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你那边有动静,过去看看。”
“我看到了,长的太吓人了,墨欢,我用什么东西?”
“朱砂。”我冲段超凡吼了一嗓子,也快步赶过去。
一年前,李梦瑶不辞而别,我便将侦探事务所的营业范围扩大,不仅给人捉小三,还提供捉鬼降妖服务,半年后,因为人手短缺,段超凡辞了警察的工作过来帮我,墨欢侦探事务所变成了两人。而我们现在处理的是一个诈尸事件,地点在乡下的老坟地里。
一顿拳打脚踢的忙活,我坐在尚在微微抖动的尸体身上,点了一支烟:“都下去了,玩什么诈尸啊,超凡,你那还有朱砂吗?拿来点,这家伙还没死透。”
段超凡从包里翻出一点朱砂,远远的递给我:“你做人家爹的尸体上,也不怕人家找你麻烦。收拾好就快走吧,大半夜在坟地里,怪吓人的。”
我摇摇头说:“做咱们这行的,百无禁忌,你看周围哪里还有鬼。”我把朱砂塞进行尸的嘴里,朱砂的阳气冲散了尸体的阴气,行尸立马变成尸体,不动了。我拍拍屁股起来,叫过段超凡说:“你,把他埋了,我去找查查他诈尸的原因。”
段超凡一肚子不满,在我背后作势欲打,我呵呵一笑,不和他计较,看着段超凡把尸体重新埋下去后,我在那边抽完两支烟,装模作样的回来了。
“你查到什么了?大师。”
“大你妹的师,叫我真人……行,埋的不错,他们家不满意就自己回来重新埋。”我呵呵一笑,提上小包,也没说找到什么,带着段超凡走了。
回到村里,刚才那具行尸的家人真在村口正等着我们,我把小包递给段超凡,过去和他们说话。
“大师,我爹他怎么样了?”
我很不满意他的称呼,但怎么也改不过来,索性也就不管了,我冷脸说:“你爹安心下去了,不会再上来了,但也要记得,逢年过节,老人家生日都要问好,你要是没做亏心事的话,就晚上去。你要是害怕,在家里立个排位,早晚供奉,就这样。”
“多谢大师指点。”那人谢完,立马拿出一张银行卡,我把眼睛往上瞄,不去看银行卡,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样子,是金钱如粪土是必须的。那人表情有些惶恐,估计以为我嫌弃少,补了一句话说:“小小敬意,三万块钱,请两位大师收下。”
我勉强对他笑了一下,三万不少,不能再对人家冷着张脸,但我还是没去接钱,段超凡过来拿了银行卡,我拱拱手:“以后多做好事,别做坏事,积善行德,自有神仙保佑你一家平安。”
离开了乡下小村庄,段超凡开着车,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欢子,以后要都是这种活多好,没危险,钱还多。处理了一只小行尸就拿了三万块,这种好事哪里找去……哎,对了,他们家老爷子诈尸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还没和我说呢。”
我吐出一口烟说:“还能为啥,儿子不孝顺呗,家里老人死了,他还和他老婆晚上干那事,老人家能不生气吗。”
段超凡郁闷问道:“你咋知道的?那老头跟你说的?”
我骂道:“叫你平时跟我多学点,怎么这点事都记不住,刚死的人诈尸,无非就三种情况,被动物冲了身,在下面受了气,被人用法术控制了,这老头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被做法的痕迹,当然是在下面受了气。来之前我都看了,他儿子烧了纸,他在下面有钱花,那剩下的只有这一种情况了。”
段超凡嗯嗯两声,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记录。
“恩恩,孺子可教也,你开着车呢,前面有条沟,快拐过来。”
灰头土脸的和段超凡从车里爬出来,还好晚上车开得不快,路两边也只是庄稼地,没撞坏,人也没事,但车也上不来了,这三更半夜的,家家户户都关了灯,我们去哪里找人帮忙?
“都是你,自己开着车还敢撒手。”下车后,我毫不犹豫训斥了段超凡几句,段超凡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还嘴,讪笑两声后,左右看看说:“咱们这是到哪了?”
