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却已不愿意再与她们相谈,潇洒旋身,伸出长臂一把将岁岁抱了起来,轻轻一纵,两人云淡风轻离开了禅院,香风都不曾留下一抹。
也不知道乔翎带着她走了多远,抬眼望去,都是石头山。
重重叠叠,一起一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偶尔可以看到,石头缝里长出一抹绿意,还有一朵小小的花。
自刚才那一刻起,乔翎就再没有说一句话。
岁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食袋,捏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递到他的唇边。
“甜甜的,你试试。”
“我不吃,我这里很痛。”
乔翎握着她柔嫩的手,抚在自己的心间,重重一压,岁岁立即猛的怔住,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什么画面???
她好像也做过这种动作,在哪里啊?和谁做的?
乔翎眼中泛出令人心疼的湿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做生意,不择手段且刚毅冰冷,一站到岁岁面前,他的真性情就出来了。
“岁岁,你不能离开我。”
将岁岁揽进了怀里,乔翎的身体都微微的有些颤抖起来。
天知道他这对苏岁岁的感情有多深,对她的爱有多深,以前还可以压着克着,可现在已经完全释放出去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一想到你会离我而去,我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一样,岁岁,你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眼里情意四溢,没有一丝虚假,俯身轻轻的一吻印在岁岁的额头上。
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他不会轻举妄动,可若是岁岁愿意要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送出去。
待到自己变成了她的人,想必她就不会逃了吧。
面对着乔翎温润如风却又炙热如火的感情,岁岁其实……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有一个人,不计较你的名声,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欢他,只想一心一意的爱护于你。
乔翎得不到岁岁的答案,有些失落的跌坐在石头上,仰头呆呆的望着天空。
情爱果真是沾不得的,得不到,你就会痛不欲生。
岁岁低头,看着乔翎绝美的容颜,伸出双手捧着乔翎的脸,缓缓俯下身子。
乔翎身子僵直,笔直的坐着,手攥着石头突然间紧张了起来。
痴痴的看着岁岁,缓缓闭上双眸。
……
不远处,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身而走……他现在必须回摄政王府将眼前所看到的,复命回去。
岁岁的唇薄薄的压在乔翎的唇上,好似碰到了,又好似没有碰到……
看到他白皙的脸庞渐渐泛着红意,岁岁抿唇,正欲加深那个吻时,天空突然间轰隆一声,惊雷响起,乌云顿时四布。
吓得岁岁一个踉跄摔进了乔翎的怀里,乔翎将她揽住,抬眸一看。
“要下雨了。”
“下山!!!”
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简直是要多失落有多失落,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打雷下雨,不能再晚一点点。
待到乔翎和岁岁急急忙忙的策马奔下山,然后跃进船里的时候,果然哗哗的下起大雨来。
乔翎命人拿了斗篷过来,披在岁岁的身上。
又亲自泡了一壶热茶。
“这天突然间变凉了呢。”
岁岁仰头看着外面哗哗的雨,老实说,下着大雨,然后在水上游走,是一番很不错的体验。
“恩,山边本就寒凉一些,所以容易生病。”
这么一说,岁岁也想起来了,他等了自己三个时辰,可就是在这种寒凉下等的,一时间不由得又内疚了起来。
急忙端起茶盏递到乔翎的手上。
“你冷吗?”
他的病还没有好,还在吃药,这淋了一点雨不知道会不会加重。
“不冷,你先吃点东西,待雨小一点,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你上来,躺一会儿。”
乔翎拍了拍身边的软榻,岁岁也确实是有些疲了,爬上去躺下,乔翎给她捏好毯子,坐在岁岁的身旁,轻抚着她的发丝。
“你睡一下,雨停了再叫你。”
岁岁点头,翻身缓缓闭上眼睛,乔翎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窗外的雨,这会又觉得,这雨下得还算可以。
起码留住了岁岁。
湿意涌进舱内,乔翎起身,关了窗户,回到岁岁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放进毯子里。
却在不经意,看到了她手心里的一朵栩栩如生的花。
妖艳绝美。
花瓣的边缘已经隐隐的流淌着一抹淡淡的金色,乔翎展开她的掌心,细细的观察起来,脸色变了变。
将她的手放进毯子里,怔怔的看着岁岁,待到那朵花的颜色彻底变成金色,也就是它成熟之时,到那时候……
岁岁若是知道真相,她会如何选择?
