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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业

三人说罢,关凌望了二人一眼,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关凌笑的好不洒脱,段干云也不禁哈哈大笑,朱秀只望着俩人微微发笑。

片刻后,朱秀望了一眼段干云,笑道:“二哥,你说有难你当,那岂不太也吃亏了。”

段干云笑道:“能结识二位如此仗义之人,我段干云当真三生有幸,为你等抛头颅、洒热血,我自是求之不得。”

关凌拍了拍段干云的肩膀,朗声道:“难得兄弟如此义气,日后咱们自当是有难同当了,否则岂不太难为兄弟了。今日若不大醉一场,实在难解咱们此刻的盛情。”

段干云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理当如此!我也正有此意,”他随即望着朱秀笑道:“小妹,你说呢?”

朱秀嘻嘻一笑,道:“这还有甚好说的,我自是一百个赞同了。”

关凌犹豫片刻,望着段干云问道:“我家只有我和小妹,不知兄弟家中还有什么人呢?”

段干云愣了愣,长长叹息一声,微微嗫嚅道:“我家只有我一人而已,至于其他人,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听段干云说的含糊,朱秀本想取笑他几句,看他一脸愁苦,便不再多言。她随即说道:“我就一个大哥,除他也无什么亲人。”

关凌望了段干云一眼,只道他又想起过去伤心的往事,便朗声道:“大丈夫在世,有什么事放不下的!二弟不必难过,你不还有静静姑娘吗,他日将她接来,大哥定亲自为你操办婚礼。”

段干云哈哈大笑,望着关凌拱手道:“那小弟先谢过大哥了,”他拍了拍腿上的尘土,望着二人笑道:“不说了,咱们还是喝酒去吧!”

段干云说着,已大步向军营的方向行去。

朝阳初生,不多时,东方的天空已现出淡淡的红云。

段干云望了一眼朝阳,微微叹息道:“今日的朝阳,竟也如此美丽,真是难得啊。”

朱秀笑道:“是啊!这或许是天宫作美,以庆我等义结金兰之壮举。”

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已来到大帐。

段干云和朱秀各敬了关凌一碗,三人便欢呼痛饮了起来。

三人喝了良久,不觉醉意袭来。关凌望着朱秀问道:“小妹,你日后有何打算呢?”

段干云瞥了一眼朱秀,微微笑道:“若小妹愿意,不如也留在军营吧!咱三人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美哉。”

朱秀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桌子,望着二人笑道:“难得二位义兄如此盛情,我便依两位哥哥了。小妹决定留下,于两位哥哥同生共死,共谋一番大事。”

关凌哈哈大笑,这话从她小姑娘嘴里说出,只觉有趣至极,他随即朗声道:“说的好,共谋一番大事。爽快!此次进京,本将军定要保举两位做个将军。以两位的身手,也该有个头衔才是。”

段干云笑道:“做不做将军,我倒无所谓,只要能和两位在一起,就是做个大头兵,我也是欢喜的。昨日大哥说,今日咱们要去京城,此刻这般喝酒,岂不误了正事。”

关凌微微一笑,望着段干云道:“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不劳兄弟费心啦。四万大军,此刻正押着完颜列去嘉峪关,估计明日便可赶到。到时两位副将,便可将完颜列送往京都。咱们随后赶到,自也无甚大碍。”

朱秀嘻嘻一笑,望着关凌道:“难怪大哥如此畅快,原来你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段干云笑道:“如此说来,咱们三人便可悠闲自得了。想必去京都的路上,咱们还可瞻仰几眼大宋的大好河山。”

关凌笑道:“我有意如此安排,自是这个意思了。”

段干云笑道:“那咱们何时出发呢?”

关凌笑道:“咱们酒足饭饱,便可以出发了。你们可先收拾一下。”

段干云笑道:“我单身一人,自是没什么收拾的,说走便可走了。”

朱秀笑道:“我也没什么收拾的,只跟我大哥辞别几句,便可出发了。”

关凌笑道:“那咱们待会在大营门口汇合。”

三人又喝了几杯,段干云、朱秀向关凌拱了拱手,便起身走出了大帐。

朱秀寻了片刻,便来到马棚,看朱良已收拾好包裹,正准备牵出马匹。她悄悄走到朱良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嘻嘻笑道:“大哥!你真的不去京城了吗?”