我看看,有点眼熟,这不是我表姐他们村吗,来的时候没去看我表姐,这大半夜过去打扰也不好啊。但没办法,车子陷在泥里了,出不来,只能去打扰我表姐,等明天天亮再找人帮忙,还有赔偿,这一下子,可压坏不少庄稼。
“拿上东西,今晚只能去我表姐家住一晚了。”拿上车里的贵重物品,锁上车,我和段超凡到了我表姐,三更半夜的,我表姐早睡了,咚咚咚敲响了门,把我表姐叫起来了。
“谁啊,这大半夜的,小欢,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对表姐干笑一声,我和段超凡现在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和行尸斗的时候就弄了一身的土,刚才车子陷下去,我们从庄稼地里走出来又弄了一脚的泥,现在我们两个看起来更像是沿街乞讨的乞丐。
“车子抛锚了,我们两没地方去,过来凑合一宿,表姐,这是我工作伙伴,段超凡,以前是干刑警的。”警察这个职业在老百姓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我表姐一听段超凡以前是干刑警的,立马严肃起来。
“你们先洗个澡,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们弄点饭去。”表姐嘱咐了我们一声,下去给我们弄饭去了,段超凡说:“你表姐人真好,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啊?她男人呢?”
“我表姐夫常年在外打工,家里还有个小外甥,明早起来再看,今年三年级,皮的很,上次差点出事。”
我让段超凡先去洗了澡,然后我再进去冲了冲,出来后,表姐已经把夜宵弄好了,大半夜也没什么菜,下了两碗面,囫囵着吃了,我和段超凡也累了。表姐去了小毛的房间,我和段超凡在大房间睡了。
四点多睡的觉,六点多我就被吵醒了,外面闹哄哄的,把我吵醒了,转脸看段超凡,他睡的倒是死,那么大声音都没把他吵醒。我披上衣服爬起来,表姐也被吵醒了,我和表姐出门一看,外面有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痞子在闹事,也不是闹事,有人开车撞进了她家庄稼地,坏了一大片庄稼,他正带着人找人呢。
“原来是这事,找人就找人呗,吵什么。”我挠挠头,正要回去继续睡,表姐却一把拉住我,猛对我使眼色,我这才想起来,罪魁祸首好像是我们。坏茬了,怎么撞进他家庄稼地里去了。
闹事的老痞子我认识,宋伟才,在这附近都很出名的一个老混子,从小时候起就不干好事,偷东西,欺负女同学,后来被学校开除了,下来后一直也没个正经营生,游手好闲,这两年老了,知道安稳了,包了一块地,开始老实种地了,也娶了二婚的寡妇,但痞子气一点也没变,逮谁惹谁。
惹上这家伙可不好办,我倒不是怕他,我怕的是麻烦,被他缠上,我可以拍拍屁股走,无所谓,但我表姐就是这个村的,被他缠上可麻烦。
转脑子一想,我拿出烟,走过去,递上一支:“才哥,好久不见。”
宋伟才看也不看,甩手接过烟,叼在嘴上,手没动,狗日的,想让我给你点烟呢,你就想想吧,我呵呵一笑,拿出烟来散了一圈:“乡亲们好,乡亲们大早上起来干活辛苦了。”散完烟,宋伟才嘴上的烟还没动呢,不知道他是傻还是真傻,我明摆着不想给你点烟,你自己点了就行了,非得傻站在这里,等我给你点?你还不够格。
我只是怕麻烦,不想给表姐惹事情,但你要是这种态度,那我就对不起了,我拿出Zippo,给自己点上,然后塞进口袋里,说:“才哥,我昨晚过来,天黑,路又不好走,车子不小心掉进你家庄稼地了,撞坏了你家庄稼,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另外赔偿和损失我也会负责的。”
宋伟才说:“嫩娘的,那车子原来是你的,行,赔偿,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被你车压坏的庄稼,五千,还有我的劳动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我种了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损失费,一共五万块,拿不出来,我就把你车扣下。”宋伟才凶神恶煞,跟在他后面有几个小伙子也配合他嗷嗷叫两声,但大部分人都没说话。
我冷笑一声:“五万,把你家地里所有的庄稼都卖了有没有五千?才哥,我也是讲道理的人,五百块,多出来的也不要你了。”
“五百?你耍老子呢,他二姐,这你家亲戚啊,我跟你说,今天他要是拿不出五万,我把话撂在这里,他那辆车能开着走的,我跟你信。”
我表姐急了:“伟才,你不能这样啊,就那一点庄稼怎么就要五万了,你这欺负人。”
宋伟才把烟一扔,用手指点着我说:“行,不掏是吧,那你那车就别想开走。”
话都说成这样了,我反到不生气了,这个蠢货讹人也不看看对手的分量,我那辆车虽然外表只是简单的桑塔纳,但内部可都被我换过了,改装费比车本身还值钱呢。这傻子看不出来车的分量,还以为我就是城里来的老实人呢。
我拉住表姐,淡定的说:“表姐,你回去吧,这事我来处理,宋伟才,事情是怎样的,大家伙都清楚,你要是死犟着不改口,那咱们去找能说话的评评理,表姐,你们村村部在哪?找村长说个理去。”
宋伟才呵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