等等,
既然鸾已经出现,那么……那个人,是否也已经出现,乔翎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对方是谁。
他对这朵花有所了解,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命中注定,是要守护岁岁的。
不论她要做什么,他都要没有任何异议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哪怕她要屠了这世间的所有人,他也会与她一起厮杀到底。
有一种东西叫做觉醒。
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觉醒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也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手搁在矮桌上,托着自己的额头,乔翎也闭上了双眸。
船没有靠岸,不过是随着水流一直往下走,走了多远,到了哪里,都靠缘份。
雨一直在下,虽小了许多,但还是很大,湖面上的水位升了不少。
……
王府里,
流风和流月看着这一满地的狼藉握紧了长剑,王爷往常发火,是直接取人的首级,可是这一次,他把厅里的东西都砸烂了。
外面下着大雨,应着他们颤抖的心情。
暗卫一身湿透出现在厅里,跪在摄政王的面前。
“王爷,没有看到她们上岸,乔府的船都没有出现在视线内的河域。”
“苏岁岁一直在他的船上?”
抬眸看向金制的雕花漏,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他们既然在山上吻在一起,那么回了船就很可能……
只要一想到苏岁岁在别的男人怀里翻涌,或者是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穆北隐就觉得怒火如巨浪,冲击得他想要杀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若是敢……
“既然没有上岸,苏小姐应该是在乔府的船上。”
“……”
穆北隐长臂一抬,剑飞入他的手中,口哨响起,俊马立即嘶叫着冒雨奔了过来。
“王爷,现在下很大的雨。”
穆管家奔了过去,急忙为王爷披上斗篷和帽子,摄政王冷着脸策马奔腾了出去。
暗卫们随即四散,全部出动,去寻找苏岁岁的身影。
待摄政王到达自己的船上时,暗卫们回报说乔府的船已经朝这边游过来了。
摄政王身形笔直肃杀,冷视着甲板上的乔翎,乔翎执着雪白的伞,立在雨中,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见到摄政王杀意翻涌,沉沉启唇。
“王爷可是寻岁岁?她有些累,睡着了。”
穆北隐利眸冰冷,俊脸没有任何表情,一跃而起站在乔翎的面前,乔翎苦笑接着说道。
“我与她清清白白,王爷放心,她是真的累了,所以我让她睡下了。”
穆北隐转身进入华丽的船舱,内里舒适奢华,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榻前,俯身抱起岁岁,转身离开。
乔翎看着他将岁岁抱得很严实,斗篷护着她不淋雨,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摄政王的船。
直到摄政王的船转身离开,乔翎手中的伞才砰然落地。
他站在雨里,一刹便淋成了落汤鸡。
……
眼中的泪大滴坠.落,心脏被磨成了碎片,怎么会这样——
如果可以倒回,他情愿没有去注意岁岁手上的那朵花,那朵名叫鸾的花
!!!
