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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夜行(2)

小暑走向大暑的节气,田畈上稻穗低垂,豆荚蓬勃,庄稼茂密,生命旺盛。

双喜和庆生在远离水丘湾的雉鸡滩碰了面。他们没有正视对方,目光在田畈上游荡,好像他们是一起来察看作物生长的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农民。

双喜紧紧攥着裤袋里光滑微凉的五颗玻璃弹珠,让它们滑来滑去。他原本拥有五十六颗,后因不可避免的损耗,莫名其妙的失踪,更多是因为沦为弹珠游戏中令人沮丧的输方,弹珠不断减少。现在他拥有的是其全部财产。

双喜想五颗弹珠如果能换来自己要的,那也值得。我看见过你抓鸟。双喜用这句话表达自己与对方见面的意图。

庆生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他不清楚对方是称赞还是笑话自己。

庆生还没有出生就与鸟结下了渊源。他母亲怀他时喜欢吃鸟蛋。

他家在山里,那里本来有二十来户人家,片石垒成的小屋筑在相对平坦的山腰,遮蔽于高高的树影后。路人经过,准会以为那些石头屋是山的一部分。这里除了大片绿色山林,只有大团好空气。

事实上住石头屋的越来越少,就像庆生父亲,掏过很多鸟蛋给妻子吃后,背起铺盖去大山外赚钱。二十来户人家慢慢只剩下四五户人家。

庆生父亲告诉庆生母亲,儿子长到三四岁,就把他们带到山外面。

庆生长到三四岁,父亲说等他长到六七岁,就到山外面。

庆生长到六七岁,父亲说还是等到他长到十来岁再去山外面。

庆生继续长大。

每天,鸟叫声清脆得像笛子在耳边吹响,庆生就起来,坐在高高的山崖,眺望无尽远的远方。他有一双好眼睛,能看见几十里外隐约的人影和房屋。他把那里想象成父亲回乡时带给他的那些儿童画册上无比奇妙的外部世界。

庆生的两臂攀住头顶上方的粗大树干,使劲地让身体接近树干,然后再把身体放下去,这样一升一降,使他的双臂凸出粗壮的肌肉,弹珠似的滑来滑去。他这样升降拉伸了会儿,松开手臂,轻松跳下。父亲告诉他,做这个运动可以让他长得更快。父亲特别强调“运动”二字,这是他没听过的山外语言。山里人只会说“劳动”。所以他在升降时,自言自语“运动,运动”。

庆生看过远方做过运动后,走向一片林子。他嘴里发出各种鸟叫,就像会自己的语言一样流畅。他十余年的生命是在鸟叫里入睡,又醒来。

他转了几个圈,把目标锁定一棵树冠粗大,叶片浓密,悬根露爪,蜿蜒交错的大黄葛树。黄葛树疙瘩凸凹的树干提供了绝好的攀缘点,他蹿上树。树上遍布密集的鸟巢。他找到树洞里的麻雀巢。小麻雀惊恐地瞪眼,张开黄嫩的小嘴,发出沙哑而不连贯的喳喳声。庆生轻轻把它们推到角落,里面有一堆洁白小巧布满斑点的鸟蛋。庆生掏出鸟蛋,吹吹鸟粪草屑羽毛,对小鸟们挤挤眼,把鸟蛋塞进口袋。接着去掏另一个鸟巢。

