似乎是在讽刺她。
“放心,我喜欢谁也挨不着你什么事儿——老鼠洞里的眼镜蛇!”
白洁似乎对李贺一点都不感冒,没有好辞色给他。
“不会吧,难道你宁愿喜欢阿猫阿狗,也不愿和我共筑爱巢?”
“不要拿你和阿猫阿狗比,那是对他们的侮辱,阿猫阿狗比你这条烂蛇强多了——不,强百倍千倍!”
“噗——Sorry,吃呛了!”
这妞强悍,听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满嘴的蟹肉喷了半张桌子。
除了刘铭连忙帮我擦拭桌面,同桌诸人都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孙皓没有从白洁那儿找回面子,看到我出糗,竟然端着酒杯和我套近乎。
“我叫文昊,有事吗?”
我纳闷不已,不明此人的用意。
“嘿,大家同学一场,平时都没怎么好好交流,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李贺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
“谢谢!”
李贺为人虽然奸诈,他此时诚心敬我酒,我若是不喝,不免会落下口实。
在他的注视下,我忍着白酒的辛辣味儿一小口一小口也喝干了。
我平时虽然喜欢喝啤酒,白酒却是不沾的。
不知为何,我对白酒似乎有点过敏,稍稍喝一点便会找不着北。
“来来来,文昊同学平时在班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都来敬一下咱们班的超级‘隐者’!”
李贺见我饮了白酒,似乎不甘心,唆使在桌其他人敬我酒。
“对,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白洁举着酒杯,挑衅地看着我。
我估计这丫头是在故意报复我。
“好,我喝!”
她一女孩叫板,我还能说什么。
“这样好了,大家同学一场,平时也没怎么和大家交流,这杯我敬大家——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我不胜酒力,怕他们车轮战,喝了白洁敬的那杯,连忙反敬大家。
三杯酒下肚,我就开始分不清大闸蟹有几条腿,迷迷糊糊地啃着闸蟹头。
大家都是年轻人,聚餐就是图个开心。
酒席吃到中场,活跃分子就开始串桌敬酒。
“亲爱滴同学们,冲锋号已经吹响,钢枪也已经上镗,我祝大家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都能平步青云——来,你们谁来和我喝上一杯?”
张荣提着白酒瓶领着另两个男生串到我们这桌,看样子是想拼酒。
“我说张荣,你还别嚣张,我们这儿还真有一位酒中仙人能治得了你!文昊同学,你代表咱们这桌,接招吧!”
李贺这厮话说的满满的,却指名道姓让我出战。
“我?开玩笑,我不行,我现在已经找不着北了——还、还是你来吧!”
看了看张荣手中端的那玻璃杯,我瘆得慌。
我要是喝了这杯,估计就该瘫了。
“不会吧,文昊同学——男人不能说不行,就好比女人不能说随便,看你的了!”
李贺似乎赖上我了,非逼我动嘴。
“快点啊都,不管谁上场,我都接着!”
听我们推三阻四,张荣豪气不已。
他还以为自个儿是李太白。
“好,我豁出去了!”
虽然明知道李贺拿话激我,可这么多人瞧着,我宁愿喝死,也不能让人说我不行。
二话不说,我接过杯子和张荣碰了下,喝水似地牛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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