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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城市中的房中房(修改完毕)

晖海市阳明区是外来务工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有最廉价的出租房和最拥挤的小巷。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破旧,拥挤,噪杂的地方。

阳明区的住房多是违规的房中房,为了能够多赚一些房租钱,拥用房产的人们都对政府多次下达整治房中房的明文规定而有恃无恐,依旧在本就不宽敞的房间里再修建出几个只有几平米的房间,租给那些收入不多的务工人员。

租房子的人不管居住的地方是不是安全,只要房费越少越好!继而,整治房中房的难度也就愈加的困难了!政府的规定也就成了一纸空话。

阳明区的这种现象似乎有其存在的必然,房子的供不应求促成了这种现象与日俱增。有房的人大把钞票装进了兜,辛苦打工的外地人成全了这些有着私心的业主。阳明区表面看破旧拥挤,可有钱人越来越多了,区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房中房的隐患依旧存在。

小纤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只有几平米的出租房。对这里的环境,小纤母亲觉得总比在安平镇住地下室要舒服些,虽然和其他几个住户共用一个厕所,一个卫生间,可房间里是明亮的,被褥也不会因为下雨阴天而变得潮湿。尽管如此,一个月的房租钱仍叫小纤的母亲感到巨大的压力。

自举报了赵医生后,小纤便成了安平镇上的焦点人物。围在家门前的人都想见见这位“勇敢”的女孩。小纤的母亲更是吓的紧闭房门,生怕会有人冲进来对小纤进行报复。

小纤的母亲被女儿的这种行为真真地吓了一跳,没想到女儿会做出这么一件轰动全镇的大事,看来,以后要想在镇上立足怕是很难了!

小纤的母亲是个文化不多的渔家妇女,即使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却仍有一般家庭妇女胆小怕事的性格。她这一辈子没做过对不起人或是损人利己的事情,偏偏女儿就做了这么一件告人家状的事儿来,在她看来,告状其实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即便对方是错的,她也不希望女儿以身犯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一个母亲担心女儿安危最具体的表现。

小纤对母亲的这种担心并不以为意,她对母亲说:“我为镇上的人做了一件好事,我这是为民除害!”

小纤说的信誓旦旦,可母亲却担惊受怕。她不管别人做什么,只要女儿平安,就算自己吃点亏她都认了!

“外人会怎么看我们?以后还有谁愿意和我们接近啊!说什么,都要离开安平镇,我不能叫人背后骂我们!”

母亲的去意已定,小纤也只好接受了离开平镇的事实。

离开安平镇,能去哪儿呢?世界那么大,何处才是栖身之地呢?为了小纤治病更方便,母亲决定去省城晖海。

就这样,小纤母女住进了阳明区的出租房。为了生存,母亲每天都外出找工作,可奔波一天的结果却是没能找到一份工作。这里的生存更是举步维艰,只要一睁眼,就要花钱。大城市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母亲终日为找工作而揪心。

小纤的身体依旧时好时坏,她会趁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跑到楼下,从一个手工作坊那拿一些散货回家做成成品,主要是一些服装厂用在服装上的装饰品。这份工作不是很辛苦,只要将那些如黄豆大的珠子按数目串连起来就可以。小纤喜欢这份工作,只要静下心来,她会穿的很快,每到母亲快回来了,她就会把自己完成的成品交回到老板那,老板就会按数目给她酬劳,一般一天也能赚个二三十。小纤拿着钱心里很是开心,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虽然只那么一点钱而已,可却能解决母女俩一天的吃饭问题。

母亲回来的时候,小纤已经将饭做好了!母亲今天看起来很疲惫,一进房间,母亲就倒在床上,长长地吸了口气。

小纤来到母亲的身旁想为母亲按按肩膀,可当小纤的手轻轻地触碰到母亲的肩膀时,母亲就惨烈地叫了一声。小纤吓了一跳,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小纤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将母亲的衣领掀开,立即,小纤目瞪口呆,同时,眼泪也流了下来。因为她看到母亲的肩膀已经一片红肿,还有丝丝血迹。母亲看到小纤的眼泪,便微微地一笑,说:“哭什么?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听起来像是安慰的话,实际却透着些许的无奈。小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扑进母亲的怀里,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害妈妈受这么多累,妈妈……”

“傻孩子!这点辛苦算什么?想想在海上过的那种日子,妈觉得现在很幸福!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妈真的很知足了!”母亲搂着女儿,笑中夹着眼泪,这份幸福竟是如此辛酸啊!