庆生爬下树走向不远处的石头屋,身后传来凄厉的鸟叫。他回头看,几只大麻雀冲向黄葛树,拼命啄他刚掏过的鸟巢,愤怒而悲伤地尖叫。

庆生奔向不远处的家。山风掠过他耳边,发出尖细呼喊,像大麻雀的咒骂。晚上庆生和母亲吃到了香喷喷的野葱炒鸟蛋。这是他很喜欢的菜。不过这次他尝不出什么滋味。

一个月后父亲带走了他们和不多的家当。母亲把粪缸都砸破了,他们断了自己的后路。庆生经过大黄葛树时,低头迅速走过去。树上一片死寂,像从来没有鸟巢筑在上面。

庆生忽然莫名其妙地哭起来。父母问他为什么,他说忘了带走藏在枕头底下一把漂亮的鸟羽毛。

双喜继续说,我看见过你抓鸟——他终于还是把后面一句令自己感到尴尬与少量屈辱的话说出来,你爬树很快,我没见过比你爬得更快的人。

庆生伸长脖子,认真仔细地用眼神询问双喜称赞自己爬树很快的原因。他细长的脖子,圆而微凸的眼珠,尖尖的嘴巴,以及比一般人更细瘦的一把手指,使双喜不由地想到,他多像一只鸟啊。双喜没敢再看,垂下眼皮,请你帮我抓只鸟,麻雀也好,燕子也好,白头翁也好,鹁鸪也好。只要是鸟就行。

他拿出一直插在裤袋的手,把五颗玻璃弹珠放在庆生眼前。阳光落在玻璃弹珠上,一片刺目的灿亮。

庆生一眨不眨盯着弹珠,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他听过山村老人梦呓般讲述不着边际的故事,其中有夜明珠的传说。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夜明珠,那是皇帝才有的财富,但他认为两者相差无几。他的手小心地探向对方的掌心,指头触到这些稀奇玩意儿时,双喜的手掌合拢了。

3

双喜听到田塍另一头姆妈在喊他过去。

双喜说你等等我马上回来。他把草筐放在庆生脚下,沿着田塍跑过去。双喜踩着细长的田塍,像一匹闻到青草气息的小湖羊撒蹄欢蹦。同时他也很慌张,从家里出来辰光不短了,草筐还是空空的,他怎么面对姆妈的责问。

姆妈背着妹妹,戴一顶旧草帽。背上的妹妹双目微闭,脸腮潮红,头上盖一条小毛巾,像一只卡到鱼骨头的小猫,咳,咳咳,声音轻微细弱。双喜想妹妹的咳嗽似乎好多了。

姆妈把妹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说,姆妈带妹妹再去朗霞镇看看,人家说镇东街有个八十七岁的老郎中,看肺病哮喘交关好。菜橱还有一碗冷饭半个咸鸭蛋,你中午弄点吃吃;长毛兔喂好,三只猪再喂一盆猪食,早上我只喂了半盆;衣裳泡了肥皂水还没洗;稻草晒一晒,烧晚饭要用;钥匙放在鸡舍瓦片下。姆妈走了。

妹妹睁开眼,眼珠幽黑发亮,我要牵小鸟,阿哥。小女孩的声音无比细弱。

双喜喔了声。他想妹妹身体里好像住着一只还没醒来的小鸟。

姆妈背着妹妹走向机耕路,走得很快很急。走完机耕路是小路,走完小路是大路,走完大路就是朗霞镇。朗霞镇据说有个神仙一样的老郎中。忽然,姆妈背着妹妹像一株被风刮倒的树一样缓缓倾斜在地,姆妈奋力撑起身子,撑了几回还是起不来。双喜把自己当水漂一样迅速打向苍茫的远方。他喊姆妈我来了,姆妈我来了。

双喜背起妹妹时,觉得她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这让他吃惊不已。他分明记得半个月前背妹妹玩的时候,他还说她胖得像小猪猡。为此他花了两粒水果糖才哄好她高高翘起的小嘴巴。

姆妈崴了脚,走路一脚高一脚低。她跟在双喜和妹妹后面说,双喜你早点回去,还要割草、喂猪、洗衣裳……

妹妹紧紧搂住双喜的脖子不肯放手。她几乎是在双喜的背上长大的。双喜背着她割草,喂兔,喂猪,烧饭,看社戏,看花灯……她要小哥哥一直陪着。

双喜拍拍妹妹的小屁股,轻松地说,屁轻屁轻,你像屁一样轻。

妹妹像娇弱的鸽子一样咕咕地笑,一笑,她又剧烈地咳嗽,虾一样弓起身体,咳咳咳,咳咳咳——双喜觉得整个身体坐上了开在坑坑洼洼路面的拖拉机一样,后脖颈被妹妹咳出来的口水弄得湿漉漉的。妹妹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双喜把她往上抬了抬。

