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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王国宝从他那张大的嘴巴里说出了一句话:”哎呀妈呀,这那里是人,简直就是面条啊。”

“这舞可有名字?”一个宾客问道。

夜雪好像塑像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摇摇头,神情肃穆而懵懂。

“不如,叫飞天。”

“极好,确实出尘脱世,就叫飞天吧。”

夜雪想:在场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饱学之士,他们取的名字,定然是不错的,可就是这一闪念,她失神脚尖软了下去,整个人摊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地望向司马道子,那眼神,有无助,有期待。

她的身体好像跌进了云里,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司马道子跑向了自己,心中一放松,像是身在梦境:自己身在司马道子的怀中,他宽大的臂膀护佑着他,包容着她,甚至在模模糊糊地感到司马道子那张棱角分明的下颌凑了过来,用脸颊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大声呼喊着什么,唯一能够清楚的是,他在奔跑,抱着自己在狂奔,她好喜欢风呼啸着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感觉,她问自己:夜雪,你真的飞天了么?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躺着,而司马道子手中端着一个碗汤,坐在身边,拿勺子正喂到自己嘴里。

“王爷?”夜雪从没被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嘴里含了一口汤,垂下头,害羞地说,“贱婢自己来吧,王爷折杀贱婢了。”

“怎么会,你今天给王府掌了脸,是大功臣,”说着,司马道子舀了一瓢汤,贴在唇下吹了吹,“是人参汤,可能有些苦,但是补体力。”

夜雪咽下汤,抿了抿嘴巴:”还好。”

“脸色红润多了,”司马道子将碗递给身边的侍女,然后凑到床前。

侍女知趣地退了下去,夜雪觉得有些尴尬,想要叫住那个侍女,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只是怯怯地看着司马道子。

“刚才那么多人你都大大方方的跳舞,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便紧张起来,”司马道子一把将她的手捂在胸口,“好冷,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么?其实,我也很紧张。”

“王爷,您会紧张?”夜雪很奇怪他的反应,主动把手贴在他胸口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听了片刻抬头忽然见司马道子痴痴地望着她,她赶紧缩回手,低着头不语。

羞红的脸颊如雪中绽开的一朵桃花,似乎司马道子见她越羞怯便越是想动手动脚的,情不自禁地便吻了下来,夜雪本能地躲了躲,缩在墙角,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可她越是这样躲,司马道子便越是有意栖身靠近。

“王爷,这样不好……”夜雪脑中突然闪现了就在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像是被雷电击遍了全身。她开始侧过头去,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欲言又止。

“怎么?”司马道子并不想停止自己的动作,而是将嘴凑了过去,从她的脸颊开始亲吻,边吻着边用手剥去她的衣衫,轻声呢喃:”明天,我升你做我的侍妾,你那么美,是谁把你藏在什么地方?不然,我早就……”

夜雪感觉自己在沉沦着,可当她闭上眼睛,想到从昨夜到现在遭遇的种种,居然觉得很可笑。

“你,你笑什么?”司马道子停住了,“你的笑让我感到有些害怕。”

夜雪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你真健忘,我就是那个昨夜被你宠幸过后,寻死觅活非要嫁给你的贱女人,谢府的舞姬,夜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骤然把头抬起来,高傲地挺直身体,推开司马道子,摇摇头,走出房间。

“你去哪儿?”

司马道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夜雪回头轻蔑地看着他:”怎么?您是想羞辱我?还是想宠幸我?”

“你给我回来!”司马道子站起身,命令地说。

夜雪回身,冷冷地看着他。

“躺下!”

夜雪满不在乎地倒着身体往床上一躺,张开四肢。这个房间里忽然十分安静,司马道子摸索着继续去解她的衣衫,并且继续去吻她的脸颊,可这一切都变得那么冰冷而无味。夜雪一动不动地仰面注视着床帐顶,似乎她的灵魂已经飘到了那个地方。

忽然,司马道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也开始冷笑。

夜雪看向他,这时,他也看着夜雪,四目相对了良久,司马道子居然狂笑起来,笑罢,他站起身,淡淡地说:”你起来吧,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家里只有我是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夜雪闭上了眼睛,很久,感觉身边有风吹过,她坐起身将衣裙系好。司马道子已经离开了,门是敞开着的。夜雪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哪里冲出来的一股力量,现在却气力全消,心中只有惶恐和害怕,也许还有些后悔,她承认,如果不揭穿自己,让自己在司马道子的爱惜当中沉沦下去,也许……在这个王府的地位便会不同了。

“原来你在这里!”

