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眼波平静。
老夫人眸底盛满了幽暗之色。
李姨娘接着道，“此事儿出自老夫人的院子。”
“什么？”荣成惊讶道。
老夫人也是一怔，将视线转向李姨娘。
顾嬷嬷连忙开口，“姨娘此言，难道认为是老夫人挑拨离间了？”
荣成却觉得老夫人是做不出这等事儿来，毕竟她将自己的名声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
“妾身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怀疑老夫人。”李姨娘连忙回道。
“你如实说来。”荣成明白，看来这府上有细作。
而且，那细作出自老夫人的院子。
李姨娘见荣成反应过来了。
而老夫人也即刻反应过来。
直视着李姨娘，接着道，“你只管说。”
“ 是。”李姨娘接着道，“妾身与夫人仔细地查下去，才得知当时在场的还有老夫人院子里头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并不起眼，不过是洒扫的，偶尔在外头采办一些杂物。”李姨娘接着道，“只是，那日，并非是他外出的日子，她却匆忙出了府。”
“你婆子呢？”荣成冷声道。
“妾身担心打草惊蛇，并未敢惊动她。”李姨娘接着道。
“ 将人带过来。”荣成沉声道。
“是。”李姨娘连忙让张妈妈去拿人了。
不到片刻，便见张妈妈匆忙入内。
“老夫人、老爷、姨娘，人死了。”张妈妈跪下回道。
“死了？”荣成双眸一怔，接着道，“怎么死的？”
“服毒自尽。”张妈妈低声道。
荣成双眸一沉，接着道，“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老奴在那婆子的屋子里头发现了此物。”张妈妈说着，便将东西呈上。
荣成拿过，看过之后，腾地起身。
“这东西？”荣成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老夫人看向荣成道。
“这乃是御赐之物。”荣成怔愣道。
“御赐之物？”老夫人眉头紧蹙，“一个洒扫的婆子怎会有此物？”
“母亲，看来此事儿另有缘故。”荣成接着道，“既然事已至此，便如此吧。”
老夫人明白，倘若继续查下去，怕是会招惹祸端。
只不过，老夫人心里头却不舒坦，毕竟她原本算计的，落空了。
她冷视着姜氏，接着看向荣成道，“成儿，你如今也只有三个女儿，府上也该添丁了。”
此言一出，姜氏的脸刷地黑了。
这无疑是姜氏的痛处。
她曾经差一点便有了哥儿，可是却……
如今她的身子不济，加之又犯了这样的错，倘若老夫人以 此让荣成另娶，她自然是不能有任何怨言的。
想及此，姜氏看向老夫人时，眸底溢满了恨意。
荣成如今可没有心思想这些，只是敷衍了几句，便匆忙离去了。
荣华躺在床榻上，朱嬷嬷将老夫人院子里头的事情禀报之后，她便知晓，此事儿另有算计。
“那婆子死之前，可接触过什么人？”荣华看向朱嬷嬷道。
“并没有。”朱嬷嬷接着道，“老奴担心，那婆子不过是替死鬼。”
“日后看来要越发地当心才是。”荣华低声道。
“是。”朱嬷嬷也明白，这次，不过是侥幸罢了。
不过因此事儿，荣裳日后怕是也不敢在算计大小姐了。
荣裳如今哪里还敢找荣华的麻烦，躲着还来不及呢。
姜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蒋嬷嬷见她气色不好，只是在一旁不敢出声。
姜氏紧紧地握着茶杯，没一会，便用力地甩了出去。
只听到茶盏碎裂的声响。
蒋嬷嬷吓得一哆嗦，连忙让丫头收拾了。
姜氏双眸泛着冷光，接着道，“这个老虔婆。”
蒋嬷嬷见姜氏连老夫人都骂了，连忙递给那丫头一个眼色，那丫头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
“老奴也未料到，夫人竟然跟李姨娘联合了。”这也是顾嬷嬷始料未及的。
“去寻合适的女子。”老夫人已经下了狠心，要将姜氏除去了。
顾嬷嬷垂眸应道，“那云莲郡主？”
“是不可能的了。”老夫人继续道。
“是。”顾嬷嬷便去张罗了。
姜氏得知老夫人已经在私下寻人，便越发地气恼了。
“夫人，看来老夫人是铁了心要让老爷再娶了。”蒋嬷嬷在一旁说道。
“那也要看他的宝贝女儿同不同意了。”姜氏当然明白，倘若荣华不答应，荣成自然是不肯的。
毕竟之前的云莲郡主，便是最好的证明。
荣华正在养伤，故而这几日都待在院子，足不出户。
“大小姐，听说老夫人在暗中寻合适的人家，打算给老爷另娶。”朱嬷嬷看低声道。
“另娶？”荣华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奴也是听老夫人院子里头的人提起的。”朱嬷嬷看着她。
“此事儿，知晓的人怕是极少。”荣华看向朱嬷嬷道，“想来，与你说的，并非是老夫人院子里头的。”
“莫非？”朱嬷嬷当下便明白了。
“看来有人想借我之手，阻止父亲另娶。”荣华淡淡道。
“夫人惹恼了老夫人，如今反倒想要利用您来阻止老夫人的算计。”朱嬷嬷觉得这姜氏当真是阴险。
荣华接着道，“父亲本就对她冷了心，倘若不是为了阻止云莲郡主，怕是也不会让她出来，只是未料到，她本性难移，如今便也由不得老夫人会收拾她了。”
“那大小姐您可是？”朱嬷嬷小心地问道。
“姜氏想要看我与老夫人的热闹，如今老夫人既然拿她开刀，我自然也要看看热闹了。”荣华低声道。
“大小姐，老爷如今正因着府上细作之事发怒呢。”朱嬷嬷轻声道。
“嗯。”荣华点头，接着道，“怕是一时半会挖不出来。”
“大小姐，李姨娘倒是安分的很。”朱嬷嬷继续道。
“她要的不过如此。”荣华明白，李姨娘并无野心。
可是荣滢……
她自然不想屈人之下了，她明白，有心之人必定会利用她，而这个人，便是隐藏在府上的细作。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梅香上前，低声禀报道。