朱良微微一笑,道:“我昨日不是已说了吗……等你剑法有成,可速速来见我。”

朱秀笑道:“那是自然,有件事你一定猜不到。大哥!我已和段干公子义结金兰了。”

朱良愣了愣,微微笑道:“胡闹!他已是你师父,怎又和你义结金兰了。”

朱秀笑道:“不止段干公子,关大哥也跟咱们结拜了。”

朱良呆了片刻,才哈哈大笑道:“你说的果是真话?”

朱秀扬了扬脑袋,有点得意的笑道:“骗你做甚,我不但跟他们结拜了,还打算留在此地,于两位义兄共谋一番大事,等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可不许喝醋吆。”

朱良微微一笑,一时也不知如何去说,过了良久才淡淡道:“你身为女儿家,怎可以如此任性。上阵杀敌,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可是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事情,你受得了吗?”

朱秀白了他一眼,微微嗫嚅道:“大哥,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关姑娘不也做将军了吗,我又为何不可以了。”

朱良叹息一声,心道:“关凌和段干云都是堂堂正正之人,小妹跟他们结拜,倒也益处不少。有他们两位照顾,自不会委屈了小妹。想来她尝几天苦头,便可回家了,如今多说,只怕倒使她反感了。”

他随即望着朱秀道:“你既已决定,我自是无可奈何。”

朱良说罢,便骑上了战马,他摸了摸朱秀的脑袋,拱手说道:“小妹保重,若你吃够了苦头,可要早点回来啊。”

朱秀撇了撇嘴,向朱良拱手笑道:“大哥保重,恕小妹不能远送了。”

朱良哈哈大笑,吆喝一声,已奔出了老远,待走出数丈,他不觉一阵心酸,险些掉下泪来。他回头瞥了一眼朱秀,模模糊糊,不等细看,战马已绝尘而去了。

看朱良奔出老远,朱秀起初还在发笑,后来不禁泪流满面,一时只觉往事历历在目,此刻使朱良独回,她不觉十分感伤。她向前奔了数步,知道朱良已走远,便呆立于原地,不觉“呜呜”抽噎了起来。

不多时,段干云、朱秀已牵着马匹来到大帐门口。

关凌遥望二人行近,便飞身上马,望着二人笑道:“咱们出发吧!”

段干云点了点头,一跃跳到马上。看朱秀眼圈有点红,迟迟不愿上马,关凌问道:“小妹,你有什么事吗?”

段干云叹息一声,望着朱秀道:“她定是想家了,唉!小妹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女子,当真难为她了。”

朱秀白了段干云一眼,微微娇嗔道:“你才想家了呢,我……我眼里进沙了成不?”

段干云微微一怔,淡淡笑道:“若没想家,定是被你大哥打屁股了……”

朱秀轻轻一跃,掐了掐段干云的脸颊,嗔道:“二哥,你……你再这般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关凌哈哈大笑,看朱秀犹豫不决,他此刻当真不知她是怎么想了。他一向豪迈洒脱,自是不解女儿家的心事。

段干云摸了摸朱秀的脑袋,微微笑道:“你定是想你大哥了吧,看他一人回去,多半是舍他不得了。”

朱秀本有此意,段干云这么一搅和,她反倒难以启齿。她飞身上马,双脚微微携了携马肚,马儿便向前缓缓行去。她回头瞥了一眼二人,强颜欢笑道:“咱们还要干一番大事,小女虽不才,也不敢儿女情长。”

关凌和段干云听她说的勉强,都微微一笑。

三人疾驰而行,不多时已来到嘉峪关前,关凌问了一下守城的将领,知大军已押着完颜列远去,他们也不进城了,三人只向大军追了过去。

关凌望着身后雄壮的嘉峪关,向段干云二人笑道:“此地是咱们日后的久居之所,他日欣赏,亦是不迟。”

段干云点了点头,望着朱秀笑道:“大哥说的是,此景咱们日后再欣赏吧,现在欣赏尽了,他日不免有点厌倦。”

朱秀若有所思,全没听到段干云的话,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心下老是念及朱良,也不知朱良现在行到何处了。

三人又行了十几公里,便来到一处密林。

段干云望了一眼幽深的密林,向关凌问道:“大哥!听说这等密林有许多强人出没,咱们是不是该避避呢?”

朱秀望了一眼背脊宽阔的关凌,不觉哈哈娇笑,想来关凌如此人物,强盗又如何敢打他的念头。

关凌哈哈大笑,望着段干云叹道:“贤弟莫怕,别说几个强人,便是千军万马,大哥也能保全你等安危。”

段干云尴尬的笑了笑,想来自己太过谨慎,他点了点头,微微嗫嚅道:“大哥说的是,有你这等身手之人做伴,我还有何担心呢?”