“妈妈,你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会受伤啊!”小纤抬起头问母亲。

“一个码头需要搬运工,只是临时的,也做不了几天,没事的!”母亲安慰着在小纤的脑袋上***着。

“我也要出去工作,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太辛苦!”

“你只要好好地呆在家里,妈再辛苦也不觉得累!”母亲推开小纤,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小纤,妈为你做任何事,都不觉的辛苦,我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这事妈最大的心愿!”

小纤郑重地点点头。虽然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担忧,可母亲的话却让小纤感动。天下的父母都有一颗奉献的心,只是儿女回报的太少太少。

当天夜里,小纤又在信纸上给与天写下了第一百八十三封信:

与哥

生活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看着妈妈整天的辛苦奔波,我真的感到心疼和无能为力。我们又搬家了!只因我的“一时冲动”害得妈妈为我担惊受怕。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可妈妈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我为自己的身体感到罪恶深重,我为什么不能健健康康的生活呢?为了我的病,妈妈受尽了太多的辛劳和委屈,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偷偷流眼泪。我的存在到底是对还是错啊!如果用我的生命能换到妈妈的幸福,我宁愿自己马上死掉!

与哥!你在哪里啊!越来越强烈的思念,你能感觉得到吗?天下这么大,我们何时才能再聚?你送我的那枚紫月亮的光芒能永恒着我们的情意吗?

——————

小纤猛然丢下笔,她实在写不下去了!眼泪滴落在信纸上,模糊了点点笔迹。这样徒劳的写一封永远寄不出的信,到底为了什么?心底的情感为什么要一波一波地袭来?为什么要纠缠着她不放啊!小纤痛苦着,无奈着,只因她忘不掉与天,忘不掉曾经答应他做他的小新娘。

“小新郎,骑白马。

接媳妇,戴红花。

来!来!来

快!快!快

娶个媳妇好生娃。

小新娘,坐花轿。

进洞房,瞧热闹。

来!来!来!

快!快!快!

欢天喜地人人笑……

小纤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这首童谣……

第二天,隔壁搬来一位年轻的单身“妈妈”。

小纤喜欢隔壁女人的女儿,只有两岁大的样子,可爱的小脸,乌黑明亮的眼珠,叫小纤一见到就喜爱的不得了。小纤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就在小脸上亲了一下,女人笑着说,“你这么喜欢小孩啊,等将来多生几个!”

女人的年纪比小纤大不了几岁,长的很漂亮,即便有了孩子,可她的身材依旧保留着最自然的状态,尤其她的皮肤更是光滑着细嫩,令小纤忍不住多看几眼。

“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彼此多多照顾吧!“女人一边收拾新家,一边对小纤说。

小纤抱着女人的孩子站在房门口,笑着说:“这里生活虽然拥挤,可就像一家人,隔壁的人都很好,慢慢相处吧!”

女人还在不停地搬搬进进,对小纤帮忙照顾她的孩子就好像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说一句客套话。

没等女人收拾完,门外进来一位大男孩,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弟弟,因为男孩不论是长相还是肤色都和女人如出一辙。男孩长的太白净总觉得太秀气,小纤对男孩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干净了!

男孩只看了小纤一眼,便和姐姐一起收拾起来。

女人的新家安顿好后,女人拿着一盒没开封的糖果来到小纤的房间,此时孩子已经睡着了。一进房门女人就歉意地笑着说:“第一次见面就麻烦你替我看孩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收拾利索呢!”

小纤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叫我阿梅吧!我大不了你几岁,这盒糖果是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挺好吃的,送给你,当作见面礼了!”女人说着就把糖果直直地塞到小纤的手里,然后抱起女儿走了。

小纤看着包装精致的盒子,觉得价格应该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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