她正想着,小幽从门外悄悄遛了进来,指着她低声惊呼,“你的卑贱身份怎么可以跑到王爷的房间,还那么衣冠不整,简直是不知廉耻。”

夜雪安静地看着她,平静地等她骂完,然后一掌掴去,声音清脆:“在这个府里,你只是个丫环,无论将来我多失宠,你多得宠,你永远都是一个丫头,一个王妃的走狗,我呢,我是侍妾,名义上是你的主子,我是不是不知廉耻,我卑不卑贱,王爷可以说,王妃也可以说,唯独是你不能说,懂么?”

小幽捂着脸颊。夜雪可以从她眼神中读到震撼与委屈,她可以谅解这个小丫环,因为她不过是被带坏了的影子,是王妃骄横跋扈的影子。

“算了,带我回房间吧,我迷路了……”夜雪把手交到了小幽的手中。

小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这只手,仿佛它带刺一样,不过手指触上去是那么冰冷,她皱了皱眉,搀扶着夜雪走出房间。

“对不起,新夫人,我是太着急了,我刚刚跑去跟她们聊天,一回来您不见了,如果……如果……如果有了闪失,王妃非打死我不可。”说着说着,小幽的眼泪便扑朔而下了。

“是王妃怕你看不住我,我会找机会勾引王爷吧?我想刚才那番话你应当是听谁说了之后,顺嘴溜出来的,对么?”夜雪犀利的目光扫过去,她能感觉小幽的手随之一抖。

“只是随便听到的……”

夜雪走着,黑暗里瓦舍下的光渐渐熄灭,可身后那个华丽的大厅里依然乐声不断,她望着后院一排排黑压压的瓦当,从心里问自己:夜雪,你这辈子就要压在这里了么?你可以舞出飞天,难道你还真能飞到天上去?你不过就是个最最卑微的舞姬而已。

漆黑的夜里,也许是小幽担心自己和这位未来主子的关系,也许是出于对黑暗的恐惧,夜雪感到她的手抓得很紧,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忽然夜雪感到手上一松,小幽似乎脚底下踩到了雪覆盖下的冰面,陡然一滑。夜雪赶紧抓了上去,结果重心不稳,两个人同时倒在了雪地里。

“哎呀不好,小幽连累了新夫人。”小幽挣扎着站起身,可是天黑心慌,又跌了下去,正巧与夜雪堆叠在了一起。

夜雪本也刚要起来,被小幽一碰,便又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雪地里。好在雪已经下了整整一日,十分松软厚实,蓬蓬松松地雪粒随着她的动作扬了起来,她嗤笑自己的笨拙,平素跳舞时的轻灵全然不见了。

“呀,新夫人,您笑了……”小幽好奇地看着夜雪,“您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雪白雪白的皮肤,就跟雪花那么美。”

夜雪听了,反不觉得那么好笑了,三两下站起身,仿佛是被她夸奖的不知所措,又仿佛是害怕被这种夸奖俘虏,淡淡地说,“我不觉得自己有多美,以后也不准你说我美,我有自知之明。”说着,拉起小幽继续前行。

那个被称作“冷宫”的小院子里没有一个屋子还明着烛光。但是夜雪却感到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在那些门里,开了一个个小缝,狼一样窥视着他们。这样的“邻居”们,让夜雪不寒而栗。

进了房间,小幽燃起桌上的灯,不安地在房间四周张望着。

“你怕么?”夜雪站在她身边幽幽地问。

“我……我怎么会害怕?”小幽的脸色稍稍有些惨白,“新夫人,您还是不要乱跑,也不要再去主动见王爷,其实,我不想害你的。”

“那,她呢?”夜雪盯着她的一双眼睛。

“她?”小幽的声音有些发颤,“是谁?”

“这个房间里原先住的那位女子,昨夜难产而死的那位女子?”

“不,不是我害的她,”小幽急着说道,“是儿子,是她的儿子害了她,如果只是个女儿,我觉得王妃一定会放过她的,真的。”

“原来,真的是王妃,”夜雪淡然一笑,“小幽,我想,你可以放心了,我跟她不一样。因为从小习练歌舞,要保持肤色和气味,所以在肚脐中放了一种叫做参茸凝香丸的药,那么多年,药毒早贯通经脉,里面有一味便是麝香,我想,你该知道那代表什么。”

“难道?您已经不能……”小幽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还有,我想,王爷不会再对我有任何兴趣了,”夜雪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觉得鼻腔开始有些异样,她揉了揉眼睑下酸酸的地方,忍着不让自己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我今夜已经开罪了他,你向王妃禀报之后,我想,很快你就可以被王妃收回身边了。”

听完所有的话之后,小幽整个人呆住了。

夜雪不能断定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挣扎是否现在就去向王妃禀报。

小幽慢慢换过神来,对夜雪说:“好啦,新夫人,天色不早了,快休息吧,好歹我也要陪您一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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