这一抬,双喜觉得妹妹重起来,背上的不是羽毛而是一块石头。她粗浊艰难的喘息像拉风箱一样呼呼响起在耳边,让他的呼吸也一点一点重起来。双喜憋红脸,一声不吭快步朝前走。走了一段,妹妹的身体又像羽毛一样轻盈;再走一段,她又由羽毛变成了石头。

双喜纳闷不已,终于悄悄对姆妈说,姆妈,青青怎么一歇歇轻一歇歇重?

姆妈停下脚步瞪着双喜,你说什么?

双喜讷讷地重复了一遍。姆妈脸色瞬间煞白,把妹妹从双喜背上抢下,推着他让他赶快回家。姆妈背起妹妹朝前快走,回头厉声说,赶快去割草!

妹妹发出梦呓般无能为力的声音,阿哥,我要阿哥背我。阿哥,我要牵小鸟。

双喜只能呆呆地看姆妈背着妹妹朝前走。云层一团一团缓缓飘来,遮暗了刚刚还很明亮的天空。苍茫之间,一只老鸟驮着小鸟在天空尽头踽踽而行。

双喜喊“姆妈我来了,姆妈我来了”的声音,像一面破鼓敲在庆生耳边,让他的耳膜阵阵发痛。庆生已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喊妈是什么时候。

庆生和爹娘的落脚点是松花镇,距离朗霞镇约摸五十里。庆生面对比山林更密集的人群、房屋和拖拉机,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撞进密林找不到方向的麻雀。庆生蹲在爹的废品回收三轮车厢里,开始认识小镇的一切。松花镇人跟庆生爹招呼,说有破烂要卖掉,让他过去。庆生爹高兴地答应。

他成了爹的帮手。镇里人指指藏了很多辰光的旧报纸、纸箱、泡沫板、破铜烂铁,说拿去吧这些破烂,一脸迫不及待要抛弃的样子。他跑在爹前头,把东西从狭窄阴暗的小屋搬出来。

他们有时也收到更好的东西,比如变形的跑鞋,缩水的线衫,纸箱里的几个烂苹果。有一回爹甚至从一个鞋盒里发现一本存折,还给主人。鞋盒主人索性把一堆小山样的破烂送给他们,还给了袋旧衣裳。爹唠唠叨叨说了二十遍谢谢。鞋盒主人摆摆手说都是没人爱穿的本来要扔掉。庆生面孔发烫,呼吸急促,踩起三轮车就跑。爹在身后追他,说这么快当心拖拉机。

他们住在松花桥桥脚洞,这是个冬冷夏热的所在。显而易见的好处是,他们不必像其他外乡人在镇上租房,并且桥脚边有开阔的场地,这是再好不过的破烂堆场。庆生娘给破烂分类,不放过任何一样可资利用的东西。

渐渐地,他们似乎接近本地人的日常生活了。

庆生爹有回多喝了两口酒后,涨红着脸说要送庆生去读书。庆生的脑袋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爹果然这样做了。他给镇校校长家挑满水缸,煤饼叠得像麻将牌一样整齐,每天把校长的瘫痪老娘从屋里背出晒太阳,隔三岔五把钓来的鱼挂在校长家门上。校长阻止不了他固执而持久的做法,只好答应把超出学龄的庆生接纳为二年级学生,前提是他得把一年级的汉语拼音和简单数学学会。好在学校里有个善良无比的外乡老师,自告奋勇说教他。

庆生爹请那位老师吃饭,把藏了好长时间的一瓶茅台酒拿出来。他说酒的主人把酒瓶扔向垃圾桶,愤愤地骂混蛋假酒。他等人家走后捡起,发现包装没破。爹打开酒瓶,酒香浓烈。外乡老师半信半疑地啜了口,拍着桌子连喊好酒。两人齐声嘲笑松花镇人的愚蠢无知。