觉醒之后,他秘密找到了那本札记,上面记载着这朵花的来历,将来要应的劫,劫后要发生的事,以及他作为守护者要做的事情。
不过,
最后一页有二句话,当时乔翎并没有在意,却在方才,他才突然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为了求证,他方才试了一下。
结果总是那般的令人痛苦,明明他是岁岁的守护者——但……他却不能靠岁岁太近。
因为,
一旦靠近她,特别是与她有肌肤之亲,她手上的花就会加快速度成熟。
这是乔翎在岁岁睡着之后吻上她的唇,亲眼看到她手上的花一点一点缓慢成熟之后实验出来的。
他马上退出十步之遥,隔一会再去看,她手上的花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乔翎份外的不明白。
这朵花能救人能杀人,但它是有副作用的,而这个副作用就是,花一旦消失,体内就会燥动,令岁岁失去理智,想要与人交合。
这种发作的几率应该是七成,也就是说花消失十次,可能只有三次,岁岁一点事没有。
花朵成熟得越快,这种燥动也会跟着越来越强大。
与人交合之后,就会暂时压制那种燥动。
身为守护者,他该第一时间守护在岁岁的身边,时机一到,与她神魂交合。
永远在一起。
可,
现实却将他击得溃不成军,只要他触碰岁岁,鸾便会加速成长。
一旦成熟,岁岁就会彻底的蜕变。
让乔翎恐惧的是,札记上并没有记录蜕变之后的岁岁,会变成什么样,而那个将要与岁岁发生什么的神秘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里面有很多的秘密,到现在都没有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无法掌握的未来,让乔翎心中慌乱。
……
厢房里,
岁岁睡得很是香甜,因为知道乔翎不会伤害自己,心里有种很宁静的安全感。
窗外雨细细碎碎的下着,像是乐曲一般,哄得人更加想睡觉。
身边有一处暖烘烘的感觉,岁岁一向怕冷,遂转身朝那处温暖钻去。
摄政王冷眼看着她手上的守宫砂,就算明知道她的清白还在,可依然消不了他心头的怒火。
长剑轻轻一挑,寒光闪烁间,岁岁身上的腰带花扣全都一一崩裂。
撕开她的衣裳,看着她洁白如玉般的肌肤,他滚烫的指腹轻轻的拂过。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好的,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眼神落在她粉.嫩的唇上,倒是没有出现异样和红肿……也没有别人的味道……
冰冷的唇覆了上去,吻住她的唇,霸道的要将自己的味道留在她的唇内。
既然一开始就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
动她者——死。
唇渐渐向下,温度极速上升……直到这时候,摄政王才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很强烈的占有欲。
她的身体柔软如水,肌肤吹弹可破,轻轻一吸,一抹艳红的印子便留在她的肌肤上。
红印?
她的胳膊上有一抹淡淡的似是被人勒过的印子,蹙眉间才想起来,好像是他勒的。
她当时喊了疼。
他并不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却还是将她勒出印子来。
……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穆北隐褪了自己的衫袍,拼命忍着,躺在了岁岁的身旁,闭上双眸。
一会儿之后,又翻身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搂着。
岁岁是在一身汗淋淋中将自己热醒了过来,伸手轻触了触自己的肌肤,已经汗得不行了,好热呀。
伸手展开被子,却又猛然间发现不对,身上的衣服……怎么散散落落的……
转头间,
正好看到摄政王缓缓睁开双眸,没有一丝温度,惊得岁岁差点尖叫骂摄政王流.氓。
可,仔细想一想,好像自己就是个流氓,就没有叫出来了。
迅速查看周围的环境,冷静了下来,转头问穆北隐。
“我为何在你的床上?”
就算要在,也应该在乔翎的床上啊,为什么出现了摄政王,难道还在船上,可感觉也不对劲,船身根本没有摇晃,而且摆设也不对。
“你希望在谁的床上?乔翎?”
伸手揽住她的腰,岁岁急忙闪躲,一动之下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
捏起被子,看到摄政王也是一样的光景,岁岁咬了咬唇。
“摄政王,你别想让我对你负责。”
“本王未想过。”
摄政王眨了眨眸,她不必负责任,他可以对她负责。
“你把我睡了?”
辛辛苦苦保养了十几年白白嫩嫩的身子就这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被这个男人拿走了?
不是,
洛颜说女人的初次会有很不一样的体会,让她保持头脑清醒,然后好生的享受的呀。
而且她说,如果是厉害的男人,会让女人飘仙若死,爱上这种游戏。
可她现在什么体验也没有。
摄政王懒懒的坐了起来,身上也没有着衫,健硕的胸肌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看起来十分养眼。
岁岁伸手一把夺过被子,全部盖在自己的身上,拖着被子下了榻。
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
口干舌燥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激烈了。
也不对,
洛颜说完事了以后,女人的身体可会像散了架一样,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呢。
转头咬着唇怒瞪着摄政王。
摄政王看她这表情,有些茫然,她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起来像是不高兴多一点。
身上没有遮物,就一条裤子他也不在乎,斜靠在软垫上,看着岁岁。
裹着被子的岁岁,虽然肿得跟个什么一样,但那露出来的小香肩和模样还特别可爱。
“摄政王——”
岁岁语气怪怪的,好像……有一抹可怜的味道。
“恩。”
如果她愿意也可唤他北隐,他不介意,这大圣王朝,可还没有一个人唤过他北隐。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体验太差劲,大大的差评,这和洛颜姐姐说的完全不是一样的。
不过,
她倒是没想过,洛颜说的那些,都是春画上和姐妹们口口相授的呀。
“什么意思?”
