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从广袖中拿出一枚流苏,递与他说:“喏,这是送你的信物。”
是一只凤鸟的流苏,仔细一看与她软剑上佩戴的凰鸟流苏正是一对。
时宴欢喜的接过来,立刻便给自己的佩剑系上,却听到汝尘自嘲的声音响起。
“原是当初年幼无知绣出来送给心上人的,但还没绣好心上人却早已离开了。”
这种落魄,时宴竟然想起了那个月色极好的晚上,汝尘也是这样的难过。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汝尘忘掉那个人。
“汝尘……”
时宴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她的腰,将声音放的极其轻柔:“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
“嗯。”汝尘安心的闭上眼睛。
一如往常,夜色落下帷幕,汝尘洗漱完便在歇下的客栈内准备着要休息,临合上眼时却突然被时宴摇醒。
“汝尘,别睡。”
“你快看!”顺着他手指方向,原本黯淡无光的房间里,竟然亮起了一盏一盏的金灯,刹那间又立刻分散开来,原来那些“金灯”竟是萤火虫!
汝尘难得露出一次真心开怀的笑容,惊喜的望着时宴:“是你抓来的?”
时宴不答反问,看着她的眸子像是讨赏似的:“好看吗?”
“很好看。”汝尘嘴角越发上扬。
时宴,你知道吗?
我很喜欢。
萤火虫忽明忽暗,那种淡淡的趁着月色柔和的光线,称得汝尘的笑意美的不可方物。
时宴看着她的笑容,突然道:“我喜欢你。”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说喜欢这个词了,汝尘分外淡定:“可我不信。”
喜欢这个词,人们可以随意的说出来,但是却不敢随意的许下承诺。
一个承诺,那样的容易被打破。
时宴,你还不明白这天底下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你一直待在丰阿台根本不知道,这天底下比我好看,比我善良,比我厉害的姑娘多的是。
时宴,你早晚会知道,我一点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善良,甚至一点也不厉害。
我不想等到最后你再来告诉我,汝尘,我不喜欢你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喜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自己心动。
所以啊时宴,你只要答应我,此生在我身旁不得背叛,不得相弃就好了。
……
尽管行程拖得再慢,时宴和汝尘终归还是回到了帝都。
时宴在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过喜欢。他一定要选好时机再对汝尘说喜欢,那时候一定是花瓣满天飞舞,一定是月色映在她的脸庞上显得极美。
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江府拜会一下父母,然而踏进来的第一步便听到器皿落地砸碎的声音。
时宴吓了一跳,还以为江家变故丛生,被强盗洗劫一空。倒是汝尘冷静的勾起嘴笑了笑,拉过他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纳了妾?你究竟心里有没有我?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花心风流的人!你这么没用,怎么不快点去死!”
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从大厅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汝尘拉着时宴向大厅坐在上座,她怒气未消的母亲行了礼。
扯了抹笑有些嘲讽的意味,对时宴说:“时宴,这就是帝都闻名的江太师的夫人,以温柔体贴号称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