庆生替爹和老师倒酒,不时学着他们的样子小啜一口。庆生很快脸红,心在胸膛里剧烈地敲鼓。老师喝过几口后拍着庆生的肩,我好好教,你要好好学啊。读书,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你不能像你爹那样一辈子捡垃圾收破烂,有出息不能干那活,干那活就没出息——老师说着说着大起舌头。庆生爹满脸是笑,酒从嘴角淌下来,好像很喜欢听老师说他没出息。

老师说庆生比松花镇同龄的孩子还聪明,是块读书的好料。庆生爹摸着儿子的头说,看来以后我收破烂的行当要失传了。庆生娘说我明天得去买个新书包。

这家人像螺蛳一样蜿蜒至松花镇的其他外乡人一样,小心地经营属于他们的巢穴——事情改变的起因是那位把“读书改变命运”挂在嘴边的外乡老师。暑假里他接到同乡的一个电话,坐火车赶到深圳。半个月后回来,他辞掉鸡肋样的工作,重返深圳,由体面清高的教师沦为破烂王,在浩瀚的垃圾堆里淘宝,月收入远超此前一年的微薄薪水。庆生爹受到强大刺激。那个满嘴说着“有出息不能干那活,干那活就没出息”的外乡老师,一手抛弃“读书改变命运”的说法,一手偷偷去干“没出息”的活,结果出息并发财了。

庆生娘把新书包买来的那天,庆生爹声称要去深圳,那儿遍地是宝,闭眼一抓就是冰箱彩电洗衣机。商议结果是,爹去深圳打头战,母子俩留在桥脚洞下等待从南方传来的发财消息,当然也是防不测之计。

三个月过去,爹没有消息。

半年过去,仍没有任何发财或发呆的消息从南方传来。

庆生娘坐不住了,她受够了当年母子俩待在山里吃尽苦头的日子。她说他一定在深圳发了大财,抛妻弃子,忘了他们母子。娘在庆生枕头底下塞了二十八块钱,说她先把爹找到,一定让爹风风光光回来接他。

松花桥脚洞下,外乡少年庆生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开始时,他像任何一个小孩一样害怕地哭泣,夜里把自己紧裹进肮脏的棉被听河水拍打河岸。后来他发现哭泣起不到任何作用,既不能填饥又不能解渴。于是他的眼里再也流不出泪。

三个月过去,半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从南方传来。父母好像把他当成无任何回收价值的垃圾一样遗忘,丢弃。又或者,他们已不在世上,所以无法把他记起。他放下外乡老师留下的课本,背起蛇壳袋,像一缕烟一样飘荡在松花镇的街头巷尾。他对每条街弄的熟悉程度,超过了松花镇土著。

有时他会熟练地爬到高高的树上,遥望远方。他认为站得高总能看得远,这样就会把遗忘或丢弃他的两条身影看回来。有时他也掏鸟巢,掏出几枚热乎乎的鸟蛋,拔几把野葱炒鸟蛋吃。那个把他带到水丘湾著名的白铁皮光棍工匠身边的外乡妇人,额头挨了一泡潮湿而充满青草气息的白色鸟屎后,抬头发现了坐在树杈上的少年。此后他们结成母子联盟,游荡于周边村镇,导致十来个寂寞的中老年光棍一次次承受生命的大喜或大悲。

直到遇到老实巴交的白铁皮光棍工匠陈福寿,双喜才觉得这种骗吃骗喝且百无聊赖的鬼把戏,是时候结束了。

双喜往回走的时候一直在使劲想,终于想到姆妈脸色煞白的原因。

水丘湾著名的神婆五叔婆拎着锡壶提着黄表纸为村里动不动魂灵出窍的孩子喊魂的时候,曾经言之凿凿地昭告天下:一个人丢了魂,会变轻;喊回魂,会变重。如果人变得忽轻忽重,那么他的魂终有一天会像泼出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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