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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门不当户不对的焦虑

黛丽丝确实有如师姐所说的这种担心,但是她越是有这种担心,却越不说出来。黛丽丝一面看着师姐一面作出好像很不在意地问一句:“王大义到底会去了哪里呢?”

看着这公主师妹既好面子,又不时捏着的小性子,香炉怎么看不出来呢。

“是啊,虽然不该担心我,应该让我冷静的,但是毕竟也这么晚了!”

黛丽丝不由有些软软地说:“可能还有什么活没干完吧。”

香炉对黛丽丝的感情挺复杂的,见着我对黛丽丝不好,她难过,可是黛丽丝想要找王大义,她又怕黛丽丝太投入——王大义还只是一个农民。这个黛丽丝比亲妹妹还让她心疼的小师姐让她一个出家人也是着急。

香炉想到这里,又想到这师妹是波斯人,在中原,其实她已经举目无亲,自己这个同出一家的大师姐自然就应该是她最亲的亲人,这种时候,她也就越来责任。她这么想着,就自然而然地把黛丽丝搂进怀里。

黛丽丝在师姐的怀里,她想起了师姐的种种好处。自己因为有师姐,才有勇气很快离开我,因为有师姐,自己有敢去爱上王大义。想到这些,她觉得是师姐就是她的靠山,这个刚毅的小公主第一次哭了起了,轻轻哭泣了,她觉得因为有了师姐,她换了一种活法,她不想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师姐师妹两个女人正相互贴心依靠的时候,这时,路上有人的脚步声。黛丽丝以为是王大义来了,整个身子从师姐的怀里蹦了,旋即一个飞转,却是一个深夜赶路的路人,她的迅捷的身手把好村里夜归人吓了一跳,双脚嗦抖。

香炉半自言自语地说:“越是这个时候吧,情感就会陷得越深,爱会越深,恨也会越深,师妹,我是出家人,这种时候,最需要平淡啊,你也跟我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吧……”

黛丽丝跟着师姐上山了,上了山她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却睡不进去。

山上风大,从窗外传来呼呼的恐怖的风草树摇挲挲的声音,黛丽丝的窗没有关好,烛光随着见摇曳着,黛丽丝转过脸,神情幽幽的,像女鬼的样子。

那一夜,黛丽丝没有等到王大义。她不知道王大义去小河边散心掉进了河里。王大义当时是从山上下来后,想起我,想起黛丽丝,我是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我觉得我配不上黛丽丝,而我将军给我的压力又太大。下山后,我来到村里的小河边,站在河里,思绪纷纷,不注意中,就整个人一下掉进了河了。

冬天,又下着雨,淅淅沥沥。王大义在河里冻得成冰棒一样,也真想让河水把自己带走算了,但是在河里,我又想到黛丽丝对我的好,家里还有母亲可能正等着我一筹莫展。等我好不容易从河里挣扎着爬起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母亲开门,见王大义浑身湿透,一脸落魄相,大吃一惊,却忍不住兜头一句:“儿啊,我的儿,那小姐不是你能娶的,也不至于就去跳河吧!”

王大义没精打采地解释:“没跳河。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

母亲闻言大惊:“啊?太不小心,快,进来换一身干衣服,我给你把火烧大一点。”

王大义说:“有劳母亲了”

母亲急了:“都什么时候,还谢,快去换干衣服。”

我母亲一边看王大义换鞋脱衣服,一边嘴里叨叨唠唠地我要小心,老大不小,怎么说掉河里就掉河里,但她就是不提黛丽丝来家里找过我的事。

王大义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母亲已经给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张罗王大义吃饭。王大义坐下,挑了两筷子面条,又站起来。

母亲眼尖,还没等王大义站直,就走过来把我按下去,扔过去一句:“又没谁找你,先坐下好好吃完这碗饭。”

王大义突然站起来,是因为突然看见桌子放了一把玉簪,这簪是当时黛丽丝找不到王大义,故意丢在我家里,我母亲捡起,看见这等好东西,又不敢私自藏匿起来,就放在桌子,想等王大义回来商量着怎么办。

王大义看见母亲来压我坐下,我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急躁。我和母亲住一起,母亲年岁渐大,我也有点怕母亲,不愿意惹母亲不高兴。母亲看出王大义有心事,她以静制动,把我按下去只叫我吃饭,其实她也在等王大义主动给她说我自个的想法。

王大义坐下一边吃,一边心事重得。不等吃完,我就对母亲说:“娘,跟你说个事儿啊。”

母亲问:“今天上山送菜没收到钱”

王大义说:“不是。”

然后王大义欲言又止。

母亲又继续问:“那什么事啊?我们母子还有什么难开口的?”

王大义确实也难开口:“也没什么大事。”

“行了,你脸上都写着事呢,说吧。”

“我想娶媳妇。”

母亲叫唤起来:“娶谁”

王大义不说话了。

母亲声音低下来:“是那个有城里要休夫全中原城都知道的黛小姐吗?”

王大义沉默。

母亲做苦口婆心状:“咱不说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只是是正当的,丑一点老一点,我们都不怕,但怎么着也应该不是被男人,甚至她更可怕,休男人的……”

王大义打断她:“娘,不是你想的那种。”

“她就是休男人,你要娶她,不怕全村的人口水淹死人吗……”

“有什么好说的。”

“是,说起来你三十好几,但咱欧阳家就是没有媳妇也不能找这种吧,再说,她可是什么样,长相怪怪的,就看那脸白就迷住你了?你又想过没,你种点菜,挣点小钱养家糊口,娶了她能供起起,她那一身穿着,你干活苦一年半栽不吃不喝,也不够她身上一点彩头。再说,她休过城里欧阳府上公子,你一个菜农,你又能和她有什么对抗的?咱们虽然是村里小小农民,但是这些道理也得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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