关凌朗声道:“兄弟的身手,也已不弱,除了江湖中有名头的高手,其他人估计已不是你对手了。”

段干云淡淡一笑,低声拱手道:“大哥过奖了,我虽剑法有成,怎奈内力实在不济,短时相斗倒还可以,一旦僵持久了,只怕立时败了。”

朱秀望了望段干云,嘻嘻笑道:“那你多吃几碗饭,不就行了吗,你如此没勇气,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呢?”

段干云微微一笑,摸着脑袋嗫嚅道:“若是吃饭能提升内力,我撑死了也无所谓。我天生胆小,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在我跟着关大哥,也不必行走江湖了。”

关凌淡淡一笑,指了指前方的路口,向二人说道:“前方有条小道,咱们走小道,可少行几十里路。”

不等段干云二人开口,关凌已向小道奔去。三人直奔了十几里路,前方小道已淹没于密林,三人只得下马,牵着马步行通过了。

三人走到一处高点的山头,刚歇脚,段干云抬头望了一眼火辣的日头,向二人笑道:“大哥、小妹,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段干云片刻功夫,便已回来,看他手里拿着三条树枝编的圈子,朱秀笑道:“二哥,这是你做的凉帽吗,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

关凌忽然哈哈大笑,他没想到段干云去做这些物什了,他即没想到,更难以做到了。

段干云笑道:“靠山吃山,我打小便会做这些物什,唉,也算不得什么手艺了。”

段干云说着,给了二人各一顶树枝帽子。

关凌本不想带,看段干云一片热心,不免有点推脱不了,他苦笑片刻,便将树枝帽子微微顶在了头顶,他一向威严至极,能带如此帽子,只觉浑身不适。

朱秀刚带上树枝小帽,段干云微微一笑,望着朱秀道:“小妹,你不觉得这凉帽少了点什么吗?”

朱秀愣了愣,笑道:“少了点什么呢?我看这帽子做的极是合适。”

段干云笑嘻嘻的从怀里取出一束鲜花,望着朱秀笑道:“你如此美艳,若不将帽子打扮一番,岂能配的上你这绝世容颜呢。”

朱秀羞涩的白了段干云一眼,关凌再次哈哈大笑,只觉段干云实在有趣的紧。

段干云说话间,已在朱秀的凉帽处稀疏插了几只鲜花。

朱秀有点尴尬,她微微瞥了一眼关凌,便缓缓起身,向前方行去,同时望着二人笑道:“咱们出发吧,再耽搁下去,可就天黑了。”

三人牵着马匹,不多时已行出密林。

忽然!远处吆喝声不绝,没片刻功夫,已能看到极速奔来的大股人群。

段干云望了望奔来的众人,只见他们雄壮异常,有的骑马,有的步行,虽无什么章法,只是人数之多,不由让他心中微微一惊,他瞥了一眼关凌,嗫嚅道:“大哥!果不出我所料,此地真有强人出没。”

关凌一跃上马,挥了挥手中大刀,望着段干云笑道:“兄弟莫怕,区区几个毛贼,又何足道哉。”

段干云二人骑着战马,霎时间已随关凌奔到了大路上。

前方众人没片刻功夫,已来到三人面前,只见领头的一条大汉,手拿鬼头刀,极是威武。这大汉瞥了片刻关凌他们,便翻身下马,向关凌拱手道:“将军可是‘黑面关神’关凌吗?”

关凌看这人模样虽甚凶煞,倒也礼数有加,便拱手道:“末将正是关凌,不知阁下何事阻拦。”

这大汉匆忙将大刀扔向一旁,向关凌拱手笑道:“在下刘彪,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睹尊容,实是我等三生之幸,又岂敢阻拦将军的大驾呢。”

关凌哈哈大笑,也翻身下马,拱手朗声道:“阁下当真过奖了,在下区区一点虚名,又何足道哉。”

刘彪再次向关凌拱手道:“若将军瞧得起我等山野粗人,不妨到前方山寨,小憩片刻,喝杯水酒如何?”

关凌望了一眼段干云和朱秀,向刘彪拱手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叨扰各位了。”

段干云望了一眼朱秀,望着刘彪拱手笑道:“在下段干云,是关大哥的义弟,”他随即又指着朱秀道:“这位姑娘是咱们的义妹。”

朱秀微微一笑,向刘彪拱手道:“在下朱秀。”

刘彪愣了愣,向段干云二人拱手道:“幸会幸会,两位若不嫌弃,同去寨里坐坐吧。”

段干云瞥了一眼关凌,朗声道:“这个是自然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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