摄政王表示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岁岁指着摄政王的腹下位置。
“你睡了我,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也没有她们说的身子要散架,也没有她说的痛,更加没有她们说的要死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小,然后时间还短?”
睡都睡了,大家坦诚一点,聊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再说了,洛颜姐姐说这是男女之间最大的乐趣。
“你再说一次。”
穆北隐慢里斯条的从床上下来,高昂的身形站起来的时候,岁岁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的语气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怒感。
“我说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不举?为什么我的第一次是这个样子的,和我期待的根本不一样。”
穆北隐一步一步逼向岁岁,突然间,岁岁伸手猛的一挡摄政王的胸膛。
“你发誓,以后再也不碰我了。”
额前冷汗窜了出来,刚刚才上大观音寺证实过,她和乔翎确实在当年提过那么一句婚约,虽然两方的家长都不承认,但她觉得还是需要和乔翎沟通一下,否则乔翎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她对乔翎本来就有很浓的内疚感,不能再伤他的心了吧。
“本王为何要发誓?”
发这种誓?他傻吗?放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不碰,天天当和尚?
有些事情,不做就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开始了,就会像吸入了骨髓的毒,会渐渐扩大的。
“想不到,你长得这么美,身子又这般的好看,竟然又短又小还不举,我现在还是一身轻松的,可见你根本没有侍候好我。”
“就因为本王如此,你就让本王发誓,不再碰你?”
他现在就决定,让苏岁岁尝一尝什么叫身子骨要散架的滋味,恐怕还不止这样,她会三天都下不来床的。
“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你的无礼了。”
岁岁手挥了挥,堂堂摄政王不举被她知道了,要赶快溜走才行,不然他又要杀人灭口的。
抬眸看向门外。
“来人,把洗漱的衣服送进来。”
“是。”
门口婢女规矩答话,正要动作却听到厢房里一声怒吼。
“滚——”
吓得门口的婢女跌跪在地上,领着大家紧张万分离开了厢房的位置。
“苏岁岁,你要不要验证一下,本王是不是有问题?”
别的什么都好说,哪怕骂他摄政王独揽朝政、心狠手辣都可以,唯独这一点,而且是在这个女人面前,简直不可忍受。
岁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负责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一碰了我,就要死要活的人。”
穆北隐闻言冷哼了一声,她中了毒,没天天想要睡男人就不错的了。
有这种想法,有什么出奇的。
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抱着她放在桌子上,将她的手放在他要证明的位置上,隔着裤子。
“你该亲眼看一看,什么叫自取其辱。”
岁岁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动作,手都颤抖了起来,这男人胆子大起来,当真是不要脸的。
勾了勾唇,她妖娆得像只小妖精一般,配合着摄政王……
摄政王微微眯了眯眸,背脊绷直。
“果然是有问题呢,摄政王,你把神医召进府里,难道就为了治这个病吗?”
“明玥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呀,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治好你。”
摄政王此一刻,整个人都冰冷一片,震惊万分低头看着自己的……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就在搂着苏岁岁睡觉的时候都热情得很。
这比千军万马同时冲上来要杀他还要可怕。
这不可能。
岁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当真是可怜,怪不得二十一二岁了,还没有娶王妃。
娶回来只能当摆设,那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嘛。
两个人的姿势倒是暧.昧无比,可是眼睛里却是清明一片,炙热的空气早就冷了。
摄政王拳头咔咔作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景。
当真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是因为时间不够所以没有反应,抱起苏岁岁……可不管他怎么辗转轮回,它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岁岁轻轻喘息着,刚刚才息的汗又窜了上来,一脚踢开摄政王。
摄政王看着她绯红的脸蛋,亦是迅速停下了动作,忘了她身上有毒,一旦诱发了,现在自己又不能替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